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順著地面從門縫裡流了出來,混雜著血腥的惡臭氣息飄在走廊裡,空氣彷彿變成了‘血色’。
其他幾家鄰居匆匆的從血泊裡邁過,腳踩在地上還濺起了些許‘血花’。
他們都驚恐的看著緊閉的鐵門。
但是卻並不敢進去吃瓜,甚至不敢過多的停留。
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們都知道,這絕對不是普通的砍殺,甚至很可能伴隨著邪異。
在他們之前,有無數人因為好奇心而自己成為了怪物的口糧,或者莫名其妙的消失、瘋狂……
所以,後人逐漸學會了,壓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碰到這種事情,哪怕是夫妻間吵架殺人,第一時間也是逃跑,然後找執法隊。
而不是自己上去圍觀,哪怕看一眼都不敢。
幾個平日裡見不到面的鄰居捂著口鼻,從白溪身邊穿過,還是提醒了一句。
“快跑吧,讓執法隊來解決,他們馬上就會過來了。”
不曾想,這話反而還讓白溪覺得安心了一點。
他一個人……哪怕成為了守夜人,也有點不敢去獨自面對。
他對著好心的鄰居說道:“我拿點我的東西就出來。”
眾人揹著大包小包的往樓下跑,見此也不多勸。
在好不容易逃生後,還要感慨一句:“真是要錢不要命。”
但如果換做他們,恐怕也要回家把值錢的東西帶走。
而白溪自然沒有回家。
他踩在蔓延到走廊上的血跡上,踩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腳印。
“怎麼會有這麼多血?”
白溪膽戰心驚,來到了自己家門外。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看向自己的家門,而是看向了對面。
鮮血不斷的從門縫裡一點點流出,甚至把手位置的門縫處還向外滴落著血滴。
門的把手甚至已經被扒拉了下來,出現了一條縫隙,只要往外面輕輕一拉,就可以將門開啟。
但哪怕這一步,都沒有人觸碰它了。
“有沒有危險?”
白溪心中想著,神情無比嚴肅。
有些‘血氣’的門上扭扭曲曲的開始出現字元。
【警告!警告!】
【詭異的秘氛從裡面流露了出來,讓人恐懼的氣息瀰漫在空氣中,這扇門的背後正在孕育著可怕的怪物,或許你不該打攪它。】
這些字配合著後面的血色,在這種範圍下顯得更加恐怖。
白溪吞嚥了下口水,他也很是害怕。
更想和其他人一樣轉身就跑。
但不知因為什麼,他依舊站在原地不動。
“連守夜人那麼詭異的考核都敢進去,這扇門就不敢開啟?不都是‘門’嗎?”
白溪在心中對著自己說道,嘴角露出了笑容,反而冷靜了下來。
他沉著地看著眼前的提示,敏銳的發現了關鍵點。
“正在孕育,證明還沒有完全成功!”
“或許我只能稍微打斷它,但是也足夠了……”
白溪瞬間做出了決定。
“大不了,剩下的交給趕來的執法隊解決。”
該做決斷的時候,他一點也不會猶豫。
哪怕結果可能並不如想象中的那麼好。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雙手套,這是守夜人剛發的。
【守夜人的手套(批發):戴上它,可以盡量避免破壞現場,甚至少量隔絕邪異的力量。】
戴上手套,他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但是在觸碰到門把的一瞬間,立馬又堅定了起來。
鮮血的觸感極為明顯,彷彿瞬間就浸溼了手套。
他稍微用力,只是做了一個拉的動作,給了它一個力道,門就自動‘咔嚓’地往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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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具屍體伴隨著門的開啟,直接砸在了白溪腳下。
他眼睛向下一看,這隱隱要變成人幹的屍體,正是一家三口中的母親。
她的手搭在門把上,差不多開啟了門,但是卻丟掉了生命……
正是因為她好不容易跑到門口,鮮血才滲透了出來。
“她的鮮血,為什麼流得這麼快?”
就在白溪思索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屋子裡傳來了咀嚼的聲音。
那一口一口,彷彿連著骨頭和肉一起啃的聲音,讓白溪感到頭皮發麻。
一些畫面瞬間出現在了他的腦海。
他朝裡面看去,由於視線被遮擋,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白溪壯起膽,跨過了地上的屍體,來到了房間內部。
門口遮擋視線的白牆終於擋不住他,他看到了客廳內一堆散落的雜件,什麼東西都掉落在地上,和門口一樣,滿是血跡,還有不少殘肢。
一條斷裂的手臂掉落在桌上,半邊身子放在沙發上,只剩下了下半身,腰部不知道被什麼鋒利的東西切開了一般,除了那條手臂,其餘的全部消失不見。
只是從痕跡和殘肢隱隱可以看出來,這是一個男子的屍體。
一家三口,母親和一個男子死了,那也還剩下一個。
白溪看著散亂的客廳,滿是鮮血的地面和殘破的肢體,瞬間變得面無表情。
只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
之前在門口聽到的‘咀嚼’聲,進來後卻突然聽不到了。
白溪即使用腳指頭想,也能夠猜到是活下來的那一個在咀嚼。
活下來的那個人,不,不能用人來稱呼了,因為人是不會吃同類的,哪怕是屍體。
一旦做出了這種湮滅人性的事,那他就已經不是人了。
用這個時代的話來講,是怪物。
白溪沒有看到活下來的存在。
不知道是那個瘦弱的男孩,還是他的父親。
“滴答……”
就在這時,一滴粘稠的血液滴在了他面前,正好落在他鞋子上。
白溪的臉龐似乎都刮到了一絲,他用手背抹了一下,然後抬起了頭。
活下來的那個怪物……竟然會爬牆了。
白溪的瞳孔彷彿縮在了一起,他目光緊緊地盯著天花板上的……怪物。
即使他想用人來稱呼對方,也做不到了。
他一隻手放進了口袋裡,緊緊的握住了那把從未用過的手術刀。
“為什麼……你要打斷我?你也想成為我的食物嗎?”
白溪之前見過的瘦弱鄰居,用著沙啞的聲音對著白溪說道。
鄰居的嘴巴已經變成了口器一樣的東西,沾滿了血液,一滴一滴的往下滑落。
而他的身體,除了腦袋之外全部消失不見了,變成了‘蜘蛛’一樣的身體。
長圓形,其上滿是可以反光的長毛,身體兩邊長出了幾根蜘蛛腿,讓他如同倒鉤在天花板上一般,仰著頭看著地上的白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