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下午的第三節課, 三班是體育課。
操場上，體育老師正組織隊伍：“oga左邊，alpha右邊, beta中間。”
“你們班是不是少了人？”
入了秋, 前幾天又下了雨，氣溫降了下來, 正好是體測的好時間。
再下週便是一中的運動會了，運動會之後期中考試, 也沒什麼機會再上體育課。
前排的oga猶豫了一會兒：“少了兩個人。”
江珩逃課就算了。
可是班長……這才恢復上課第一天，當著老師的面直接跑了。
她都還記得那會兒班主任的臉色，大概跟春天的爬山虎一個色。
體育老師掃了眼隊伍：“沈淮之沒來，還有個, 是不是轉學生？”
oga點了點頭。
被體育老師這麼一提, 原本安靜的隊伍立馬傳出了交頭接耳的聲音。
“所以班長真的逃課了？”
“學校到底怎麼處置班長這事兒啊？我剛剛下樓的時候, 好像在樓梯轉角那邊看見林嵐了。”
“真的假的？林嵐回來了？那班長這罪名……”那人欲言又止了一下, 擺明了就是不怎麼服氣沈淮之的那一類，可平時又不敢對上他。
“沈家擺在那兒，真有罪名也能弄沒了, 不然他今天能回來上課嗎？換成一般的alpha, 這會兒估計在吃改造飯。”
這人說完, 發現周圍氣氛不太對勁地安靜了下來。
但大家都不是在看他。
“先歸隊。”體育老師率先打破了沉默，和所有人一樣, 看向似乎是匆匆趕來的兩個學生。
其中一個, 沈淮之, 他是認識的, 畢竟是常年穩居年級第一的學生, 高一的時候他沒有帶過沈淮之, 不過對方體育也不錯，之前體測的時候，那會兒對方的體育老師還特意誇過，說他不愧是alpha。
另一個。
體育老師視線在對方身上詭異地停留了幾秒。
關於這位轉學生的傳聞，他也是聽過的。
聽見體育老師的話，沈淮之微微頷首，跟在他身後，還是一身奇裝異服的江珩也衝著體育老師露出了一個自認為非常友好的笑容。
見他跟在沈淮之身後，體育老師低頭看了眼名冊上的性別，又抬頭看了看江珩的後頸。
江珩正好是揹著身的，他的後頸處像是紋了個巨大的圖案，恰好是在腺體的地方，把屬於oga的腺體完完全全地遮住了。
如果沒有性別標註，體育老師也看不出來他是個oga。
“江珩，oga的隊伍在那邊。”體育老師指了指oga那邊。
江珩還跟在沈淮之身後，兩人離得很近，只要他往前走一點點，幾乎就能碰到沈淮之的後背。
聞言，他的腳步停了下來，聲音很輕地像是在和沈淮之說悄悄話：“班長，”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換了個稱呼：“哥，那我先過去了。”
沈淮之神情微頓。
回了隊伍，江珩才松了口氣。
沈淮之生氣的時候，好像還挺可怕的。
明明沒怎麼說話，他硬生生從對方身上體會到了alpha的臭脾氣。
江珩木著臉。
哄喜歡的alpha還真是件難事。
幸好自己手段高明。
“人都到齊了，我們儘快。”等兩人都歸了隊，體育老師繼續分配著：“肺活量這一項等下節體育課去教室測試。”
“今天先測oga和beta的仰臥起坐，alpha引體向上。”
這話一出，原本注意力在沈淮之和江珩身上的一群人立馬哀嘆了起來。
“萬惡的體測！”
“我今天中午吃了好多現在都沒有消化！起不來啊老師！”
alpha天生有體力優勢，對這些體測什麼的不怎麼在意，beta為了不落下面子，表面上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他們是和oga一樣的專案。
但是平日裡就嬌氣地不行的oga這會兒更加嬌氣了起來，都有人開始朝老師撒嬌，好像這樣就能不用體測一樣。
體育老師陰惻惻地笑了笑：“那就吐了。”
“江珩，你的腿能做仰臥起坐嗎？”鹿轉就站在江珩邊上，仰臥起坐是以座位為單位分組的，鹿轉的腳扭傷了，暫時還不能進行這些運動，他這次只需要幫江珩按著就好了。
幾個beta在幫忙搬墊子。
江珩偏著頭看他們，覺得有點手癢，站在這兒什麼都不用做，感覺挺奇怪。
聽見鹿轉的話，他頭也沒有回：“能。”
腿倒不是什麼問題，仰臥起坐其實還挺看腰的。
就是他的腰最近有點疼，他都懷疑被掐的骨頭出毛病了。
鹿轉哦了一聲，又看了眼江珩後頸的圖案，沒忍住出聲問：“江珩，你是去紋身了嗎？”
“怎麼紋在這種地方呀？”
腺體的地方……但是好像也沒有什麼結疤的痕跡。
江珩今天還換了阻隔劑的味道。
像是很淺的酒味，鹿轉不怎麼喝酒，也分不出來這是什麼品類的。
他鼻尖嗅了嗅，等了一會兒，江珩也沒有要回覆他的意思。
鹿轉的神情低落了下來，這會兒才發現，江珩已經沒有在看那些搬東西的男生了，反而看向了單槓那邊。
alpha們已經在那邊準備熱身。
不論站在哪裡，沈淮之都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幾個alpha站在那邊，沈淮之是最高的，也是身形最好的，因為要做引體向上，他把外套脫了，只剩下一件短袖，身形越發顯得拔高。
他正單手舉過頭頂，似乎是要去碰單槓。
陳星池站在他邊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他便仰頭朝著江珩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原本在附近看著alpha的oga們突然就怪叫了一聲。
江珩有點不太爽地輕嘖。
“好帥好帥好帥！”
“啊啊啊啊班長身材好好啊！”
“離這麼遠你也能看見？你這眼睛是望遠鏡？”
沈淮之彷彿只是隨意地一瞥，很快便收回了視線。
陳星池還在繼續說著：“江珩脖子那片是啥？他去紋身了？也不太像啊。”
“他今天穿成這樣，一會兒仰臥起坐不得硌得慌。”
沈淮之舉在半空的手握了握拳頭，彷彿只是在舒展經絡般，他的眼皮卻垂了下來，“陳星池，該做熱身了。”
語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明明只是很普通地提醒自己，陳星池莫名覺得，班長好像是在讓自己閉嘴。
陳星池剛想回答，沒必要這麼早，老師還沒有過來，轉頭就看見沈淮之很輕鬆地跳了一下，雙手穩穩當當抓住單槓。
平時沈淮之總是穿外套，但是陳星池是知道沈淮之的身材很好的，這會兒手臂上的肌肉因為引體向上的拉力而爆發了出來，看似不怎麼壯實的男生，力量已經完全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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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池都忘了自己也是需要熱身的人了，盯著沈淮之看了一會兒。
alpha身形都要比oga和beta高大，身材上也有一定的優勢，但是alpha和alpha之間也是有區別的。
陳星池感受到了區別。
沈淮之的動作很輕鬆，也不需要別人幫忙，他像是在看著地面，雙手拉著單槓往上撐起身子，隨著動作的起伏，原本比較寬大的上衣也掀起了一小部分，露出了勁瘦的腰身，腹部的肌肉線條明顯。
就這樣不需要藉助任何外力，輕輕鬆鬆做了幾個引體向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腰！！！”
“班長好腰！！！！”
“嗚嗚嗚好色情啊！！！”
江珩：“……”
耳邊是幾個oga跟瘋了一樣的叫喊。
江珩回過頭，還看見其中一個oga拿著手機對準了沈淮之那邊。
今天操場上也不止他們一個班在上體育課，單槓那邊已經圍了不少的人。
好像都是為了看alpha引體向上去的。
江珩咬了咬牙。
“班長身材……真好。”鹿轉遲疑了一會兒，小聲道。
江珩木著臉，這麼遠，看得見個屁？
他嗯了一聲：“是挺好的。”不僅好，抱起來也舒服。
鹿轉勉強笑了笑，正巧這會兒他們班的墊子都安排好了。
體育老師吹口哨讓oga和beta分組開始測試。
一組一共三對，江珩和鹿轉被分在了第二組，每人只有一分鐘的時間，對於這群不運動又很瘦弱的oga來說，25個就已經算是合格了。
體育老師就在旁邊盯著，剛剛那幾個尖叫的oga終於清淨了不少，江珩卻還是覺得不怎麼爽。
還拿手機拍。
要不要給他們錄個像？
他繃著神情，看起來心情不是很好。
站在他旁邊的鹿轉見他這副表情，張了張嘴，還是沒能再說什麼。
一組輪換的時間很快，一分鐘過去，到老師那邊記個成績，然後再換另一個人繼續。
很快便輪到了江珩和鹿轉。
體育老師正好站在兩人的墊子後面，表情難得糾結了。
以江珩的身形，幫鹿轉壓著腳倒不是什麼問題，但是鹿轉太瘦弱了，似乎是壓不住江珩的。
江珩對這個倒是沒有什麼在意的，這會兒已經躺了下來，雙手墊在了腦袋後面，做好了準備的姿勢。
一直到鹿轉帶著溫度的雙手壓到了他的鞋面上，江珩才隱隱覺得有些不適。
他不太喜歡和別人有什麼肢體接觸，明明只是壓在鞋面上，他還是有點反射性地想踹出去。
江珩咬了咬牙，忍了一會兒。
體育老師還在那兒記人名和學號。
鹿轉小心翼翼道：“江珩，這個力氣可以嗎？”
他力氣不怎麼大，說實話，江珩也感覺不到什麼力道，但就是不太喜歡被觸碰。
江珩沒有仰頭看他，盯著天空語氣有點剋制：“還成。”
鹿轉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高興。
“好了，倒計時，十、九、八……三”體育老師盯著秒錶倒數，剛數到三的時候，突然插進來一道聲音。
“老師，江珩的我來幫他按吧。”沈淮之語氣平淡，彷彿只是提出了一個很普通的要求，他剛剛從單槓那邊過來，衣襬還有些凌亂，不像平時那麼齊整，反倒是更加吸引別人的目光。
鹿轉表情變了變，下意識鬆開了放在江珩鞋面上的雙手，有一點無措和受傷。
他看見江珩好像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咬了咬下嘴唇，站了起來：“那班長你來幫忙吧，我怕我力氣不夠。”
說完便很主動地給沈淮之讓了位置。
“班長和江珩？”
“班長這樣真的好帥啊啊啊啊頭髮亂糟糟的怎麼這麼帥！！”
“你重點偏了！啊啊啊啊但是班長這樣真的好帥！”
“……”
體育老師見狀，也沒有什麼異議。
雖然ao有別，但是只是幫忙做一個仰臥起坐而已，沒有什麼問題的。
等沈淮之跪到了墊子上，江珩才仰起頭後知後覺：“班長？”
沈淮之垂著眼看他，因為剛剛運動過，他額角的發有些亂了，和平時規規矩矩的模樣看起來不太一樣，好像又多了點別的味道在。
“躺好了。”沈淮之輕聲道。
像是命令，但好像又帶了點溫柔。
江珩愣了愣，感受著對方雙手突然壓到自己鞋面上的力氣，他不太自在地動了動腳。
沈淮之注意到他的動作，撩著眼皮看他，雙手的力氣卻加大了不少，似乎是在禁錮著他。
“班長，您這兒是不是壓的有點重了？”江珩壓著似乎不怎麼受控制的心跳。
操，這人怎麼這麼帥，明明就是髮型亂了點，怎麼就感覺比平時帥了不止一丁半點的。
“您也知道，我很柔弱的……您力氣這麼大，我有點受不了。”江珩一字一句挺認真地說著，聲音不算大，周圍都是說話的聲音，這話也正好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沈淮之眼神閃了閃：“倒計時了。”
江珩哦了一聲，上半身動了動，擺正了姿勢，可隔了兩秒的時間，他明顯察覺到沈淮之壓在他腳上的力氣松了點。
他仰著脖子去看對方，這個角度，好像只能看到沈淮之完美的下顎線。
江珩舔了舔唇，小聲問：“班長，那個藥販子認識你？”
那會兒他主動提了害怕，沈淮之似乎並沒有打算追究什麼，只是讓他回來上課。
沈淮之似乎是蹙了下眉，“認識。”
江珩：“……”
靠，希望那個藥販子跑遠點，沒看見自己跟沈淮之回學校的畫面，不然他這兩天的努力都白費了。
他表情有些懊惱，正兀自糾結著，就聽沈淮之繼續道：“別和他們混在一起。”
他低垂著眉眼，視線落在江珩的臉上，鼻尖是很淺淡的紅酒味，是alpha的資訊素阻隔劑味道，沈淮之之前在家裡見過這種味道的阻隔劑。
有點像是說教的意思。
江珩原本糾結的情緒，好像一下子洩氣了，也有點低落下去。
也就那麼一點點吧。
算了，沈淮之什麼也不知道。
他終於捨得規規矩矩地躺好了，雙手墊在腦袋後面，擺了個特別標準的仰臥起坐的姿勢。
江珩平時也經常做，只不過雙腳習慣勾在什麼欄杆上，被人壓著腳還是第一次。
他儘量忽略了對方時不時觸碰到自己腳腕的冰涼的手指。
體育老師吹響了口哨。
江珩一開始的動作很利落，旁邊的oga起身都有些東倒西歪，而他卻非常輕鬆，腰腹像是很輕地往上挺了一下，展現著男生腰部的力量，隨後一起一落，像是靈活跳躍的魚。
褲子上的鏈子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了清脆的聲響，像是不知道敲擊著誰的心臟。
看得體育老師都點了點頭，然後就不怎麼關注他了。
像江珩這樣的，一定能及格。
沈淮之視線垂落在江珩的脖頸處，起身的時候，他的脖頸會因為用力而繃緊了，鎖骨的形狀也會比平時更加凸出一點。
表情繃著，似乎是很認真，視線也不知道落在了哪裡，就是沒有落到沈淮之的身上。
起伏的時候，腰側的衣服難免會因為大幅度的動作而被帶起來。
有著薄薄一層肌肉的小腹和側腰時而會暴露在空氣中。
沈淮之壓了壓眉眼，放在江珩腳上的手不自覺地碰了碰他的腳腕。
他的手指涼，但是江珩的腳腕卻帶了溫度，和那天他抱著江珩的時候，身上的溫度差不多。
江珩的腳踝也很細，也白，腳踝處的骨頭凸出，隨著他的動作，踝骨也會滑動。
沈淮之的指腹就貼在上面，像是不經意般。
他好像有些出神，江珩突然很小聲地“嘶”了一聲。
沈淮之蹙眉，很快拉回了神志。
“怎麼了？”
江珩抿著唇，動作慢了下來。
操，他的腰。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真的被掐出病來了，剛剛似乎是不小心扭到了一下，這會兒有點一抽一抽的疼。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扭到過腰，畢竟腰是男人不可描述的地方，這會兒臉色有點不太好看。
他繃著臉搖頭：“沒事。”
躺下去的時候還好，可再起來，腰的地方彷彿被一根筋拉著。
饒是江珩這麼能忍痛的，都覺得有點受不了。
他忍不住有點皺眉。
沈淮之垂著眼看了他一會兒，“29個，30個……”
江珩：“？？？”
沈淮之像是安撫性地拍了拍他的腳背，又繼續睜眼瞎報數：“33個，34個……”
江珩：“……”
他都沒起來了，哪來做這麼多？
可體育老師根本沒關注他們這邊，一直在旁邊那個一個都起不來的oga身邊指導著。
江珩乾脆直接躺了下來，沈淮之手上的力氣也基本都鬆開了，壓力突然消失，江珩剛想踢一下對方的手，又突然想到了剛剛的事情，硬生生忍住了。
算了，沈淮之什麼也不知道。
但是，江珩覺得自己還是好在意。
操，他真小心眼。
嬌軟小o小心眼點，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一分鐘的時間很快，體育老師過來登記成績，還在那兒挺屍的江珩聽見沈淮之給他報了個“40”，正好是優秀。
oga裡最好的成績。
等體育老師去找下一組的同學了，沈淮之才彎下腰，伸手去拉還在躺著的江珩。
沈淮之的手很漂亮，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一直壓著他腳的緣故，這只手有一點點的紅。
江珩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兒，還是把自己的手遞了出去。
沈淮之的掌心有點涼。
江珩繃著神情，忍著腰處傳來的一抽一抽的痛感，藉著對方的力量站了起來，然後像是不怎麼在意般很快抽回了手。
“班長，您這是作弊。”江珩想了想，還是沒忍住。
沈淮之瞥了他一眼，視線似乎是落到了他的腰上，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他：“腰疼？”
沈淮之眯了眯眼，和江珩面對著面站著，這會兒，視線一點也沒有避諱直接落到了江珩的腰部。
被這麼看著，江珩無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眨了眨眼，往後退了一點點，“好像扭到了。”
“我都說了我很柔弱，都怪班長下手這麼不知輕重……”
剛剛從單槓上下來，拿著一瓶水準備來這邊轉一圈的陳星池：“？？？”
江珩在說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這詞語都認識，連在一起為什麼他都聽不懂了？
陳星池頓在兩人身後。
但是這兩人似乎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存在的。
沈淮之眼眸動了動，不知道想起來什麼，江珩看見他好像喉結滾動了一下。
“之前那個地方？”
偷聽的陳星池：“？？？”
為什麼班長說話也都聽不懂了？
他一臉困惑拿著水從兩人身後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腳步一頓，反應過來。
靠，已經這麼刺激了嗎？
明明挺正常的話，被沈淮之這麼反問了一句，江珩腦海裡莫名冒出了點不太健康的東西。
是那天被沈淮之掐著的地方沒錯。
但是這麼說出來，為什麼感覺像是帶了點別的什麼味道？
他有些不受控制地舔了舔牙齒，繼而點了點頭。
倒是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挺誠實的。
他就是這麼誠實。
最好讓這人知道，剛剛兇他這個嬌軟小o是不對的。
江珩木著臉想。
沈淮之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反而是轉過了身，江珩看著他走到體育老師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麼。
體育老師抬頭往他這邊看了眼，然後點了點頭。
“帶你去醫務室。”江珩還在原地站著，沈淮之很快便又回來了。
江珩反應了兩秒，隨後面無表情跟在了沈淮之的身後。
這人為什麼現在都看不出來他生氣了？
他這個生氣有這麼不明顯嗎？
江珩咬了咬牙。
學校的醫務室離操場倒是不算遠。
只是他們去的不算是時候，醫生人不在，門倒是開著。
“沒人，班長。”江珩掃了眼醫務室，一股消毒藥水的味道，聞得人不是很舒服。
他有點想要出去。
沈淮之嗯了一聲，視線再次落回江珩的腰上：“還疼麼？”
後者眼皮動了動，似乎是在思考：“疼，疼得很。”有點慘兮兮的表情。
其實也沒有那麼疼了，剛剛走了那麼一段距離，好像就好了不少。
聽見他的話，沈淮之沒有說話，只是走到門口，往門外看了眼，然後把醫務室的門關上了。
關門的聲音不算大，但是在這種安靜又狹小的空間裡，會被無限地放大。
江珩看見他的動作，愣了一下，他還在醫生的桌子前站在，單手搭在抽疼的腰側，正在糾結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
沈淮之卻開了口，“把衣服掀一下。”
他語氣很淡，像沒什麼情緒在。
可好像又像是有些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