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約定的地點是上港飛魚分部附近的一家泰式餐館，據鍾海華說味道還不錯。
祁東他們準時到達後，看到鍾海華已經在餐廳內挑好桌子坐等著他們了。
“你們來了啊，請坐。”鍾海華客氣道，“不好意思啊，因為午餐時間有限，挑了個離自己比較近的餐廳。”
“沒事沒事，已經讓你破費了，我們哪還會挑三揀四的。”陳浩笑著回道，然後和祁東一起在鍾海華對面坐下。
這家餐廳價格倒也不算太貴，鍾海華大概是考慮到祁東的食量，共點了八個菜，還有好多主食，祁東合計了一下差不多花了五百來塊錢。
上菜後，三人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鍾海華先是真誠地道歉了一番，還自罰了三杯，然後向祁東他們詢問水友的反應。
“他們一開始確實挺生氣的，不過在我和陳浩的勸說下，總算把他們的情緒安撫下去了。”祁東如實回答道，鍾海華聽後又是感謝了一番。
“鍾經理，那個限制我們直播間的人查出來了沒？”陳浩很直接地問道。
鍾海華聽後面現為難之色，略帶歉意地說道：“上午我已經把我們分部的員工都詢問了一遍，聽他們的說辭，都不像是故意做這事的人。
我原以為，很有可能是上次你們來分部時，那個跟你們發生矛盾的人，想報復你們才這麼做的。但是我跟他交流了很長時間，也沒有逼問出來，那人最後都要指天發誓了，我也沒辦法，只能相信他了。”
聽鍾海華說完，祁東和陳浩都沉默了一陣，隨後祁東開口說道：“真是麻煩你了，鍾經理，看來這件事確實是由員工失誤造成的。”
鍾海華輕輕點了點頭，又皺著眉頭思忖了一會兒，最後開口說道：“其實我想過，這件事情，如果不是有意為之，僅憑失誤是很難做到的。”
此言一出，祁東和陳浩都頗為驚訝地抬頭看向鍾海華。
“所以直到現在我還認為，這是有人故意做的。只是這人是誰我卻揪不出來……”鍾海華嘆氣道。
“要不就算了吧，反正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祁東說道。
“只怕事情沒那麼簡單。”鍾海華沉聲道，“我隱隱有種感覺，做這事的人不僅只是針對你們，也是在針對我。”
“什麼？！”祁東和陳浩幾乎同時驚呼了出來。
“有一點我剛才忘了說了，分部裡還有一人我沒有詢問過，那人就是飛魚上港分部經理胡恆濤。”鍾海華目光深沉地看向祁東和陳浩，“你們可能不知道，直播平臺管理層的鬥爭經常會牽涉到各自名下的高人氣主播，而這個胡恆濤一直就跟我不對付，他自然也知道你們就是我簽下來的。”
祁東和陳浩四目相對，內心依舊難以平靜。
鍾海華繼續說道：“我是去年才調到上港來的，在上港分部也只能算二把手，至於一把手，就是我說的那個胡恆濤了。
我和胡恆濤在管理理念上有很大的分歧。他是那種很純粹的商人，一切都以利益為重，目光也比較短淺。而我比較看重公司的聲譽和長遠發展，對於錢我也主張取之有道，這可能是因為我一向比較重感情重道義的緣故吧。”
這話聽著有自誇之嫌，但鍾海華的語氣卻異常嚴肅認真，祁東他們更是沒絲毫懷疑，因為從之前的種種表現來看，鍾海華確實不是一個不講道義的人。
接下來，鍾海華又小喝了幾杯，還講了一些他與胡恆濤之間發生的矛盾，甚至連一些較為隱秘的事情都講了出來。由此可見，他已經完全把祁東和陳浩當成自己人了。
一頓飯過後，鍾海華已稍有醉意，結完賬後去洗手間洗了把臉。
出了飯店，三人告別，祁東他們回方家武館，鍾海華則步行回了公司。
走進飛魚上港分部，鍾海華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一把推開了胡恆濤的辦公室門。
正在電腦桌前辦公的飛魚員工都被這響亮的推門聲驚到了，紛紛轉過頭，神色震驚地朝鍾海華看去。
“你怎麼不敲門就進來了！”胡恆濤正在午休，被突然進入的鍾海華嚇了一跳，遂大聲責問道。
“胡恆濤，是不是你動的手腳！”鍾海華極其直接地質問道，“有什麼就衝著我來，別耍陰謀手段！”
“你……你在胡說什麼？！”胡恆濤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氣得不輕，手指著鍾海華大聲回懟道，“你看看你！滿身酒氣的，你難道不知道上班期間不能喝酒嗎？作為領導還這麼無視公司的規矩，你怎麼領導手下的員工？！”
“胡恆濤！你別扯開話題，我問你，陳浩和祁東的直播間被限制人數是不是你幹的好事？！”鍾海華絲毫不虛地繼續質問道，“別人我都盤問過了，都沒問題，就只剩下你了！”
“你……你放屁！我作為分部經理，會無聊到去幹這種事嗎？你當我閒得慌啊！”胡恆濤面紅脖子粗地反駁道，“誰會幹這種事，肯定是工作人員的失誤嘛！小題大做，我看你是想公報私仇潑我髒水！”
“哼，誰做了這事自己心裡清楚！”鍾海華冷笑道，“卑鄙小人會遭天譴的！”
“砰”拋下這話後，鍾海華就摔門而出，只留下胡恆濤坐在靠椅上氣得瑟瑟發愁，面容猙獰地唸叨著：“反了……反了……反了，看我怎麼收拾你，鍾海華！”
時間又是一晃兩天過去。
這天中午，祁東和陳浩從外面買了三十碗雜醬麵，回到住處邊吃邊直播。
一開啟直播間，就有大量的水友湧了進來，密密麻麻的彈幕也隨之飄了出來。
“排骨哥，今天中午吃雜醬面啊，這麼多會不會鹹死啊？”
“開玩笑！當年排骨哥煮了一箱子牛肉麵，底料都統統喝了下去，還會怕這點鹹？”
“你們有沒有聽說，飛魚有個高管被迫離職了！”
“啥？真的嗎？誰啊誰啊？”
“我沒說錯吧，飛魚已經亂套了，很快就要涼啦！”
“主播，你知不知道啊？”
“排骨哥，飛魚涼了你去哪啊？狸貓不好，我推薦你去狼牙。”
……
看到這些彈幕，祁東和陳浩也是一頭霧水，陳浩開口問道：“你們說的是誰啊？我們還沒聽呢，是不是謠傳啊？”
這時，麒麟書說話了：“我聽說這人的職位還不低，好像是飛魚平臺華東區運營部副總經理，名字我也記不清了。”
這個頭銜，祁東和陳浩都很熟悉，兩人互視一眼心頭大震。
“麒麟書，那人的名字是不是叫鍾海華？”祁東問道。
麒麟書：“對，我想起來了，就是鍾海華。”
兩人看後更是確認無疑，心裡一下子五味雜陳，難受無比。
直播間裡似乎也有人知道這名字，紛紛議論了起來。
“鍾海華？主播，這名字聽著有些熟悉啊。”
“我想起來了，是不是上次烤乳豬時候來微服私訪的那個？”
“沒錯了，應該就是那人。當時還挺有氣勢的，沒想到才過沒幾天就下崗了，可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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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是剛把排骨哥簽下嗎？他一離職，排骨哥不是沒有後臺了嗎？”
……
“麒麟書，你知道鍾海華為什麼會被迫離職嗎？”祁東有些焦急地問道。
麒麟書：“好像是說什麼擅用職權，損害公司利益，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了。哎，反正飛魚內部的鬥爭很複雜。”
接下來，祁東他們也沒什麼心情直播了，找了個理由早早地下了直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