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歌？這是你寫的？”
李洋一抬眼，盯著文件上面的那個名字，語氣有點古怪。不過眸子裡並無戲謔的意思，只有少許意外。
會寫小說的文藝女青年？
是有點像。
但是這名字也太中二了一點吧。
不過李洋馬上就反應過來是自己想岔了。
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先入為主，作為一個在網際網路文學盛行的年代生活過的靈魂，腦子裡的確都是些新奇的玩意兒，像這種名字恐怕是看也不會去看一眼。
實際上1999年這樣的標題還是很吃香的，畢竟90年代是校園作品正大行其道的時候，無論是校園歌曲還是校園文學，在這個時期還是很有賣點的。
再看了看電腦桌面上開啟的網頁，竟然是榕樹下。
這東西這麼早就出來了？
李洋記得不大清楚。
不過他雖然不是文青，但是榕樹下這種知名的網站還是聽過的，當然，他只記得這個網站很早就有，但是具體也記不大清楚是不是在1999年。
不過現在看來怕是這會兒就已經有了。
這就跟後世很多人都知道舊世紀末新世紀初的那兩年因為“千年蟲”的問題被稱為世界網際網路的泡沫時代一樣，大多數人其實都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實際上，國內很多後來知名的網際網路公司或者網際網路品牌都是在那幾年出現的，知名的bat就不說了，除此之外，丁磊在1997年創立了網易，98年張朝陽的搜狐成為國內四大入口網站之一，京東，360、攜程旅行、新浪等等都開始粉墨登場。
就連一度在國內互聯網站排行榜上位居前列的8848電子商務網實際上也是在這一時期出現。
所以李洋看到榕樹下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裡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也並沒有太過於吃驚。
反而是身邊這個女孩子寫的東西讓李洋有些訝異。
這個時候就知道在網際網路上發表小說的小姑娘，說不準就是後來的某個知名網路大咖。
張彤被李洋盯著臉上有些發燙，似乎不大好意思，畢竟是沒出嫁的姑娘，被一個男人盯著，還是大半夜，心裡自然是又怕又害羞，生怕李洋嘴裡會冒出來什麼讓她措手不及的問題。
好在李洋嘴裡蹦出來的不是什麼浮誇的內容。
“你寫完了？要不我幫你看看，這名字挺有意思的。
當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
就這名字……擱在十年後肯定是爛大街。
不過李洋也是心血來潮。
畢竟文藝女青年，寫出來的東西到底是啥味道他還是蠻新奇的。
加上晚上坐班的確有些乏味，不像白天一直都忙著給人結賬重新開機，晚上都是10塊錢的通宵一直上到早上6點鐘，除了有什麼意外的事情，大多數時間都是陪著熬夜。
“還…還沒寫完！”
李洋還想說什麼。
突然網咖的門被人推開，幾個十七八歲模樣的男孩子頂著夜色進屋子，李洋抬眼看了一眼心裡也沒多想。
只是這都已經下半夜了，就是包夜也不至於來得這麼晚。
李洋剛想起身招呼，走在最前面的年輕人突然開口問了一句：“老闆，生意不錯啊。”
皺了皺眉頭，李洋聽著這句話怎麼有點不大對勁，不過也沒多問。
“還有沒有機子，我們要4臺。”
李洋往角落裡瞥了一眼，組團過來玩紅色警戒的幾個年輕人那邊正好還有4臺機子。
麻溜兒地從年輕人手裡接過一張50的紙幣，找了10塊錢的零錢過去。
“老闆，這都已經2點了，我們四個人也收40？”
其實通宵10塊錢一晚上真的已經是良心價了，要是按照小時收費的話，6個小時那就是30塊錢，即使是從2點開始算也要20。
收40塊錢李洋也不是佔他便宜，畢竟網咖也有網咖的規矩，規矩這東西，一旦破例了那往後生意就不好做。
所以李洋也沒客氣。
“包夜統一10塊錢，從12點到早上6點，你要是不想包夜那就按照小時算，一個小時5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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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李洋突然支起身子。
一年時間他的個子雖然沒見長多少，畢竟到了年紀骨頭基本上已經定了型，但是身體還是要比以前在鄉下的時候結實不少。
猛一站起來竟然比進來的幾個年輕人高了大半個腦袋，多少還是有點氣勢的。
見那人沒說話，李洋就帶著幾個人去了那邊的角落，給他們開了機子，想了想還是支了一聲。
“你們四個人，我算你們30塊錢吧。”
李洋雖然知道規矩不能輕易破例，但是做生意嘛總歸和氣生財，尤其是碰到這種刺頭兒。
“那老闆你給拿包煙。”
李洋轉身拿了包10塊錢的煙過去，完了又回收銀臺那邊繼續坐著看那個女孩子噼裡啪啦地打字。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幾句，弄明白她叫張彤，李洋倒是覺著這個名字還是蠻有文藝青年的味道的。
聊了一會兒，李洋又開始犯困，只好趴在收銀臺上繼續睡覺，腦子裡想著事情昏昏沉沉地睡下去，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突然就聽到哐當一聲。
李洋咋猛似地睜開眼，耳邊立馬就聽到了喝罵聲。
“去你媽的，老子抽菸關你屁事。”
“你再說一遍，信不信我弄死你！”
一聽情況不對。
李洋趕緊往聲音傳過來的方向看了一眼，臉色頓時就拉了下來。
搞事的就是之前那幾個進來的小年輕，跟他們對付的則是之前組團過來玩紅色警戒的一幫人。
這會兒兩幫人正站在角落裡面色不善地頂在一起，眼瞅著就要打起來。
在網咖裡鬧事的李洋也不是第一次見，但是往常都是一兩個人鬧彆扭，他也不管，無非就是你們愛打打去，只要別弄壞我屋子裡的東西就成。
但是這會兒七八個人湊到一起，李洋心裡著實捏了一把冷汗，真要搞出事情來，他這個做老闆的肯定跑不了。
李洋二話不說趕緊起身過去。
“要打架出去！別擱我這裡瞎鬧騰。”
別看李洋平日裡面色挺和善，但是畢竟是經歷過事情的，又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誰身上還沒點戾氣。
尤其是應付這種不良小青年，他要是示弱，怕是遲早要被人吞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見李洋過來一副面色不善的樣子，兩幫人都有些收斂，畢竟他們也不傻，能開這麼大網咖的老闆哪裡會是沒點關係的。
見沒人繼續鬧騰，李洋也不想多管閒事，冷冷地掃了一眼就去了院子裡，之前喝了酒，這會兒憋得有點難受。
誰知道李洋才剛轉身，後面就聽到砰地一聲，隨即就是好一陣尖叫。
等他急沖沖地跑回來一看，頓時就氣得有點炸。
後面來的那幫孫子竟然直接拿了鍵盤往人頭上砸了下去，這會兒被砸的那個年輕人正一臉的血。
李洋雖然不怕事，但是見狀也有點手腳發涼。
真是見了鬼了！！
這要是把人給弄死了，他一準兒也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