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舒手撐著從軟榻上坐起，轉過身背對著許知塵。
她一隻白皙緊緻的柔荑繞到後頸，輕輕一挑，如瀑般的青絲滑落而下。
“來吧。”
從許知塵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那雪白紗裙下露出的一對光潔玉腿，以及掌門美妙坐姿而致使微微挺翹的弧度。
師傅不僅正面可豔壓群芳，配合這背影殺，簡直無敵。
許知塵吞了吞喉嚨，默默走上前，一手捧起黑長直，另只手拿著姬婉月相贈的沉香木梳，動作輕柔的開始梳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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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道築基都有什麼條件？”
理髮師這個職業果然強大，甭管修為多強這個時候也得乖乖的，許知塵心想，嘴上問出此行來意。
覺察到身後的細心動作，雲清舒雙手疊放在身前，清越的嗓音緩緩傳來。
“其實很簡單，問問自己最希望做什麼，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這個問題太好回答了，前世許知塵最希望出人頭地，衣錦還鄉，最好能財富和權力雙收。
但這些顯然不能成為命言，而且，以他武王世孫的身份，似乎也做到了這一點。
想了想，許知塵說道：“變強算不算？”
雲清舒微微搖頭：“修行本來就在不停變強，自然不能算，呵，是不是覺得很難？明明有許多想法，但到頭來又什麼都沒有。”
許知塵手上動作一頓，思考許久發現確實如此，腦子裡想要的東西太多太多，可真到想要選擇的時候，發現只剩下茫然。
“還請師傅教我。”
雲清舒微微挪動了下屁股，讓自己變得更舒服，接著說道：“有一個比較簡單的方法，斬情築基。”
“只要你能狠下心斬掉七情六慾，那想的東西自然就少了，這個時候，你很容易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當然我不希望你走這種路，這種修士已經不能稱之為人。”
斬去七情六慾，那和木頭有什麼區別？
不用雲清舒說，許知塵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他捨不得讓師姐守寡。
“這條路不適合我。”許知塵語氣很堅定。
雲清舒微微沉凝：“那就剩最後一種古法，以天地靈粹完成人道築基，這個方法也是最正統的築基方式，但在以前還好說，如今卻幾乎不可能。”
許知塵頓時來了精神。
“什麼意思？”
“古法築基需要大量靈粹相輔，如今天地資源枯竭，一些靈粹根本找不到，為師手上倒能拿出其中幾樣靈粹，但最關鍵的兩樣，已經尋不到了。”
許知塵疑惑道：“那不用立命言了？”
雲清舒解釋道：“這是後世仙門強者想出來的，可以代替資源匱乏下，大家還能追求人道築基，其實作用一樣，只為道基穩固，純屬無奈之舉，而且立命言弊端很大，容易墮入魔道，所以現在的人道築基，又被叫做魔道築基。”
所以說命言的築基方式，屬於一種補救措施？許知塵漸漸明白了。
而他看的那些書籍上，只記載了當下的人道築基方式，對以前的古法只字未提。
因為就算記錄下來，也沒有資源可用，只能乾瞪眼。
許知塵可以想象，如果以後只剩獸道築基，一旦出現意外，妖獸真血沒了，仙門就得面臨後繼無人的局面。
再然後，仙門消失。
“我為什麼會聯想到生物鏈？”許知塵心裡吐槽了句。
簡單來講，立命言並非唯一的人道築基方法，屬於古法演變而來的替代品。
幸好跑來向掌門取經，否則許知塵不知要走多少彎路，甚至一旦立命言，從此踏入不歸路。
“缺少的兩樣是什麼？”
不到最後一刻，許知塵不會放任何一絲希望，他覺得這種古法非常適合自己。
比那充滿不確定因素的立命言強多了，只要不是太難尋找的靈粹，大不了花點時間去找。
掌門緩緩道：“陰陽結晶。”
啥？
你說啥？
許知塵強忍內心激動，不確定問道：“陰陽結晶？不應該是陰陽神晶嗎？”
“陰陽神晶？”雲清舒唸叨了一句，也沒多想，笑道：“倒也可以這麼說，可惜這等珍稀靈粹，已經找不到了，哎你別停下。”
後面一句提醒別光顧著說話，頭髮也要梳理呀，她非常享受這種服侍。
許知塵連忙動起來，心思則漸漸飄遠，沒想到自己抽獎得到的那兩塊稀有靈粹，居然還有其他用處。
早知道這樣，他現在估計都已經築基了，斷章歷史害人吶。
“你考慮如何，還想不想人道築基？”
被雲清舒的打斷思緒，許知塵回過神。
“我決定試一試古法。”
聞言，雲清舒明顯有些感到意外，微微回頭，訝然道：“你真決定了？沒有陰陽結晶，你根本無法築基。”
“天地這麼大，總有些別人沒找過的地方。”許知塵心想這些寶物系統都替我準備好了，但不可能和雲清舒說這些。
“你這樣想也有道理，也罷，為師支援你。”
說著，雲清舒抬手讓許知塵停下，隨後起身離開片刻，回來時手上拎著一個袋子。
“古法築基一共需要六樣靈粹，為師這裡只有浸骨花，洗血石和涅凰淚，有一樣納靈花需要你自己去找，倒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靈藥，天丹長老那裡應該會有，你可以去問問，還有就是陰陽結晶。”
其實她並不抱什麼希望，古法斷絕已久，皆因為陰陽結晶無處尋覓。
但這位弟子似乎不甘心放棄，雲清舒不忍打擊，權當讓他出去歷練一番了。
接過袋子，許知塵心裡踏實一半，順嘴說道：“多少錢，結賬。”
“？？”
雲清舒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看起來很富有。”
“當然不是，師傅我就開個玩笑。”
“算了，為師不與你計較。”
雲清舒裝作沒看到許知塵臉上隱隱的迫切，讓他繼續梳頭。
許知塵拿人手短，自然不好拍拍屁股就走人，沉下心，非常認真的給掌門師傅梳理煩惱絲。
直到那頭髮順的不能再順，許知塵反而開始上癮了，愛不釋手。
雲清舒似有所感，略覺不妥，輕輕咳嗽了一聲。
“梳子不錯。”
那可不，師姐送的，許知塵心裡一得意，就忍不住笑道：“弟子也這麼覺得，雖然只是尋常材料做的，但手藝非常棒，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雲清舒聽他誇誇其談，輕笑點頭：“嗯，為師挺喜歡的。”
“呃....”許知塵在身後眨了眨眼，他就算反應再遲鈍，此時也明白過來。
但這梳子可是師姐送我的定情信物，師傅啊，你喜歡我也莫得辦法呀。
嘴裡“嗯嗯”兩聲，許知塵含糊不清的應付過去。
“咳！”
雲清舒見他呆子似的還沒明白，又輕輕咳嗽了一下。
“師傅，嗓子不舒服嘛？”
雲清舒用力一拍軟塌，身前顫顫，眼中出現一絲惱怒，淡淡道：“為師嗓子很好！那個梳子你一個大男人留著也沒用，為師用得上。”
暗示不行，直接改明示。
許知塵深以為然跟著點頭道：“師傅，要不以後我天天來給你梳頭，這梳子我隨身可以帶著，弟子不會用的。”
雲清舒橫了他一眼，略顯嗔怪道：“為師又不是沒有手，哪需要你天天來給我梳頭，胡鬧。”
忽然反應過來，轉頭狐疑看著他，道：“你似乎不願意把梳子送我？”
“那不可能。”
許知塵當即反駁，雙手奉上木梳，眼神真誠道：“弟子只是單純覺得師傅一個人沒人陪的話，那也太孤獨了，這梳子師傅喜歡就拿去，我高興還來不及。”
“這還差不多，以後有事我會叫你的。”雲清舒滿意頷首，接過梳子又抬頭看他：“你怎麼還不走？”
許知塵亦步亦趨離開內殿，那模樣看在雲清舒眼中，自然就認為這位弟子捨不得她，心裡很是欣慰。
又看了看手裡的木梳，不知想到什麼，雲清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