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易的目光落在一個低頭收拾碗碟碎裂的小丫鬟身上，她的年紀不大，稍顯稚嫩，時不時抬手抹眼淚，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周圍人推杯換盞的熱鬧聲漸起，彷彿誰也沒記住剛才發生了什麼。
楊易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後跟著下樓。
“嘿，肖掌櫃，要說你能當上掌櫃，這心思還是很活絡的，不過招人的眼光可不怎麼樣啊，這種鄉下來的野丫頭什麼都不懂。”
櫃檯簾子後面的房間內，那林姓公子哥收下了一疊銀票，滿意地點點頭。
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人高馬大的護衛。
“這次破壞了林少爺您的雅興，還望多擔待。”
肖掌櫃賠笑行禮。
“好說好說，咱們算起來，都在為楊家做事，是一家人，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這樣，待會你讓那個野丫頭收拾收拾，跟我一道回去，我幫你調教一些時日，保準回來之後，比什麼都聽話。”
那林姓公子扇著摺扇，大笑起來。
“哎呦，這。”肖掌櫃苦著一張臉道，“林少爺，剛才那錢……要不，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到此為止？”
“肖掌櫃，我這也是幫你調教下人啊，你可別不識好歹，要是讓我三叔知道……”
那林姓公子眯著眼睛說道。
手中一個茶杯“砰”的一聲，被他捏碎開來。
但話還未說完，簾子被掀開，楊易緩緩走了進來，和善笑道：“肖掌櫃，你們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你是？”
說話被打斷，那姓林的臉上帶著怒意。
“楊三少爺！”
肖掌櫃急忙上前行禮。
他差點忘了這位楊家的少爺今日也在店中了。
“楊……”
聽到這個姓，姓林的酒醒了大半，有些不確定地望著楊易。
“肖掌櫃，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楊易尋了一處位置顧自坐下，翻開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三少爺，就是，一點誤會。”
肖掌櫃大汗淋漓，艱難地開口。
楊易不置可否，視線瞥了那姓林的一眼，而後淡淡道：“肖掌櫃，給我介紹介紹這個人吧，好聽的不要，我這個人比較喜歡聽一些趣事，若你講得不好，或者瞞而不報，那可不要怪我不給你說書的錢啊。”
手指輕輕一抬，一道勁氣激射而出，打在那姓林的掛在腰間的錢帶上。
霎時，銀票漫天飄落！
眾人大驚。
尤其是那姓林的，立刻往護衛靠攏，然後兩人不約而同往屋外掠去。
呼！
一陣勁風吹來。
兩人前腳還未踏出簾子外面，就都被卷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
那護衛也只是煉骨層次，見識到楊易如此手段，立刻就沒了反抗的心思。
姓林的更是被摔得七葷八素。
他臉色難看，抬頭望著楊易，急促道：“楊少爺，我。”
“先別急，先聽肖掌櫃說書。”
楊易擺擺手。
而後將茶杯往桌上一擲。
“講！”
“是！”
肖掌櫃噤若寒蟬。
在見到楊易將那些銀票抖落出來之後，他就知道後者要聽什麼了。
當下不敢隱瞞，將這姓林的所做過的惡事，一樁樁一件件都講了個透徹。
其中有不少是仗勢欺人的事。
像今天在樓上發生的，還只是小兒科而已。
“不錯，這個故事是挺有趣的。”
楊易點了點頭，而後看向那姓林的說道：“這些年你對外打著我楊家的旗號，到處為非作歹；對內，又仗著自己三叔是楊家客卿，沒少私拿好處，總的清算下來，拿你命償還，應該可以吧？”
“楊少爺，我只是稍微佔一點便宜而已，無傷大雅啊！我三叔他近段時間突破到搬山境了，對楊家的作用，又豈是這麼一點好處能夠衡量的？”
那姓林的爬起來，不忿地說道。
“抱歉，你三叔可能也要死。”
楊易不為所動，一刀拔出，直接斷了姓林的一隻手臂。
“啊！”
那姓林的直接是嚎啕大叫起來。
青筋暴疊，面目猙獰。
肖掌櫃見狀，立刻是跑到外面跟夥計吩咐了一聲，然後將門關起。
可就在他要關門的時候，那姓林的一把把他推開，想要奪門而出，然而楊易根本沒有給他這個機會，一刀擲出，直接貫穿了對方的心臟。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以至於肖掌櫃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起初他還以為楊易只是想斷對方一臂呢。
那隻手，正好是剛才在樓上舉止不乾淨的手，沒想到最後還是殺了。
“肖掌櫃，善後的事就交給你了，若以後再遇到類似的情況，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我楊家還不至於弱到被一個客卿拿捏著。”
楊易不準備多說，起身離開。
他剛回楊家的時候，就跟家中的一批客卿有過接觸。
當初因為自身還未突破通竅境，便採取了相對溫和的招數。
現在，倒可以好好整治一番了。
合格的留下，若有損楊家利益的，也必須清除。
這姓林的仗著自己的三叔是楊家客卿就胡作非為，楊易不相信這位林客卿本人能乾淨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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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楊家老宅。
楊易和丁益、馮潛說起了昨晚在清風樓所發生的事。
兩人皆是沒想到楊易竟然如此的果斷。
其實像這種事，也不新鮮，或多或少會傳入他們的耳朵。
但出於各方面的考慮。
更多的解決方案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三少爺，說實話，這些個客卿、供奉，或多或少都會利用自己職務之便……若都攤開了說，只怕會引起不小的動盪。”
馮潛知道楊易的出發點是好的，但還是覺得此舉欠妥。
以如今城中的局勢，還是需要這些人提供助力的。
“我不反對他們私拿一些好處，但凡事得講規矩，得建立在楊家的利益不受損的情況下。若自視甚高，以為楊家離了他就不行，從而胡作非為的，這種人該解聘的解聘，該清算的清算，一個也不能留。”
“至於如何彌補這部分實力空缺，馮老，不知一位通竅境是否足夠？”
楊易從懷中拿出一個玉瓶，開啟，其中藥香濃郁！
“這是！”
馮潛此時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楊易笑道：“有了這枚丹藥，我想你多年淤積的傷很快就能痊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