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的時候，肥仔真的在食堂點了爆炒三絲，在吃飯方面，肥仔向來是說到做到的。我們兩個很快就吃完了飯，然後跑到孟特嬌的班級門口等著，不過她並沒在班裡。我和肥仔剛在門口露了個頭，恰巧跟劉雯的現男友六目相對，隨後他吹著口哨，左搖右擺地走了出來。
“你來幹什麼，挑釁我嗎？”對方用手指懟了懟肥仔的肩膀，一副小痞子的模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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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劉雯和蘇茉以前的眼光倒是挺像的，是因為年幼無知麼？
一想到有我在後面撐腰，肥仔頓時挺直腰背，很有底氣地說：“王浩，沒你事，我們找孟特嬌。”
王浩譏笑一聲，露出一口黃牙說道：“呦，現在改玩二手的了，挑爺玩剩的唄？”
“你不也撿我玩剩的嗎？”肥仔反唇相譏。
“你他媽再說一遍？”王浩一把抓住肥仔的校服衣領，瞪著牛眼怒氣衝衝地說。
“我倆有正事，沒工夫搭理你。”說著，我伸手按住了王浩的拳頭，任憑他怎麼用力，胳膊都被我壓得抬不起來，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他回頭看了看班裡，由於是午休時間，他的那幾個狗腿子還在外面玩呢，剩他一個人也只能自食苦果。於是他收手退了兩步，邊往外跑邊放狠話道：“你倆給我等著！爺跟你倆沒完！”
肥仔得意地朝他豎了個中指，氣得王浩臉都綠了。
王浩離開沒多久，孟特嬌終於回來了，她見我倆站在門口有些驚訝。我們連門都沒讓她進，直接給她甩了個眼神說道：“走吧，找你問點事。”
“我為什麼要跟你們走？”孟特嬌很有防備性，她見我倆靠近，整個身體都靠在了牆上。
我在身後控制著肥仔的身體，給孟特嬌來了個壁咚，同時故作陰森地說道：“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詛咒劉雯的事說出去，讓全校都知道你的德性。”
說完，我就轉身向外走，但肥仔仍然保持著壁咚的姿勢，一臉臭屁地望著孟特嬌。後者臉色一變，對肥仔嬌喝道：“你不起來我怎麼走？”
肥仔尷尬地閃開一個身位，我們倆一前一後，把孟特嬌帶到了操場上一個沒人的角落。不過我們沒想到的是，剛才壁咚的一幕恰好被孟特嬌班裡同學看到了，第二天學校就傳出肥仔和孟特嬌的緋聞。幸好我聰明，拿肥仔當了擋箭牌。
“說吧，找我什麼事。”孟特嬌抱著胳膊，十分不耐煩地問道。
肥仔搶在我前面說道：“我聽說你也遇到午夜色魔了，想跟你打聽一下午夜色魔的事情。”
“你們問這個幹嘛？”孟特嬌警惕地問道。
肥仔又搶先一步，指著我說：“他女神也遇害了，他想親手抓住兇手，給女神報仇。”
聞言，我狠狠瞪了肥仔一眼。
“新來那個轉校生，叫什麼……蘇茉是吧？”孟特嬌輕蔑地瞥了我一眼，冷笑道，“就你？沒戲。”
“關你屁事，讓你說就說，不說就學校論壇上見！”被她輕視以後，我也是沒好氣地說道。
“說就說唄，兇什麼。”孟特嬌真是吃硬不吃軟，我一發火，她瞬間就慫了，小聲嘟囔道，“其實我一直覺得，兇手不是人。”
“是是是，他不是人，他是禽獸，你快說點有用的。”肥仔催促道。
孟特嬌道：“我說了啊，我說兇手不是人，是鬼！”
“你看到了什麼？”我連忙問道。
“骷髏！”孟特嬌大叫道，“我當時一瞬間就暈了，但是在我的記憶裡，我應該是看到了兇手的臉，是一個恐怖的骷髏頭！還泛著血光呢！”
“你確定他不是戴了張面具？”我又問。
“這我說不好，但我感覺他就是鬼，肯定不是活人。”孟特嬌堅定地說，“對了，他身上好像還有股臭味呢，說不定是腐屍的味道。”
又是臭味？網上也有人提到過臭味，這應該不是巧合吧？
見問不出更多資訊，我們就把孟特嬌打發走了，隨後肥仔立刻興奮地問我：“怎麼樣老陳，我就說不是人類幹的吧？”
我白了他一眼道：“孟特嬌說的話你也信，這裡面有一句是實錘嗎？”
肥仔依然不服氣道：“那……那放學以後我們去看望蘇茉，蘇茉說的話你總該信了吧？”
我仔細想了想，雖然我對這件案子沒興趣，但蘇茉好歹也算我的朋友，她出了事，我理應去探望。可若是自己一人去還有些尷尬，正好帶上肥仔，也省得被人誤會了。
放學後，我們和蘇茉約好了時間，親自登門拜訪。蘇茉現在和母親一起住，伯母見我們是兩個男生，稍微有點芥蒂，但我自報家門後，伯母的態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笑眯眯地對我說：“你就是陳容啊，蘇茉經常提起你，上次的事……其實我應該帶她登門道謝的。”
“既然過去，就不要再提了。”我笑著擺了擺手。看得出來，母女倆已經從蘇茉父親的遇難中走出來了，提及往事，兩人的狀態都還不錯。
“我呢，阿姨，蘇茉提過我嗎？”肥仔迫不及待地問。
蘇茉母親微笑道：“提過，都提過，你是誰來著？”
“得，還是沒提過。”肥仔的神情很是沮喪。
蘇茉帶我們進了她自己的房間，這是我第二次在沒有師父的情況下進女生的閨房，上次是歸來案的劉芳房間，差點出不來了。以前跟著師父辦案，也進過幾個，但是沒什麼印象了。
蘇茉的房間一看就是溫柔的小女生系，有幾個可愛的玩具，整體非常粉嫩。我不太會說客套話，聊了幾句，便開門見山地問起午夜色魔的事。
“我就知道你會對這事感興趣。”蘇茉輕笑道。
肥仔道：“這回可不是他，是我拖著他來的，他說不是靈異案件沒興趣。你仔細想想，當時你看到兇手的臉了嗎，你都看到了什麼？”
“我什麼也沒看到。”蘇茉搖頭道。
“怎麼會呢？”肥仔略有些失望。
“因為他是從我後面出現的呀。”蘇茉道。
“那你聞到臭味了嗎？”我問。
“好像有吧，記不太清了。”蘇茉不太肯定地答道。
我聳了聳肩說：“其實就算聞到了也證明不了什麼，說不定兇手是個很久沒洗澡的流浪漢呢。”
“對了，你們看新聞沒，記者找到了幾個受害者，還公佈了案發地點的監控錄影。”蘇茉又道。
“什麼時候，我居然沒看到？”肥仔驚訝地說。
“就在你們進門之前，可能你們正在路上吧。”說著，蘇茉開啟了電視，把剛剛的城市新聞給我和肥仔回放了一遍。不過很遺憾的是，兇手彷彿算好了監控錄影的範圍，只能拍到他離去的身影，卻拍不到作案過程。而且這道身影，也只是嚴嚴實實地裹在一副黑斗篷裡。
至於受害者的採訪，卻出現了很奇怪的情況，記者找到的兩名受害者對兇手的描述各不相同，一個說兇手長得很像她前男友，另一個說兇手長得青面獠牙，很是嚇人。
“黑洞、骷髏、前男友和怪物，這已經有四種描述了，難道兇手會變臉？”肥仔努力地思索著。
“說不定她們沒看清兇手的臉呢。”蘇茉撅嘴道。
肥仔反問道：“那她們幹嘛撒謊？”
蘇茉笑道：“心理學上有一個術語，叫作格式塔效應。意思是說，人類的知覺傾向於將所看到的不完整資訊進行補充，也就是我們俗稱的腦補了。”
肥仔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我和老陳同時記錯了外教的名字，其實也是這個原理，是我們腦補出來的！”
蘇茉思索道：“嗯……其實不太一樣，但是意思差不多吧。”
“真有這麼神奇的心理學原理？”肥仔大失所望，彷彿一切苦工都白費了，抱著頭哀嘆連連，“就算有我也不信！我不信她們腦洞這麼大！”
“我倒是有辦法證明，她們證詞的可信度。”我的嘴角輕輕揚起淺笑，因為我已經在剛才的監控影片裡，發現了一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