輕輕喘口氣，李文音在心裡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但表面上不能那樣。
得莊重......
之前的突發情況直接就給自己嚇的差點尿出來。
雖然靈機一動，將事情圓了過去，但那種驚嚇還沒緩過來。
現在又要返場.........
“唔，說實話，還是有點後怕的，當時還是被嚇了一跳。”
剛準備彈鋼琴的李文音，突然站起身，活動活動身體，聳了聳肩，對觀眾們說道。
“嚇得我身體都僵硬了，我活動活動。”
“哈哈哈！”
臺下傳來一陣輕笑。
“彈點輕鬆愉快的吧！”
李文音坐回鋼琴旁。
揉了揉手指，活動活動肩膀，那種嚴陣以待的感覺就算是比賽前都沒有過。
看到李文音坐在了鋼琴凳上準備返場演奏，還這麼鄭重其事的樣子，觀眾們忍不住又期待又好奇。
眼前這個神奇的東方青年，會帶給自己什麼樣的表演呢？
要知道，在這種返場表演中，往往是鋼琴家最自由的時候，沒有任何的約束，可以更加自我的去展示個人風格。
“曲子名字......《嘰嘰喳喳波爾卡》！”
聽到這樣滑稽的名字，觀眾們忍不住又是一陣輕笑。
但很快，便安靜了下去。
在觀眾們的注意下，李文音動了。
開幕雷擊！
李文音手按在琴鍵上，開局就是極其快速的顫音！
輕巧歡快的琴聲顆粒清脆，叮叮咚咚，彷彿正像是曲名，嘰嘰喳喳的叫著。
像是一群婦女們聚在一起，閒聊起來一樣。
手速一開始就飛了起來！
觀眾們瞠目結舌的看著。
李文音的手，完全一點都不誇張。
彈出了幻影！
你管這叫輕鬆愉快？！
速度奇快的音階爬升，輕重分明，神采飛揚！
不僅是表情，李文音整個精氣神與音樂帶來的感覺，都是一種跳脫感！
閒聊中嘰嘰喳喳的婦人們彷彿不斷的嚷著，笑著。
雖然速度已經快到沒邊，但觀眾們並沒有感覺到哪裡不適，甚至已經有人跟著點起了頭，抖腿完全停不下來。
大量的裝飾音，顫音，斷音，在李文音的手指尖飛速的傾瀉！！
臺下的評委們嚇的鬍子都吹起來了！
甚至不少人心裡露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李文音來參加這個比賽.......只能選擇肖邦的曲目，是不是有點......
屈才？
也不對！
是不是.......限制他個人風格的發揮了？
.......
雖然肖邦的曲子技巧也很難，但最難的，還是在表達技巧的同時，如何增大音樂性與抒情！
而不是一味的快，一味的秀！
或者說，如果表現的很輕快，反而有些不太符合肖邦的氣質。
很顯然，李文音跟肖邦的氣質截然相反。
這貨......
看了一眼在舞臺上的李文音，那高興的飛起的樣子，不少評委們都忍不住有點無語。
這首曲子，要的就是一個輕快靈動！
剛好非常適合李文音這種風格的炫技！！
沒錯，這貨就是炫耀手速的！！
噹噹！！
這首波爾卡舞曲，真的有一種讓人想要從座位上跳起來的衝動！
就看李文音手指在琴鍵上充滿激情的快速抬上落下，都充滿了一種令人瘋狂著迷的賞心悅目！
雙手交叉，複雜至極的指法不斷的展示著！
李文音笑的超開心！
這一刻，李文音完全展示出了自己！！
就是秀！就是炫！
這輩子彈琴都只靠一個浪字！
李文音甚至隨著旋律，身體都忍不住搖擺了起來。
手更加迅捷的落在鋼琴上！
因為速度越快，需要用到的力量便越大！
而為了既能速度更快，還不至於因為用力過大影響演奏，控制力就需要更強！
也就是說，李文音隨著手指越來越快，整個身體力氣的消耗也是極大的！！
甚至於屁股都會偶爾離開凳子！
這樣著魔的神色，瘋狂的在鍵盤上舞動著！
這種滿溢而出的震撼，侵染著每位觀眾的心！！！
那驚人的技巧展示，無與倫比的表現張力，簡直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
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浮現出了兩個字！
“魔王！！”
道聽途說，永遠沒有真正看一次來的震撼！！
這種突如其來的衝擊力實在是太讓人猝不及防了！！
而越是彈，李文音臉上的笑容就愈發燦爛。
手上的速度與技巧的展示也越來越爆炸！！
但整個人的狀態，卻似乎越來越......
放鬆？！
觀眾們驚呆了。
你居然還在笑！！！
還笑的那麼開心？！
而再次迴歸主題動機的李文音，左手瘋狂的在左邊進行大跳！！
那大跳甚至看的觀眾們驚心動魄的，生怕彈錯。
緊接著，又是左右兩邊來回滾動的分形音階，雙手的幻影愈發魔幻！
神仙一般的大跳，簡直可以說，就算在演奏家看來，都有些歎為觀止的乾脆利落與準確！！
這一刻，李文音完全放飛了自我！
噹噹！！
康康康！！
短短的一兩分鍾，便已經讓人感覺到了窒息！！
評委們都忍不住在心裡苦笑一聲。
不愧是年輕人啊，上來就搞這麼刺激的，一點不跟你多BB.......
李文音在臺上賣力的演奏著，臉上明明出了很多的汗，但表情依舊滿是狂熱！
噹噹！！
一串令觀眾們感到牙酸的超炫刮奏，緊接著就是咣咣兩聲！
李文音用力按下最後一組音，重重的出了一口氣！！
笑容燦爛無比。
......
嗯......
發洩這麼一通，果然心情幫多了......
.......
返場的曲目很短！
很快便結束了。
或者說......
本來不短的。
但李文音彈的超快，給彈短了！！
“啪啪啪啪啪！！！”
臺下的掌聲與歡呼聲再一次響起！！！
李文音這兩波神級現場的處理，簡直是讓所有人都歎為觀止，目眩神迷！！
“魔王！”
“魔王！”
“魔王！！”
臺下的觀眾們歡呼著。
但聽到李文音耳中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臺下的觀眾們整齊的喊著什麼話，李文音皺眉仔細聽了聽......
再來一首《魔王》？
美死你們好不好？！
鞠了個躬，李文音轉身走下舞臺。
掌聲卻完全沒停，甚至一直將李文音送到臺下後，還響徹會場！
等到李文音消失了起碼二十多秒後，音樂會結束，這群觀眾才止住掌聲。
一個個興高采烈滿臉通紅的相互交流著，意猶未盡！
而評委們在離場後，也是忍不住在一起討論著李文音這一次爆發出來的實力！
“以前只是聽說，還沒見過，這一次見，真是嚇到我了！”
一名花白鬍子的光頭老人讚歎道。
“怪不得被叫做魔王，被叫做炫技狂魔呢！”
“是啊，而且不僅是炫技，就連肖邦都表達的這麼完美，簡直是難以置信！”
另一名評委說道。
“一般來說，還是需要年紀大一點再去碰肖邦會更輕鬆，但李文音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有這種的深度，說實話，這個時代裡，還有誰能超越他，我是不知道的！！”
“對嘛！這才叫做炫技啊！！這樣的技巧炫出來，才令人感到震撼與激動！！”
一名戴著眼鏡，看起來很知性的中年女評委說道。
“就我這種更喜歡感性，不喜歡看炫技的人，都感覺一陣心潮翻湧，真的是......太令人激動了！！”
“其實，李的這個年紀，還真就是炫技的黃金年紀。”
幾名評委聊著，似乎開始回憶起了往事。
哪個彈鋼琴的年輕的時候不喜歡炫技呢？
實際上，這樣的曲子，本身音樂性，故事性，以及情感表達，雖然依舊突出，但最終的目的，卻還是炫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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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複雜的技巧展示！！
唯獨屬於年輕人的曲子！！
像是這樣的曲子，這樣的表現力，是跟鋼琴家的體能與年紀息息相關的！！
歲數越大，越沒法炫技，甚至於以前可以輕鬆做到的難度，在年長以後，會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彷彿身體被掏空。
雖然年紀大了以後，無論從理解上來說，還是從感情，從人生感悟來看，會更有優勢......
但反過來彈這種滿腔熱情，激昂炫技，神采飛揚的曲子，卻少了一絲激情！！
李文音把歡快，熱情，以及滿腔的激情，做到了一個極致！
再透過著極難的技巧，演奏出了極其誇張的效果！！
“看來，這屆的肖邦國際鋼琴大賽的第一名，已經確定了！”
一名評委笑了笑。
這基本不需要再猜了！！
本身實力就是碾壓，這緊急時刻救場的神級反應更是加分。
這還怎麼打？
人家開局就是飛龍騎臉牽條狗。
就是不小心摔在地上砸個坑，還TM砸出了一對價值連城的和氏璧？
怎麼打？！
“只不過，還得先處理一下事情。”
這名評委的臉色一沉。
“貝斯是怎麼回事？琴都還能摔？！要不是李文音處理的巧妙，肖邦國際大賽就爆出驚天醜聞了！！就算現在的情況好上了太多，但依舊不樂觀！！”
“哼！我覺得就有問題！！”
一名評委的話，讓其餘的評委們忍不住點了點頭。
貝斯雖然很大，但底部是有立杆的。
立杆會插在地面上專門的固定架上。
別說是演奏時候是有人扶著的。
就算在那裡靠著，都不會因為失去平衡什麼的倒地！！
而且，令這幫評委們事後回頭想想，覺得蹊蹺的是......
你貝斯是有演奏的啊！！
你又不是個擺設？！
怎麼可能就砸在地上了？！
車好好的停在樓下，第二天發現無緣無故的車翻了？
要不是因為這個貝斯也不便宜，靠這個走後門明顯不值當啊！！
不然，這幫評委們早就懷疑這貝斯手是不是收黑錢了！
“得嚴肅處理，這件事是壓不住的，我覺得也沒必要壓，提早把貝斯手處理掉，然後對著大眾社會致歉吧！這樣惡劣影響會小很多”
一名身兼組委會成員的評委沉吟片刻，對著眾人說著。
幾名評委對視一眼，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是啊，這種事越遮掩，越砸招牌，不如大大方方。”
“那個貝斯手呢？”
“哼......”
老者很不滿。
但畢竟人家是華沙愛樂樂團的樂手，自己直接開了他們肯定不太好。
當做無事發生就更不可能了！
念及如此，老者便打通了一個電話。
然後一五一十的將事情說了一遍，便掛掉了。
老者轉身對評委們點了點頭，開口道。
“放心吧，沒事了！”
周圍的評委們點了點頭，也沒有在意。
.......
跟隨著觀眾席走到外面，米勒的神情是呆滯的。
人傻了。
......
萬萬沒想到，不僅不會影響李文音的演奏，反而成就了李文音的神級現場！
可是，畢竟是鋼琴家，眼界米勒還是有的。
那根本就不是巧合！！
那就是李文音孤影的素質1！！
而李文音的表演，甚至無懈可擊的讓自己感到害怕？!
這一刻，米勒甚至嫉妒的快要發狂了！！
更難受的，是米勒忙活一圈，花重金收買了一個貝斯手，結果反而幫助李文音演繹了一出更令人震撼的樂曲。
這TM人家名場面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啊！！
虧炸了！！
米勒心都在滴血！！
買股票都不帶這麼刺激的！！
.......
沒錯，這個貝斯手，其實就是米勒揣著“公款”前來求幫忙辦事的人！
貝斯，低音大提琴。
或者叫做倍低音大提琴，絃樂貝斯等。
負責的就是樂團的低聲部。
雖然很簡單，而且戲份少.......但一個正規的交響樂團，有了貝斯，層次感與結構才更能體現出來！
所以.......這把貝斯，甚至可以直接叫貴斯了。
大幾十萬！
可是，貝斯手說摔就摔，根本不心疼！！
早在演出前，貝斯手就已經做好了手腳。
將卡檔動動手腳，等李文音演奏的時候脫落，造成一種事故與意外的錯覺。
摔碎了都不心疼！！
因為人家給的錢太多了！！
別說再買兩把拉一把扔一把了！！
就是自己拖家帶口夏威夷一個來回貴賓酒店吃好喝好，都足夠玩上三五年！
雖然貝斯手不知道為什麼會給這麼多，總為米勒感到虧......
但很顯然，貝斯手不會去問，也不會提起。
人家人傻錢多，天上掉下來的錢幹嘛不要？
偽裝成失誤，自己頂多受個處罰，就算被樂團開了，名聲臭了，也不至於吃不上飯。
再說了，他給的錢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