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今年第一個完成考核的是你們這組。”
我們一行三人已經回到了靈異協會總部，往年的考核評定，通常都是在各組考核全部結束之後，由該組的監督長老打分，考核組其他成員進行複議。上屆考核的時候，我一直等到最後才得到結果，今年不知何故，靈異協會特地通知我們到會議廳商議事宜。
剛剛說話的正是本次考核的負責人申屠鳴，此時三組的監督長老都在場，還有幾位帶隊長老也在。他們坐成一排，就跟地府的判官似的，嚴肅地看著我們三個人。
“這……什麼情況？”劉正貼在我耳邊問道。
“可能……非誠勿擾看多了？”我隨口開了句玩笑調節氣氛，因為我也沒見過這種場面，上次根本沒這環節啊。
這時，申屠鳴幽幽開口道：“我們就直入主題吧。首先，非常抱歉由於我們的工作失誤，錯誤地估計了本次考核的難度，將你們置入險地，幸好在你們的齊心協力下，終究化險為夷，順利完成了考核。”
原來是要開表彰大會啊！聽到這，我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但是——”申屠鳴突然拉長了音調，“薛長老認為在考核過程中，你們當中有人違反規定，擅做主張，差點釀成了嚴重的後果。”
申屠鳴給了薛清風一個眼神，後者清了清嗓子，一臉寒意地說道：“按照規定，由於考核組的失誤，導致案件難度與事實不符時，選手需立即向考核組彙報，由核組判定選手是否繼續考核。而在本次案件處理過程中，在另外兩名選手提出異議的情況下，正心派的陳容自作主張，並未及時匯報情況。另外兩名選手出於仁義而妥協，雖也違反規則，然念在初次參賽，且並非主張者，我認為可免於處罰。但是對於主犯陳容，我提議判罰他考核失敗。”
什麼？！我當即驚詫不已，真是打破腦袋也想不到，明明事件都解決了，薛清風還能給我玩這一手。這也完全證實了林思琪的提醒是對的，他們想把正心派踢出靈異協會！至於他們說的那個狗屁規則，我根本就沒仔細看，居然還有這條。
申屠鳴又道：“根據規則，有長老提出因違反規則而應判罰某人考核失敗時，考核組需集體討論裁決，考慮到此次情況特殊，我們臨時召開問詢會，如果超過半數成員認定提議透過，則按照提議進行判決。另外，由於正心派掌門陳玉疇因故不能參加，我作為總負責人，擁有兩票。陳容，你聽懂了嗎？”
我感受到申屠鳴帶有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們這是認定了要趁我師父不在，欺負我們正心派沒人啊！
“哼，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有什麼手段，儘管拿出來便是！”我冷笑道。
申屠鳴哈哈一笑，說道：“年輕人，就是心高氣傲啊。我先問你，剛才薛長老所描述的，可是事實？”
我眸光微寒，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說：“如果有這條規則的話，那我確實違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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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鳴點點頭，轉而對其他人說道：“各位長老，薛長老傳回來的全程影像記錄，你們都看過了吧？還有誰有不同意見嗎？”
陳玄師叔立即開口道：“陳容違反規則了不假，但我認為不應因此抹殺他的優異表現。此次考核過程中，他的表現毫無疑問是三人中最出色的，不但調查出了案件真相，還額外解決了馬家祖墳的事情，也算功德一件。更何況，又沒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
養鬼宗的王老虎當即反駁道：“我師侄的兩隻鬼僕都搭進去了，自己也受了傷，這些後果誰來負責？”
“他們三位都不是小孩子了，難道陳容還能逼著他們做決定嗎？更何況，最後的血祭，是他自己選擇的！”陳玄師叔為我據理力爭，讓我大為感動。
“哼，好啊，就也判我們養鬼宗考核失敗好了，反正陳容也跑不了！”
陳玄師叔顯然沒料到他們同歸於盡這一手，養鬼宗不怕失敗，但正心派輸不起啊，這下他也被懟的沒話說了，氣得手都在發抖。
淨符派的羅曼曼說道：“依我看，參賽的小輩才最有資格說話，我們也得問問他們的意見吧？”
“好，你們也說說。”申屠鳴贊同了羅曼曼的提議。
“劉正，你先說。”羅曼曼道。
劉正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義正辭嚴地說：“決定是我們幾個一起下的，不能全讓陳哥一人承擔。更何況，陳哥出力最多，如果沒有他，我們現在還在小黃村待著呢。”
“王成龍，你認為呢？”王老虎狠狠問道。
王成龍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了半天，方才開口道：“我的傷……不能怪他。”
雖然只有短短七個字，但我著實沒想到，成龍居然會為我辯解，我還以為他會和王老虎沆瀣一氣呢。再看王老虎那張豬肝色的臉，眼裡彷彿能噴出火來，嘴唇抖了半天也沒再說出話。
“如果各位沒有其他問題的話，我們就投票吧。”申屠鳴朗聲說，“同意薛長老提議，處罰陳容的，就投同意，否則就投反對票，我們公開投票。”
結果羅曼曼和陳玄師叔當然投了反對票，巫蠱派的長老一直沒說話，居然也投了反對票，頓時讓我心生感激。而王老虎和薛清風毫無懸念地投了同意票，現在最關鍵的一票就握在申屠鳴手裡，準確地說，是兩票。如果師父在這的話，我就已經獲得四票，足以駁回薛清風的提議了。
申屠鳴微微一笑，乾脆利落地說：“我投同意。”
我感覺腦袋裡“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難道正心派就這麼被踢出靈異協會了？這讓我怎麼跟師父、師孃交代啊！我還能在余光中看到薛、王二人小人得志般的笑容，可能申屠鳴早就跟他們串通好了吧，從我進門之前，就根本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我同意處罰陳容。”申屠鳴緊接著話音一轉，“但我不同意處罰的內容，此次三人的考核應該全部透過，至於怎麼處罰，我心中有數。”
“啊？”這回輪到薛清風和王老虎呆若木雞了，但規則如此，他們也沒辦法。雖然薛清風是我們組的考核負責人，但他並不能隨意判罰某個人不合格，必須經過考核組的商議。申屠鳴明確地表示，同意處罰，但不同意判罰我考核失敗，就等同於投了反對票，因為養鬼宗和茅山宗想要的，就是讓我考核失敗，然後逼迫正心派退出靈異協會而已。
“問詢會就到這吧，還有兩組考核沒結束呢，大家儘快回到各自崗位。”申屠鳴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陳容，處罰的事，日後我會聯絡你。”
“晚輩悉聽遵命。”雖然不知道申屠鳴想如何處罰我，但只要不判我考核失敗，把正心派踢出靈異協會，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承受。
散會後，大家都來向我道賀，幾位支援我的前輩也都對我表示了讚賞和鼓勵。第二天上午，我便收拾東西登上了回家的火車。後來我剛下車沒多久，還沒出火車站呢，就接到大武的電話，電話裡說他和林思琪也完成了考核任務，但是有些疑點還沒查清楚，不過這並不在考核範圍內，所以他們邀請我一起協助調查。
事發地點也在北方，是我們臨省的一所大學，於是我跟師孃打了聲招呼，重新買好車票後，馬不停蹄地向他們那邊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