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主十分不可思議：“你怎麼……你怎麼……”老城主不知該怎麼說，“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是被巫師詛咒了麼？”
柯小樹哭笑不得，隨即用替身人偶僵硬的聲音，磕磕巴巴給老城主解釋發生了什麼事。
老城主聽了半天，才搞清楚是怎麼一回事。
“你是說，之前我腦海裡忽然出現了你的聲音，那不是幻覺，而是真的？”
柯小樹：“是。”
“然後你就用了這個什麼替身人偶，來到我這邊了，還能透過這個人偶和我交流？”
柯小樹：“是。”
老城主篤定：“柯老弟，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柯小樹想，也許老城主說的沒錯吧，自己的確不是普通人。從獲得系統的那一天起，按照藍星的說法，他就算是超凡者了吧。
老城主很快就接受了這個奇怪的事實。異世界他都去過，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呢？
老城主把替身人偶拿起來，好奇的擺弄著，這邊戳戳，那邊晃晃。
“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你的分身對吧？我這麼碰你有感覺麼？”
柯小樹覺得有點奇怪。他還是頭一次被別人拿在手裡玩弄。
由於說話不方便，柯小樹言簡意賅的回覆：“沒。”
老城主把替身人偶高高拋起又接住：“這樣你會暈麼？”
柯小樹無語：“……會。”
老城主這才不鬧了。把替身人偶放在桌子上。
說實話，剛剛故意逗弄柯小樹，是老城主今天難得的放鬆時刻。
也是因為他都覺得走投無路時，唸叨著柯小樹的名字，結果對方就神奇的以這種方式現身了。雖然不是本人過來的吧，可至少有了個傾訴的物件，能跟他商量下接下來的對策。
也許柯小樹就是上天派下來幫助自己渡過難關的人呢。老城主不禁這樣想。
而後，他開始一股腦的給柯小樹說明今天發生的各種事件。話匣子一開啟就收不住了。
他實在太需要傾訴了。
憋了一肚子話，都不知道找誰說。跟夫人說，徒增夫人的壓力，還幫不上忙。跟手下的那些總管們說，也沒用，他們只會跟自己哭窮。跟凱說，凱倒是忠心耿耿，就是沒什麼政治頭腦。和娜梅莉亞說更不可能了，孫女現在還暈迷在病房裡呢。
身邊的人就這麼些，老城主還能找誰傾訴？
柯小樹的出現，無疑是最適合的物件。
有頭腦，有見識，瞭解洛城改革現狀，人很可靠，跟自己、跟洛城沒有利益衝突，所以不會害自己。
所以老城主就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和柯小樹絮絮叨叨著異常大雪的事，金庫虧損的事，糧食不足的事，獸人來襲的事，娜梅莉亞暈迷的事，貴族和平民逃出城市的事……
柯小樹一直聽著老城主的講述，基本沒有打斷他。
打斷也打斷不了，柯小樹目前只能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說出一句話都費勁，所以大都情況下都只是默默的聽著。
燭燈靜謐的燃燒，照亮了書房裡老城主和小小人偶的身影。
終於在一小時後，老城主把所有想要說的話都說完了，感到心裡一陣暢快。
彷彿他的壓力也隨著這些傾訴，而有所緩解了一樣。
老城主從懷裡摸出一個酒壺，開啟蓋子咕冬咕冬灌了一大口，臉上浮起紅暈。
“柯老弟，感謝你能過來，聽我一個老子絮叨這麼久。說真的，跟你說完這些後，我心裡好受多了……”
柯小樹一時間千頭萬緒，有很多話湧到嘴邊，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他沒想到週日短短一天的時間裡，洛克裡斯城這邊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
而且娜梅莉亞還受傷暈迷了，也不知道傷勢情況如何，這邊的醫療水平靠譜麼，別因為醫療水平低下而耽誤了治療……
這時柯小樹注意到桌角染血的手帕，艱難的抬起替身人偶沒有手指的手，指向那個手帕，“血。”又指了指老城主，“你。”
他的意思是，城主老哥你怎麼咳血了呢？
老城主領會到柯小樹的意思，說：“身體是出了點小毛病，問題不大，不用擔心。”
說著，老城主下意識又灌了一口酒。
柯小樹指著老城主：“酒。”他搖搖頭，“不好。”
老城主只是笑笑。
他當然知道，喝酒傷身。可這種時候，也只有酒才能給他帶來一絲慰藉了。
大概是傾訴過後，老城主的精神鬆弛了下來，他忽然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憊。再加上酒精的作用下，老城主坐在椅子裡，竟然就這麼昏睡了過去。
柯小樹沒去吵醒老城主。
現在已經是午夜兩點鐘了。
柯小樹想了想，從桌子上跳下來——摔地上竟然不疼！就是墜落的感覺讓他不太喜歡——他一步步僵硬的挪動到書房門邊。
沒辦法，變成替身人偶後他還不太適應這具新身體。
短短數米的距離，他挪了得有一分鐘。速度慢是慢，但是感受特別奇妙，身邊的一切都被放大了，彷彿自己來到了巨人國一樣。
到書房門邊後，柯小樹莽足力氣，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他儘量模彷老城主的聲音了。他的目的就是讓外面的衛兵進來，把老城主帶回臥室裡睡覺。
在書房裡這麼坐一宿，老城主身體受不了。現階段老城主最重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恢復體力。
就連柯小樹這樣大咧咧的人，今天都看出來，老城主似乎變得更蒼老了。這距離老城主離開網咖，只過去了一天而已。
可想而知今天發生的一切，對老城主的壓力有多麼巨大。
衛兵進來，發現了酣睡過去的老城主，就小心翼翼的把老城主抱出書房了。柯小樹這才放下了心。
沒有人發現書房角落處的替身人偶。
書房的燭燈被滅掉了，恢復到空無一人的狀態。
繼續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柯小樹意識一動，就從阿爾達大陸回到了藍星世界。
……
眼睛一閉，一睜，柯小樹就回到了起源網咖。
感覺十分奇妙，意識穿過混沌，迴歸本體。緩了好半天，柯小樹才重新緩過神來，就跟做了一場夢似的。
閉上心眼，冥冥之中，他還對另一個世界——阿爾達大陸的替身人偶，有所感覺。二者已經建立起了一種牢不可破的聯絡。
只要那個替身人偶不被破壞，柯小樹就相當於在阿爾達大陸有了一個錨點。
心中屬於老城主的光點，已經沒有那麼微弱了，而是加強了許多。
並且不止於此，老城主的光點若隱若現的牽扯出一條光之絲線，連線到了屬於替身人偶的主光點上。
柯小樹猜測，如果光點數量越來越多，會不會在心裡連接成一個光之網路？
感覺會是很厲害的樣子。不過目前處於起步階段，發展信徒的事就慢慢來吧。
當下要解決的，還是老城主所面臨的困境。
說白了，就是國境北方面臨獸人的侵略，可能整個多恩加德王國都會陷入戰事，尤其是北方的城市，就成了抗擊前線——就比如說洛克裡斯城。
這就導致最嚴重的一個問題：本就儲量不足的金庫和糧庫告急。
恐慌情緒下，可能獸人士兵還沒殺到洛克裡斯城呢，城內就先暴動了。
如果再引發貴族和平民的大量出逃，那麼洛城就此就淪為一座空城，也不是不可能。
可面對這樣的困境，自己在那邊，只是一個小小的替身人偶，又能幫助到老城主什麼呢？
柯小樹陷入深深的思考。
他也沒心思睡覺了，乾脆來到電腦前，開機，上網搜尋資料，以期找到解決困境的方法。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臉上時，柯小樹才驚覺，他竟然熬了個通宵！
一看時間，凌晨五點。
睏倦襲來，柯小樹再也扛不住，就回去休息室補覺去了。
……
洛克裡斯城。城主府。
這一覺老城主沒受到任何打擾，一口氣睡到了早上九點。
醒來後，感覺精神恢復了不少的老城主，連早飯都不吃，就要直接去書房，說要處理政務。
城主夫人攔著不讓去：“你昨晚都咳血了！還隱瞞著不告訴我。一心想著政務，政務！你要工作到死麼！”
“可洛城現在是最要緊的時候……”
城主夫人厲聲打斷：“那也不是離了你就不行！那些財務總管、糧食總管都是幹什麼吃的，你養了他們那麼久，該讓他們站出來承擔責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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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城主不知道說什麼好。
夫人也是關心自己的身體。
城主夫人已經帶上了哭腔：“你睡著的時候，我找來醫生檢查過你的身體了。醫生說你現在很虛弱，必須靜養，遠離壓力和工作。不然你會垮掉的！娜娜已經躺在病床上暈迷不醒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老城主長長的嘆息一聲。
最後，他妥協道：“那好吧。我答應你，今天不去書房工作了，就在房間裡靜養。但麻煩你過去一趟，找找我書房裡有沒有一個大頭人偶，幫我拿過來，好麼？”
城主夫人一臉懵：“你讓我幫你去書房拿人偶？你什麼時候開始玩娃娃了？”
老城主哭笑不得：“夫人，別問了，幫我拿過來就對了。”
……
柯小樹是被老城主的聲音喚醒的。
“柯老弟……柯老弟……在不？”
聲音彷彿從很深的水裡傳出來的，有些發沉，聽不真切，柯小樹迷迷湖湖中清醒過來，才意識到聲音是心中的光點發出來的。
老城主在阿爾達大陸呼喚自己。
柯小樹提振精神，眼睛一閉，一睜，意識穿越混沌，就去到了阿爾達大陸的替身人偶身上。
視覺恢復，透過替身人偶的眼睛，柯小樹發現自己身處於老城主的臥室裡。臥室裡只有老城主一人。
柯小樹：“在。”
老城主頓時松了口氣。
當夫人把死氣沉沉的人偶拿過來時，老城主以為附在人偶身上的柯小樹靈魂消失了呢。昨晚也沒問清楚這玩意是不是一次性的。不死心的百般呼喚以後，得到回應才放下心來。
老城主苦笑道：“我被夫人限制行動了。今天不能離開臥室，必須遠離一切工作，在房間裡休息。”
柯小樹點點頭。
呈現在替身人偶上的效果，就是人偶的大腦袋上下晃悠了下。
“酒。不好。”
“我知道。我想喝也沒辦法，酒壺被夫人沒收了，唉。”
好吧。城主大人也是個妻管嚴。
柯小樹想了想，然後指了指自己：“我，出去。”
老城主：“你要出去？我還尋思找你聊聊洛城接下來的對策呢。”
柯小樹無語。合著老城主根本沒放下工作的執念啊，還想透過這種手段偷摸進行工作。
真敬業。
柯小樹回應：“你，放心。我，出去。晚上，彙報。”
老城主呆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你要出去？晚上回來跟我彙報？”
柯小樹大腦袋點了點。
“彙報什麼？”
“解決，方案。”
老城主不可思議：“你出去一天，就能摸清楚情況，然後晚上就能針對洛城的種種困境，找出解決方案？”
柯小樹大腦袋點了點。
老城主表示懷疑。“真的假的？”
柯小樹聳聳肩。那意思是信不信隨你。
老城主沉默了片刻，“好吧。這時候我也只能指望你了。畢竟你還從未讓我失望過。可我有個問題，就你現在這副身體，你怎麼出去？就算出去了，你怎麼保證不被野貓野狗叼走？我是不是還得派個人貼身保護你？這個人還必須可靠，不會對一個會說話的人偶感到奇怪……”
柯小樹搖搖頭。意思是不用你派人。而後開口說：“人選，我有。”
老城主：“誰？”
柯小樹扯起替身人偶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
萬界山脈。
某山巔。
尹芙、拉克和小奇，仨龍/怪物正在玩鬥地主。
這把尹芙是地主。
尹芙甩出兩張牌：“倆王。”
拉克：“……不要。”
小奇：“……不要。”
尹芙：“四個二。”
拉克：“……不要。”
小奇：“……不要。”
尹芙：“仨勾仨圈仨凱帶仨對。牌沒了，我贏了。”
拉克和小奇：“……”
尹芙：“鬥地主真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