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上過於沉悶了, 江珩莫名覺得,這會兒四周的氣壓似乎是有點低。
可沈淮之的表情明明和平時也沒有什麼差別。
不過既然對方都主動扔了梯子給自己爬,江珩眨了眨眼,看都沒有看賀辭發過來的一長串關於解密的攻略, 立馬十分乖巧聽話地收了手機。
“是有點暈車。”江珩扯了扯衣服領口, 為了表達自己現在很不舒服, 似乎是為了讓呼吸更順暢點, 他把領口往下拉了點, 微微凹陷的鎖骨順著他的動作滑出領口, 那一部分的皮膚白的晃眼。
他邊扯著,邊整個人從椅背上滑了下去,臉還對著沈淮之的方向, 微微揚著下顎,“那班長,我要睡了。”
像是在報備一樣。
大抵是因為姿勢的原因, 他的聲音也比平時要低了不少,聽上去莫名的軟和。
明明是有著攻擊性的長相, 這會兒卻顯得有點小孩子氣般。
沈淮之莫名聯想起, 之前見過的家裡才過五歲的表弟, 撒嬌的時候, 也會這樣縮在床頭的位置,腦袋陷入枕頭裡,軟乎乎地喊著要睡了。
他略有些無奈地壓下了眉眼,把自己剛剛突然冒出來的不怎麼好的想法壓了下去,像是怕把江珩吵醒了般, 也壓低了聲音:“嗯, 睡吧。”
見對方沒什麼懷疑了, 江珩才微微松了口氣。
這個姿勢,對於腿長的人來說並不算特別舒服,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沈淮之身邊的緣故,鼻間總是縈繞著他喜歡的資訊素味道,哪怕車子開得不怎麼安穩,他也很快進入了睡眠。
車上一時之間無比安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江珩不怎麼舒服地動了動脖子,試圖躲避從窗戶透進來的光。
他睡之前,車窗的窗簾沒有拉上,之前時間尚早,陽光也不怎麼刺眼,可這會兒,陽光似乎鐵了心地跟他過不去,明晃晃地往他緊閉的雙眼裡刺。
儘管江珩沒有要醒來的趨勢,可他還是憑藉著單手抵住了眼睛,原本陷入椅背的身體也慢吞吞地、艱難地往上爬著,隨後,本來抵在座椅上的手沒什麼力氣地想要去扯窗簾。
可車窗的窗簾都是被卷起來的,他摸了好一會兒都沒能把窗簾拉過來,即使是在半夢半醒裡,臉上也難得帶了怒色,整個後背抵在椅子上,伸長了脖子。
還很不耐煩地輕哼了聲。
江珩隱隱覺得自己要醒過來了,可下一秒,好像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背,他彷彿被人從後面環抱住,被裹入了帶著涼意的氣息裡,抓著他的那隻手輕而易舉地帶著他去找到了被卷起來的窗簾。
原本被陽光照得不怎麼舒服的感覺逐漸消散,身上的熱意也被涼意所慢慢撫平。
江珩眼皮顫了顫。
刺目的光一瞬間便被掩蓋在窗簾後面。
他困得沒能重新睜開眼睛,只覺得剛剛從自己後背環繞過來的身軀靠著會讓他十分舒服。
睡著的時候,人大多都是沒有自控意識的,他們會下意識地尋找讓自己舒服的來源。
剛剛曲著腿睡了那麼久,哪怕是睡著了,江珩都覺得自己渾身累得不行了,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個舒服可靠的地方,再怎麼樣也要黏上去。
原本蹭在椅背上的腦袋十分順從地往身後靠了過去。
似乎是有點硬邦邦的。
江珩皺著眉腦袋往上拱了拱,唇瓣擦過不知道什麼地方,和腦袋底下的硬邦邦不一樣,還挺軟的,也很涼。
他有點渴了,便想繼續往上湊,但是偏偏剛剛觸感柔軟的地方似乎是在故意躲著。
江珩以往都霸道慣了,哪怕是在睡夢裡,被人這樣躲著,都讓他很不爽。
他乾脆腦袋往側邊轉了個方向,原本仰頭的姿勢,直接變成了埋進對方的頸側。
可他本人還沒有知覺般,只是憑藉本能,雙手抓住了對方的衣服,鼻尖嗅了嗅,是熟悉的像是融雪般的味道。
原本皺起來的眉尖一下子就被安撫了下去,可能是睡得太不安穩了,連睡夢裡,都出現沈淮之來安慰自己了。
江珩腦袋又繼續拱了拱,試圖尋找剛剛觸感柔軟的地方。
但是他還沒能繼續行動多久,下一秒,有一隻手按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像是為了不讓他繼續動彈,這隻手力道很大,江珩被按得臉頰只能貼在了對方的脖頸裡,呼吸間都是對方溫涼的氣息,聞起來是舒服,就是太悶了點。
江珩不自覺地伸出舌尖舔了舔,雙手還乖乖抓著對方的衣襟。
原本被他靠著的人,突然渾身僵硬。
“班長……我看了看攻略,我覺得狩獵組好像……”陳星池拿著旅遊手記轉過身來,話剛說了一半,“我……我、我……”
沈淮之神色平靜地抬頭看了陳星池一眼。
明明沒有說話,屬於alpha的壓迫卻在那一瞬間鋪天蓋地地襲來,對方像是被侵入了什麼領地一般,資訊素的壓制讓陳星池差點沒有手軟到把手裡的東西直接給扔了。
“我什麼也沒有看到!”陳星池壓著聲音,說完立馬背過了身去。
他身邊的同座還在呼呼大睡。
陳星池盯著前面發了會兒呆,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看到了什麼。
江珩窩在班長的懷裡,雙手抓著班長的衣服睡得很熟,如果他沒有看錯,江珩似乎還在班長的頸窩裡蹭了蹭,十分信賴的模樣,是很讓alpha受用的姿勢。
而班長,一隻手按在了江珩的腦後,下巴抵在江珩的腦袋上,姿態親暱。
任憑哪個alpha被別人看到自己和自己的oga這般姿勢,都會下意識地升起濃烈的保護欲和排斥欲。
陳星池覺得,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兩個多小時的時間過去的很快,臨近目的地,車上的人都陸續被司機播放的廣告吵醒了。
“終於快到了,睡得我脖子都要斷了!”
“媽的這太陽曬得我睡覺的時候老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
“自己手斷了不會拉窗簾嗎?”
“……”
車上逐漸開始吵鬧起來,江珩不自覺地伸手捂了下耳朵。
太吵了。
他費力地睜了睜眼,視線不怎麼清明,眉眼都往下壓著,表情看起來就不怎麼好。
江珩動了動脖子。
腦袋後面的觸感好想和椅背不太一樣。
他又費力地眨了眨眼,入目,是帶著像是融雪般氣息的側頸,混雜著一股淺淡的檸檬味道的阻隔劑。
和他的阻隔劑味道沒多大差別。
江珩愣了愣,隨即往上抬了抬眼皮。
alpha完美的下顎線條一下子闖入視線裡,對方似乎察覺到他醒了過來,在他抬眼的瞬間,也同時垂下了眼眸。
四目相對的時候,江珩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撫過自己的後頸,曾經被alpha犬牙陷入的地方,莫名其妙地生出一股癢意來。
明明那裡的齒痕早就消失了。
他這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好像睡在了沈淮之的肩膀上。
“班長,我……”他反應了一會兒,話沒說完,沈淮之先嗯了一聲。
聲音就從他的耳邊發了出來。
江珩立馬從對方的肩膀離開,因為保持著一個姿勢太久了,他的脖子也有點僵硬,但是,這會兒更難受的,應該是被他當成枕頭的沈淮之的肩膀。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到對方肩膀上去的。
總不可能是對方把他給拉過去的。
江珩斟酌了一會兒,打了個漫長的哈欠,才給自己找了個充分的理由:“班長,您也知道,我們嬌軟的o,睡覺就喜歡找一點舒服的地方。”
他舔了舔有點乾澀的唇,眼角帶著水意看向沈淮之,表情好不委屈:“可能我就是,睡著了,一不小心就往舒服的地方蹭過去了。”
沈淮之垂著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舒服?”
江珩沒察覺他語氣有什麼不對勁,繼續給自己編著理由:“對的,舒服,像班長的肩膀,睡起來就很舒服。”見沈淮之表情似乎是放鬆了下來,他又再接再厲:“睡得特別舒服。”
特別真心實意地誇獎。
他像是沒察覺到自己話裡有什麼歧義,都快被自己給說服了。
可不就是嗎?
估計就是他睡著了,覺得睡得不舒服,才下意識尋找其他的地方。
而沈淮之又正好坐在旁邊。
他說完,發現沈淮之活動了一下肩膀,看起來好像不怎麼舒服。
“班長,要不要,我幫您按個肩膀?”自覺理虧,江珩又打了個哈欠,伸手試圖放到沈淮之的肩膀上。
對方察覺到他的意圖,像是刻意往後躲了躲:“不用。”
江珩遲疑了兩秒,才有些怏怏地哦了一聲。
氣氛似乎沉默了下來。
半晌,江珩語氣像是有點兒不怎麼著調地開口:“要不,下次我再這樣,您直接把我喊醒?或者,回來的時候,我坐別的地方去?”
他覺得自己這個提議還不錯,畢竟沈淮之都這樣往後躲了。
他說完,壓了壓嘴角。
“不用。”沈淮之抬了下眼皮,視線落到江珩睡得有些泛紅的臉頰上:“睡得是挺舒服的。”
“我也覺得挺舒服的。”
他像是勾著唇淺笑了一下,原本有些冷淡的神情突然就柔和了下來,像是開玩笑,又好像不是。
江珩莫名覺得,這話從沈淮之口中說出來,就好像帶了點兒別的什麼意味,他掃了眼對方的肩膀,看他好像真的不是特別難受,而且表情也帶了笑意,便沒有再多想些什麼。
他想了一會兒,摸索了下自己的手機,在開啟螢幕之前,又想起了什麼,抬著眼皮小聲又問了句:“那回來的時候,還能睡麼?”
“畢竟,這椅子不太適合我睡,睡的我渾身痠痛……”
“我這副身子骨,經不起這麼折騰,本來就很柔弱了,再睡這麼一會兒,就更加難受了……”
他說的頭頭是道,完全忘了剛醒來那會兒的一臉懵逼和不好意思。
他都這樣不要臉地順著杆子往上爬了,沈淮之眼底似乎也沒有什麼惱意,只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半晌,江珩聽見沈淮之應了聲,應該算是答應了。
江珩滿足地笑了起來。
啊,這個,撒嬌就還是特別好用。
“睡……睡什麼?”兩人前排,陳星池的同座一臉懵逼,都快不認識睡這個字眼了,這字是字,怎麼連在一起就聽不太懂了?
班長昨晚和江珩睡了?
睡得還很舒服?
現在還要繼續睡?
是這個意思嗎?
他一臉茫然地看向陳星池。
剛剛目睹了過程的陳星池:“……”
“別看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個柔弱的alpha,alpha還不想英年早逝,alpha寶寶還沒有找到oga……”
同座:“……你有病?不就睡覺嗎?”
說完,他自己也沉默了。
好像哪裡不太對。
正好這個時候,校車到了密室逃脫店的外面。
許是因為被學校包了場,店外這會兒顯得有點冷清了。
不過好在,他們一下車,便立馬有負責指導的人在門口迎接他們。
都是一群年輕好動的學生,來到這種地方,心思立馬就活絡了起來。
“好幾個場景啊?”
“草,這他媽是恐怖屋嗎?我不要選這個!”
“江珩,你選哪個?”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
江珩正低著頭看攻略,聽見聲音,朝那個人看了過去。
是鄭齊。
他這麼一看,旁邊的人也都朝著鄭齊看了過去,本來就有點不怎麼好意思的鄭齊立馬變得尷尬了起來。
江珩剛轉學來那會兒,鄭齊還在背地裡編排著對方,還跟人正面起過衝突,這會兒卻開始主動拉攏對方了。
眾人正心思各異,畢竟江珩上次摔椅子的形象還刻在大家腦海裡,哪怕這會兒他表情沒那麼可怕,可鄭齊和他有舊仇,怎麼也不應該——
“我看看。”大家思想還沒轉過彎來,江珩卻神色如常地拿過了介紹的本子。
原本尷尬的鄭齊微微松了口氣。
江珩其實並不難相處,相反的,他比很多人要來的真性情地多。
比起背地裡瞎說,江珩這樣的人會更喜歡當面的對峙。
密室逃脫一共給了他們六種主題密室選擇,可以看出,這個密室逃脫館的規模是真的大。
江珩粗略地掃了眼,賀辭上次玩的是相對比較簡單的職場類密室,江珩是個追求刺激的人,視線不由自主就落到了恐怖密室的字樣上。
可能是為了突出有多恐怖,只有這一個主題密室的宣傳海報佔據了一整頁的面板,海報是一隻巨大的眼睛,在流眼淚。
看起來就,特帶感。
江珩挑了挑眉,沒有回覆鄭齊,而是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沈淮之,“班長,您能帶我玩這個嗎?”
他語氣真誠:“我覺得這個一看就特別帶感、好玩,還很突出。”
最主要的當然是,到了恐怖關頭,指不定還能往沈淮之懷裡躲一躲,培養一下肢體接觸。
見沈淮之沒什麼反應,他正準備洋洋灑灑說一堆必選的理由,在一旁的指導員立馬插進話來:“對的,我們這兒恐怖密室特別受歡迎,其實並不算特別恐怖,以解密為主,npc也會幫忙阻攔狩獵者的追捕,對於逃脫隊來說也是很有……”
指導員這麼一說,旁邊本來還在觀望的一群人蠢蠢欲動起來。
“聽起來好像不錯?”
“比其他幾個刺激唉……”
陳星池一臉神色古怪地看了眼江珩,又看了眼班長,心一橫:“班長,你選哪個?”
他估摸著,江珩選恐怖的,沈淮之估計也會選。
他正想著,就見沈淮之突然側過身,像是把江珩護在了懷裡般。
陳星池眼皮子跳了跳,抬眼看過去,才發現是和他們同一批的另一個班級也過來了,這會兒人多了起來,難免顯得大廳有點兒擁擠。
可沈淮之的動作也太迅速了點。
不愧是頂級alpha,保護欲這麼強。
“江珩。”沈淮之垂著眼瞼,語氣不鹹不淡:“去填表。”
和他們一起來的是五班的,一群人明顯沒有他們班那麼守秩序,因為是學生活動,老師沒有跟著一起下車,擠進大廳以後,不僅吵,還在那兒推搡著。
江珩眨了眨眼,反應了一秒:“順便幫您也簽上大名?”
沈淮之嗯了聲。
江珩立馬毫不猶豫地去填了表格。
一個主題館只能容納14個人,還得分隊伍,江珩填的是逃脫隊。
他和沈淮之一選,旁邊幾個原本糾結的人也立馬排著隊上去填了名字。
先不管難易程度,跟著班長他們總歸是有點優勢的。
等陳星池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怖密室只剩下狩獵隊的名額了。
“一群禽獸啊……”
誰有那個本事去抓沈淮之?
陳星池想了想,還是特別屈辱地選擇了狩獵隊。
一個密室名額滿了,這個密室的人便可以入場了。
一群人到了入場處,工作人員便給他們發了眼罩,兩個隊伍的人是分開走的。
戴了眼罩,視線便變得一片黑。
江珩不怎麼適應地閉了閉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眼睛看不見了,其他的感官便變得敏銳了起來。
他是排在第一位的,由工作人員指導著進入房間,不像其他人一樣,還能抓著前面的人。
有那麼一瞬間,江珩的大腦裡閃過了一些片段。
年幼時候,謝桉和江今的工作都很忙,那天晚上,他們都沒有回家。
他記得很清楚,那一天停電了,家裡的阿姨以為他已經睡著了,也沒有來管他。
江珩就睜著眼睛,一直等到第二天,該起床去上幼兒園了,他便像平時一樣爬了起來,也沒有哭鬧,也沒有說自己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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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江珩覺得自己特別聽話。
江珩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有臺階。”工作人員出聲提醒。
江珩像是沒有聽見般,剛要一腳踩上去,原本垂在身側的手突然被人抓住了手腕。
帶著涼意的手圈住了他的腕骨,像是純粹地倚仗他一般,跟隨著他一般,很輕地捏了捏他的骨節。
“臺階。”沈淮之同樣出聲提醒,聲音帶了點溫柔。
江珩愣怔了幾秒。
剛剛那股不切適宜的害怕,在那瞬間突然就消失了。
alpha身上淺淡的味道從身後傳了過來,他能感覺到,沈淮之像是往前走了一點,貼近了他一點,但是又保持了一點距離,沒有讓兩個人完全地貼在一起。
明明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卻硬生生讓江珩覺得,對方才是在保護著他,在他的身後完完全全護著自己。
江珩的心跳就在這個時候緩慢地加速。
他的手腕還被對方握在手裡,他順著工作人員的指引,一步步地踏上臺階,身後的人也跟著他踏上了臺階,卻始終沒有鬆開握著他的手。
僅僅只是幾步路的距離,江珩的掌心卻出了汗。
他並不是什麼易出汗的體質。
“到了,可以摘下眼罩了,接下來,就祝福各位玩的開心,玩的愉快!”工作人員一說完,所有人都跟被解放了似的,立馬你一言我一語起來。
握在手腕處的手突然鬆開了。
江珩壓下心底的失落,有些不太適應地動了動手腕,然後才去摘自己的眼罩。
“草草草,這叫不怎麼恐怖?”他剛摘下眼罩,身後就有人大喊大叫起來。
江珩眨了眨眼,讓眼睛適應了光線,才看清房間的一切。
這是間類似於古代時期的老舊廂房,房間裡,有一個大櫃子、一張鋪著紅被子的大床、一個洗漱臺、一個屏風,屏風後面不知道放著什麼。
大床的正中間掛了一面鏡子,正好對著門口的位置。
看起來很空蕩,可同樣也帶著詭異。
有兩個膽小的女生已經開始抱團瑟瑟發抖了。
江珩把房間掃了一眼,才回過頭去看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沈淮之,他扯了扯嘴角,“班長,您能不能一直跟在我身後?”
沈淮之似乎有些出神,聽到他的話,才動了動身體,似乎是有些困惑。
江珩繼續道:“我就是覺得,有點嚇人,要是班長一直在我身後給予我力量,我就不害怕了。”
雖然這麼說著,他的表情比其他人都淡定多了。
再怎麼看起來,也不像是害怕的樣子。
旁邊一個alpha忍不住道:“江珩,那你的害怕真的不太上臉?”
他們倒是沒覺得江珩找沈淮之保護自己有什麼問題,畢竟沈淮之是公認的強。
再怎麼樣,江珩都是個容易讓人激起保護欲的oga,那個alpha說完又笑著道:“你要是真害怕,也可以跟著我們,班長這不是腦力擔當麼?”
江珩木著臉,眼角抽了抽。
媽的,怎麼就還非得有煞風景的隊友。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原本不吭聲的沈淮之突然掃了那個alpha一眼,明明是很平靜的眼神,那個alpha莫名感覺到了對方的敵意。
那是刻在alpha骨子裡的相斥性。
突如起來的壓迫讓那個alpha不自覺後退了幾步,摸了摸鼻子有點摸不清頭腦。
班長這副模樣,怎麼這麼像護著自己的oga一樣?
“不用了。”沒等對方繼續說什麼,沈淮之已經收回了視線,像是什麼也沒有做一般:“我跟著江珩就好。”
既然班長自己都這麼說了,其他人倒也不好說什麼,他們進來的時候,工作人員往他們身上各自放了張紙條,寫明了他們現在所扮演的身份。
這會兒,大家震驚過後,便都開始檢視自己的身份。
“我是個丫鬟!”
“我靠,我堂堂一個alpha,憑什麼也是個丫鬟?”
“笑死哈哈哈哈哈還是個暗戀少爺的丫鬟,少爺是誰啊?”
“唉唉唉還有少夫人?哈哈哈哈哈是誰啊快點自覺點站出來,今天就在這兒給你們舉行成親儀式!”
江珩也跟著調侃:“要不要再喝個交杯酒,然後送入洞房?”
“操,這樣不好吧?這麼多人看著呢?”
“這不是有床簾麼?動靜小點兒?”
被這麼一調侃,氣氛立馬輕鬆了不少,就是除了江珩和沈淮之,大家發現,好像沒有一個人是拿了少爺和少夫人身份的。
眾人意識到這一點,又莫名其妙地沉默了下來。
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也可能,根本沒有這兩個人設?
江珩摸了一會兒,才摸到剛剛被他隨手塞進口袋裡的紙條。
聽他們這麼說,這會兒他有種不怎麼好的預感。
他往前站了點兒,確保這個位置沈淮之看不見他手裡的紙條了,才慢吞吞開啟。
看見紙條上的身份,又立馬把紙條給合上了。
“少爺?”江珩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淮之難得略帶調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他人就站在江珩身後不遠處,聲音不高也不低,很容易就讓大家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他們身上。
江珩沉默了片刻,也同樣遲疑著回問:“……夫人?”
他表情還有點糾結。
聽到這話的沈淮之卻壓了下眉眼,眼底都帶了不易察覺的笑意,又像是問他,又像是問其他人一般:“成親儀式?”
沈淮之平時太少開玩笑了,總是太過清冷的模樣,他這麼一說,也沒什麼人敢接話。
就連江珩也難得地沉默了下來。
他剛剛調侃的那兩句話還歷歷在目,這會兒再說些什麼,好像顯得有點兒羞恥。
見他這般,沈淮之眼底的笑意更甚了點兒,廂房裡的燈光是昏黃的,映著江珩微微泛紅的耳垂。
沈淮之鬼使神差地開口:“要不要先喝個交杯酒?”他頓了頓,語氣裡也染了點兒笑意:“再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