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我覺得，與其擔憂我的，你還不如反思反思你。”
“你們當時為什麼要在自己創造的族群裡新增‘打敗敵人’這一個錯誤邏輯。”
“還造成了你們被，額，嗯。”
“被打敗。”
郭騰仔細斟酌語言。
他也不知道帕斯卡這些外星人是被自己創造的機械生命體打敗，還是趕走，或是被屠戮。
萬一用詞不當，刺激到帕斯卡，那就不好了。
他還指望這小老弟加入他的隊伍。
郭騰肯定帕斯卡在下面星球上的機械生命體裡留有後門程式。
不然帕斯卡那個機器人絕對不會那麼特殊。
“我已經知道那是錯誤，所以我過來阻止你犯下和我相同的錯誤。”
Pod的指示燈一閃一閃，讓郭騰忍不住猜測這小老弟是不是跟他硬碰硬。
“那是你的錯誤，帕斯卡。”
“不是我的。”
郭騰要把錯誤型別給這個外星人講清楚。
“是你把破壞，新增到了你們創造的族群裡。”
“當你們被打敗，你又在機械生命體裡新增了學習這一功能，讓它們來模仿人類。”
“只是人類已經消失，你的機械生命體永遠無法模擬出人類這一存在。”
“這是你們一開始就犯下錯誤。”
眼前的帕斯卡有可能在鑽牛角尖，郭騰得把它從牛角尖裡拽出來。
“如果你和你的同胞，最開始在你們創造的機械生命體的邏輯內，新增創造這一邏輯。”
“你覺得世界將會怎樣？”
“是否還如下面星球那樣破敗不堪，死寂一片？”
“不會。”
“人和機械生命體共處一地，會想辦法的把家園變得越來越美好。”
“根本不可能。”
帕斯卡打斷郭騰的話，接著說出了差點把郭騰嗆死的話。
“人類只會奴役機械生命體，正如同他們奴役他們自己一樣。”
踏馬的，你這外星人對人還有一定的研究啊！
帕斯卡這話說得，給郭騰整不會了。
不過郭騰好歹這幾天風裡雨裡，什麼大場面沒有見過。
帕斯卡也就把他噎住一會，隨即他就找到了新的法子忽悠它。
“我一個智商為⑨的人類，想要忽悠你個外星人還不簡單。”
郭騰決定把帕斯卡拉到和自己相同的智商，再用自己豐富的經驗擊敗他。
“帕斯卡，你要求我不要再去創立一個新的族群。”
“我可以接受。”
“但是，我需要你給我補償。”
講道理，郭騰的這個要求，在正常人眼裡是不成立的。
我要求你停止一件在我看來錯誤的一件事，你還找我要補償。
真是好大的口氣。
一般來講，這個時候雙方就可以亮出傢伙，看看誰的點子更硬。
可帕斯卡是外星人，他哪懂這個。
Pod的指示燈急速閃爍。
他竟然真的在思考郭騰的要求。
“你可以說出你的要求。”
帕斯卡竟然答應了！
郭騰是真沒想到他會答應，本來以為帕斯卡腦子可以反應過來，沒想到它也是一個楞的。
難怪它這個群體被自己的創造物打敗。
這腦子是真的不靈光啊？
也不能說不靈光，人一個種族好歹也創造了一個新的族群。
OK，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現在思索，該如何讓帕斯卡信仰自己。
我需要一個龐大的族群為我提供信仰。
帕斯卡手下那些留有後門的機械生命體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一向貪心的郭騰，不僅想要帕斯卡信仰自己，也要星球上那些剩下的機械生命體信仰自己。
但是他知道，這個要求很難。
以他對帕斯卡目前的狀態感知。
他頂多提出一項要求，再多一項要求，那此次會談鐵定不換而散。
“所以我是選擇雞，還是蛋？”
雞，眼前的帕斯卡。
蛋，下面一個星球的機械生命體。
“你在困惑什麼，神主大人？”
帕斯卡在疑惑郭騰為什麼很久沒有說出他的要求。
“我在思索，是選擇你，還是選擇下面的機械生命體。”
郭騰選擇實話實說。
不過他的實話實說，明沒有讓帕斯卡理解他的意思。
“我不太理解您的意思。”
Pod指示燈急劇閃爍，看來他正在思考的說話的內容。
“帕斯卡，我問你，是什麼讓你在漫長的歲月中堅持到現在。”
“堅持到你出現在我的面前?”
這個問題很重要。
無論什麼存在，內心總有支撐他在漫長歲月中活下去的目標。
並不是誰都想著好死不如賴活著。
壽命一到，兩腿一蹬就這麼死去。
肯定有心中的堅持，才能讓他在各種不快樂的世界裡活到壽命結束的那一刻。
眼前的帕斯卡也一樣，只要找到他的活下去的目標，郭騰就可以想辦法忽悠它，把它心中的那個支柱替換成自己。
看著急促閃爍的Pod指示燈，郭騰在等待帕斯卡的回答。
“你可千萬別說你沒有目標，就這麼活著。”
“這樣的話，那就不好忽悠了。”
人性弱點的最大的突破點是什麼？
在於他的欲，即他想要幹什麼，想要做什麼。
只要掌握這一點，不論是人際交往，還是拿人把柄，都很容易。
Pod急促閃爍的指示燈平靜下來，帕斯卡面向郭騰，給出的答案讓郭騰忍不住在心底嘆口氣。
“我沒有確切的目標。”
“活著，也只因為我活著。”
室內的氛圍，也因帕斯卡的回答，重新變得安靜。
安靜的只剩下郭騰的呼吸聲。
郭騰現在是真的頭大，眼前的帕斯卡不好忽悠。
自己該怎麼破局得到它。
“你很煩惱？”
帕斯卡的指示燈又在閃爍，它也在思考郭騰。
“對。”
“因為我沒有辦法得到你。”
“你想毀滅我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帕斯卡的回答忍不住讓郭騰嘖嘖稱奇。
得不到的就要毀滅，它是從哪得到這個結論的。
“很多歷史遺留下來的書籍裡，有這些內容。”
“得不到的東西，就要毀滅它。”
“那麼，你的選擇是什麼，帕斯卡？”
“你是想被我得到，還是想被我毀滅？”
既然帕斯卡丟擲論據，郭騰也只能依照論據去破題。
我就不信我的腦瓜子轉不過一個不靈光的。
“如果被你得到，你會讓我做什麼事？”
聽到這，郭騰眉梢一跳。
他好像感覺事，然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讓下面星球的機械生命體信仰我，接著讓它們慢慢具有人的思維和思維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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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這個世界可能要多出幾百萬幾千萬的人口。”
“它們原來的毀滅思想，在未來絕對不會被接納。”
“同樣也不會被我接受，這也是我要得到你的原因。”
郭騰把原本制定好的計劃講述給帕斯卡。
“如果我被你毀滅，是否代表星球生的機械生命體會被一同毀滅。”
帕斯卡又問了一個非常耿直，非常傷感情，卻又不得不言明的問題。
“會。”
“這個星球，不就容納機械生命體無序的破壞。”
“我需要的是有序的創造，以及有序的破壞。”
會談嗎，坦誠布公。
談論到這種程度，再去摳摳索索搞小動作，已經沒有必要。
“那麼，您想如何得到我？”
“我現在只是一個遊蕩的思維，沒有軀體，無法滿足您的慾望。”
帕斯卡的話忍不住讓郭騰吐血。
合著人類在你眼裡就是下半身動物，有事沒事非得**？
“不。”
“作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我暫時對這個不感興趣。”
郭騰嘴上說的是大義凜然，心裡想的卻不是這個。
25的正常人到現在還沒進行過打樁機運動，說出去太丟人了。
“其實，帕斯卡，我只想要你信仰我。”
“讓我成為你生存的支柱。”
“你活下去的目標。”
這就是郭騰的目標，讓帕斯卡成為自己的信徒。
“你要成為我的神？”
“對。”
帕斯卡的指示燈又在急促閃爍，看來它又在思索什麼。
郭騰沒有說話，靜靜等待帕斯卡處理器思考的答案。
許久，指示燈恢復常亮，帕斯卡變得正常。
“我能得到什麼。”
問得好，機器人。
“你，想不想變成人？”
“讓你的那些機械生命體，有向人進化的願望？”
其實郭騰都覺得自己給出的這個回報不怎麼靠譜。
眼前的帕斯卡都已經完成機械飛昇，可以隨意來到任一機械網路上。
變人，那不是自降逼格。
郭騰就是在賭，賭帕斯卡對它們創造的機械生命體有其他情感。
類似以父母的感情。
帕斯卡現在機械飛昇，人已經來到不同維度，但不代表他願意放棄那些機械生命體。
如果願意放棄它們，它何必這個時候站出來。
這不沒事找事嗎。
說不定它的出現，就是為了自己創造出電子生命，來毀滅星球上的機械生命體。
看著眼前沒有動靜的帕斯卡，郭騰也覺得不無這個可能。
人都能出現奇怪的情感，沒道理外星人不會出現人類難以理解的情感。
“我要怎樣相信你，能讓那些機械生命體，向人轉化。”
“而不是植入已經寫好的程式，讓它們變得像人。”
來了，問題的關鍵，破局就在這裡。
“在我沒有遇到你之前，我就做過一個嘗試。”
“讓動物向人轉化。”
郭騰用手觸碰一旁的空處，像是在探尋什麼。
手指的觸碰發生變化，卡拉被他從虛空中拽出。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不妨連結一下它。”
“卡拉，動物信徒的精神連結，和你的機械網路類似。”
“要連結一下嗎？”
郭騰把卡拉的另一頭伸向眼前的帕斯卡。
語言很多時候蒼白無力，不如真刀實槍的上去幹一把。
郭騰給帕斯卡說那麼多也沒用，直接把卡拉拉出來，讓它共享仔仔這段時間變人的感受。
帕斯卡倒是沒有遲疑，Pod與卡拉相觸碰。
指示燈的閃爍，讓郭騰知道它已經開始接受資料。
不管帕斯卡接收仔仔變人這段記憶如何，郭騰都要準備後手。
帕斯卡不能放走。
它無論出現在哪裡，只要它不屬於自己的陣營，將來都會對自己的任何計劃產生干預。
得不到就毀滅。
這句話說的是一點都沒錯。
不過郭騰會多一種選擇。
人格模式修改。
如果人格模式修改不成，那就徹底毀滅帕斯卡。
郭騰就不信了，莉婭還無法從底下的機械生命體裡面找到它們身上的後門。
“莉婭，如果帕斯卡不聽我的忽悠，不加入我們，你能不能強制修改它的思維邏輯。”
【神主大人，以往你不是不會去這麼做嗎？】
【今天怎麼改了性子了？】
“啊，這個。”
“生存危機就在眼前，我也不能讓自己的良心擋住我發展的道路。”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人十字教就快打上門來了，我還滿口仁義道德，我又不是傻子。”
【您說您一開始就拋棄良心多好，我們哪會發展這麼慢，早就踏平您掌握世界的一切敵人。】
“行了行了，別打岔，想辦法準備更改帕斯卡的人格模式。”
“如果它等下不識時務，那就由不得它了。”
看著眼前的帕斯卡，郭騰手裡的厄運鐘擺可沒放鬆。
圍繞室內的金色聖光越發緊緻。
EMP正不斷壓制金色聖光外的地方。
準備完全，就看帕斯卡的選擇。
接受資料的Pod指示燈正在有規律性的閃爍。
帕斯卡正在讀取卡拉內仔仔的記憶還有情感。
為了防止帕斯卡做一些手腳，卡拉單向傳輸。
以防帕斯卡給自己的動物信徒網路給投下病毒。
【要我現在就給帕斯卡更改人格模式嗎？】
【它已經把仔仔的記憶瀏覽完成，正在同步仔仔的視線。】
“有意思，難不成這這傢伙還以為仔仔是我隨便給它寫的資料？”
“莉婭，視線切到仔仔身上，看看她在幹什麼。”
視線切換，郭騰看到仔仔和向義蘭在人流洶湧的地方。
周圍的人是真的多，即便趕不上各處地鐵大站的人流，也不遑多讓。
仔仔被向義蘭用親自手環套住，又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眼睛看一眼周圍環境，再看兩眼自己身旁的仔仔。
“她們這是跑哪去了？”
“人這麼多。”
視線偏轉，郭騰知道了她們在哪。
前方500米，大熊貓館。
“跑上平動物園去了？”
郭騰覺得心裡有些怪怪的。
仔仔才變成人不4天，你就帶她去動物園？
【乖孫，動物園好不好玩。】
【好玩。】
仔仔的回答讓向義蘭頭笑的臉上周圍都舒展開來。
【下回還想來嗎？】
仔仔沒有說話，只是停在原地，然後搖搖頭。
【為什麼不想過來？】
向義蘭拉著仔仔站到路邊，不擋住其他行人的腳步。
【它們被關起來了。】
【它們是動物，當然要關起來啊。】
【可是。】
仔仔想說她以前也是一條小狗狗來著。
但是她想到這麼說容易讓向義蘭生氣。
向義蘭給她說過很多次，她現在是人，不是動物。
不能再說一起是小狗的時候看到的情況了。
【覺得它們關起來不好受？】
【想到自己了？】
向義蘭倒是想到仔仔想說什麼，臉上還是樂呵呵的。
仔仔點點頭。
【所以說還是小孩子。】
【等你想明白了，你就長大了。】
【也知道怎麼做人了。】
向義蘭拿起戴在仔仔頭上的帽子，在她的兩個犬耳上彈彈。
把帽子放下，又拉拉她的兩個耳垂。
【走吧，乖孫，奶奶帶你去看大熊貓。】
【好！】
仔仔聽到這個，整個人頓時變得很精神。
原本的失落也不見，兩個大眼睛裡放著光。
【你說你那個哥哥也真是的，走了也不留個聯繫方式，我想讓他在你面前變個大熊貓都找不到人。】
向義蘭一臉惋惜。
郭騰知道她惋惜什麼。
她在惋惜自己花的冤枉錢！
“合著我在你眼裡就是個變大熊貓的是吧？”
郭騰覺得這老太太也忒不講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