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你還可以活到一百歲。”
白溪只能如此開口說道，只是聽起來有些蒼白無力。
誰不想長命百歲呢？
陸奶奶笑著搖了搖頭。
“在姐妹會的時候，我聽說在很久以前，有一個組織專門向貴族們販賣‘壽命’，讓他們可以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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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還真有可能呢！
只不過……這必定要付出極大的代價吧。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讓你進去嗎？”
陸奶奶這時看著白溪說道。
“昨晚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知道自己要死了，並且讓我按照夢裡發生的一切照做，就如同剛才一樣。”
陸奶奶的眼睛有些渾濁，但是看著白溪不閃不避，顯然她說的都是真話。
“我相信這是女王的啟示……其實我一直都是女王的信徒，哪怕脫離了姐妹會。”
“女王是真實不虛的，是一切美好的源泉。”
白溪神情嚴肅的看著她點了點頭。
雖然最後的話是陸奶奶一廂情願，她自願‘相信’，但是也有一定的機率可能是真的。
對於一個虔誠的信徒來說，她們很願意相信這一切的。
但不管怎麼說，陸奶奶所做的都幫助了他。
“你幫我把書送到何老頭那裡去吧，我已經老得快走不動了。”
陸奶奶看著白溪說道。
白溪點了點頭，看著陸奶奶，感覺她彷彿又蒼老了一些。
身體雖然沒變化，但卻真的僵硬得跟動彈不得了一般。
“我先走了。”
白溪看著她說道。
“快去快去，我還不會離開你們。”
陸奶奶半躺在狹小的椅子上，她的身軀也無比瘦弱，正好很舒服。
白溪皺著眉頭來到了電梯，按下了去找何老頭。
何老頭也是沉默不已的坐在位置上，看到白溪來了，示意他隨意放在桌子上。
有守夜人的紙包裹住，只要不自己翻開還是很安全的。
怕就怕人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白溪看著何老頭，但何老頭顯然沒有什麼話想說，估計也沉浸在自己的回憶當中。
他走到電梯處回頭看了一眼，何老頭手肘搭在桌子上，手掌撐著自己的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光芒。
電梯門關上，光芒也逐漸消逝。
白溪回到了辦公區，看到老李也正經的坐在一旁，嘴裡不時唸叨著什麼。
這讓白溪很是意外，就彷彿今天格外不同。
果然是個好日子。
“你在說什麼？”
白溪問著老李。
“真是諷刺。”
老李搖著頭說道，這次白溪聽清楚了。
“諷刺什麼？”
白溪問道，他以為在說陸奶奶的事。
“聽說A區的那群大老爺，前幾天聚集了起來，就因為維修區的那破事。”
老李嘴角帶著輕蔑的笑容，很是不爽道。
“他們害怕天空城掉下去，簡直要把他們的小命都嚇死了。”
“然後呢？”
白溪問道。
“然後？然後有人站出來，說之所以起大火，是因為底下的放逐之人暴亂，已經被鎮壓了，但是他們並不滿意，想要殺雞儆猴，處決掉更多的罪犯。”
老李開口說道，這件事情已經和事實完全不同了。
“他們自然不會在意什麼姐妹會，說不定他們知道了會更擔心，覺得守夜人啥也不是。”
聽到老李的話，白溪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畢竟這似乎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事情。
哪怕在同一片天空下，同一個城市內。
“諷刺嗎？”
老李問著白溪。
“他們不需要真相，只是想要一個說法，來安慰自己。”
白溪開口說道。
老李聳了聳肩，又變成了之前那副鹹魚的樣子，躺在自己的椅子上搖了起來，然後捧著一杯熱水，稍微抿了一口。
也許他不知道這世上有種東西叫茶葉，不然肯定會很喜歡的。
不……或許他知道有，只是喝不起罷了。
畢竟安然那裡連咖啡都有，可見富人和窮人的生活完全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
而老李身為工資需要全數上交的中年男人，哪還能有自己的愛好？
時間就在不停的流逝當中到了午後。
正午的陽光很刺眼，白溪直接去樓頂曬了一會太陽。
當他下來的時候，看到張隊長帶了兩個人過來。
一個婦女帶著一個小孩。
“小蟲？”
白溪看到後頓時問道。
這竟然是小蟲和她的母親，他們被張隊長帶到這裡來了。
白溪看著小蟲，他清理過自己了，身上的衣服不再骯髒，還穿著鞋子，上城區再也沒有人會搶他的鞋子了。
“蘭姐已經透過了考核。”
張隊長看著白溪說道。
白溪點了點頭，明白了是什麼意思，只要通過考核，就算是被守夜人認為沒有問題了。
在這樣一個詭秘的世界，沒有什麼比這種有點玄的方法更讓人感到靠譜。
但是，他們能做什麼呢？
白溪很快就知道了。
陸奶奶從上面下來，後面的老李和冰塵成了提包的工具人，大包小包的東西，也不知道陸奶奶哪裡來的這麼多物品要帶走。
老李看到白溪，頓時想要將身上揹著的大包小包都給白溪，但是白溪果斷不搭理他，這就讓老李感到很無奈。
年輕人不講武德，不知道他很累嗎？
陸奶奶看到小蟲和他的母親，很是滿意的點頭。
特別是在知道了他母親蘭姐是被無敵姐妹會忽悠的時候，頓時覺得感同身受。
她能夠體會到這種被欺騙的感覺。
蘭姐有些害怕的看著幾人，但她知道這是救過自己的人，是她和小蟲的恩人，心中警惕的心思就逐漸放緩。
“小家夥，你叫什麼名字？”
陸奶奶摸著小蟲的臉問道。
小蟲清洗了一下臉，和之前的黑泥小子不同了，皮膚還是很白的，就是無比粗糙，手上到處都是裂縫，和白溪見過的老農差不多。
“我叫小蟲。”
小蟲沒有名字，他也不想要名字。
老李跟他提過，想要幫他取個名字，但是小男孩堅定的搖了搖頭。
也許這種卑微如蟲子一般的名字，才能夠讓他更能體會現在的美好。
現在的生活對於他們母子兩來說無比夢幻，沒有什麼比這更美好的了，甚至害怕一睜開眼發現都是夢境，害怕一覺醒來又回到了那個骯髒昏暗的環境中。
陸奶奶聽到這個名字無比心疼，但是又更喜歡了。
在她們這一輩的觀念裡，男孩要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