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萱萱的回答，出乎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就連楚為野也是一愣，旋即心裡樂開了花。
原以為還要動點小手段，從中周旋，讓許知塵跟張千羽比一場。
眼下連趙萱萱本人都對張千羽沒那方面想法，壓力驟然輕了些許。
張明義目光在陳知序徘徊一陣，驀然一驚，發現後者氣息比上次見面要增強很多。
“你居然丹變境了？！”
張明義眉頭一皺，完全始料未及。
當初見到陳知序時，不過區區結丹初期而已，這才過去多長時間？一個月都沒有！居然突破丹變境了。
剛才因為趙萱萱的出場，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並沒有察覺陳知序的異常。
此刻經過張明義提醒，紛紛反應過來，十幾道視線落在許知塵身上，露出驚容。
嚴格說起來，丹變境在仙門算不上什麼強者，頂多算是正式踏入修仙門檻。
但清楚陳知序底細的人都清楚，對方之前不過結丹期而已。
如今卻突破丹變境，如此修行速度，過於駭人聽聞。
即使是像張千羽這種譽為年輕一代的第一人，當初從結丹到丹變境，也花了近一年的時間。
丹變境屬於自身道的雛形，為今後巨靈打基礎，摸索屬於自己的路，尤其是前者，需要花很多時間去感悟才行。
如果僅是結丹期層次連續突破，都不至於讓人驚訝，這個階段就是吐納天地靈氣，積蓄靈力罷了，變化的只是靈力雄渾程度。
而從結丹到丹變境，則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河，這就好比有一條路，結丹期的時候，路是清晰可見的，遵循這條路前進就行。
而到結丹盡頭，這條路就斷了，前方是一片迷霧，裡面隱藏著斷掉的另一段路，但從迷霧中找到這段路談何容易。
楚為野目光審視許知塵，驚訝之餘欣慰更多，他愈發覺得當初找上許知塵是個正確的決定。
趙萱萱不清楚許知塵底細，見大家反應這麼激烈有些納悶。
不過就是丹變境而已，有什麼好驚訝的？
洛如一神色微動，她回想起之前許知塵跟湯野的戰鬥，明明是丹變境初期的修為，戰力卻強的過分，湯野最後都栽了。
“你突破丹變境更好。”張千羽很快回過神。
陳知序完成丹變境確實令他感到意外，但這還不足以讓他自亂陣腳。
他審視許知塵一眼，嘴角翹起微嘲的弧度：“比一場吧，我將修為壓制在丹變境初期，誰贏了，誰退出。”
趙萱萱剛才的回答確實有點打擊他，但並不意味著要放棄，從個人方面來講，感情是可以培養的，從大局觀上來說，玄黃觀需要這場聯姻。
說完，他看向趙萱萱，試探性的笑問：“長公主，你覺得怎麼樣。”
“我暫時沒有嫁人的想法。”
趙萱萱淡淡一笑，然後看向楚為野：“楚莊主，這就是你今天請本宮來的真正目的吧，既然如此不妨您提提意見？”
“誤會，都是誤會。”
楚為野訕訕一笑，但很快就皺起眉，陳知序那邊還好，本來對方就不想摻和這件事，張千羽這邊就不好處理了。
“長公主說得有理，不過玄黃觀都把聘禮都送到我這裡來了啊，要不長公主替我收下你們自行解決？”
楚為野掃了眼張明義，對方識趣的話，應該適時退出。
張明義感到為難，趙萱萱的態度讓他有些始料未及，正主都不滿意，無形中增加了很多阻力。
原以為憑藉張千羽跟趙萱萱打小的交情，這件事十拿九穩。
但就這樣放棄，同樣不符合他們的目的，更重要的，自古婚約並非一定要當事人滿意。
想到這裡，張明義給張千羽使了個眼色。
“莊主，長公主說的沒錯，聯姻一事，可以往後緩緩。”張千羽笑著說道：“所以我想請莊主見證另一件事。”
“什麼？”楚為野心裡隱隱有種不妙的預感，眯起眼睛。
張千羽笑而不語，從懷裡掏出一個八卦盤，他的手指輕輕扣在一個符文上，淡淡光輝流轉，喊了一聲：“陳知序！”
見到這八卦盤的時候，楚為野微微皺眉，隨後面色一變，剛想開口阻止，然而許知塵的聲音已經響起。
“怎麼？”
話一出口，許知塵就感覺到不對，那一瞬間，好像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上流走，落入那個八卦盤上，光華一閃，騰起一片符文交織。
在那符文交織中，有張千羽的氣息，也有許知塵的氣息，涇渭分明，待那些符文沉靜之後，像是完成了什麼儀式。
張千羽露出得逞似的笑容，張明義也是含笑點頭。
楚為野認出這件東西來歷，見到這一幕後，頓時一拍桌子，怒斥：“放肆，你們想幹什麼！”
瞧楚為野這態度，明顯是知道這個八卦盤的秘密，許知塵臉色微沉，感覺不到自己身上有什麼不適，但本能排斥這種現象。
張千羽託著八卦盤，淡淡一笑：“這是雙劫盤，當你應我那一聲開始，就算完成了簽訂約定，放心，就算輸了也不會有生命危險，只是.....會失去修為而已。”
“所以這就是你今天來這裡的目的？”許知塵面無表情盯著張千羽。
他確實沒料到玄黃觀還有這種東西，居然可以不經當事人同意，能強行簽訂某種契約，不，自己剛才應了一聲。
但這不重要，因為完全不是他的意願。
誰能想到只是尋常的打招呼，就會形成一場生死鬥的約定。
張千羽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我早就等著這一天，現在，只要你跪下來求我，我會將修為壓制到丹變境中期，如果你能再磕三個頭，我便壓制到丹變境初期，怎樣，考慮考慮吧。”
身為玄黃觀大弟子，帝都第一天才他有足夠的自信，即使是將修為壓制到丹變境初期，也可以壓著許知塵打。
如果張千羽知道林風兄弟跟湯野的下場，或許就不會這樣想了。
這個時候，眾人感覺到一股恐怖怒意在屋子內醞釀，楚為野神色陰沉，以他的經驗，比其他人看得更遠。
打掉陳知序，一方面是私仇，另一點，則是能破壞楚為野的計劃，失去許知塵這顆棋子之後，也就沒人再敢跟張千羽爭搶趙萱萱。
不論最終趙萱萱答應與否，這種提前掃清障礙物，屬於必要的措施。
“你們是當本莊主不存在麼？”
楚為野的聲音很冷，若非顧及到張千羽的身份，當場就想將其拍死。
張明義連忙躬身抱拳，恭聲說著：“還請莊主息怒，這件事屬於晚輩間的恩怨罷了，想必莊主是不屑於參與的，而且陳知序亦是仙門之人，應該清楚且接受這個規則。”
沒錯，只要老輩人物不插手，這個規則適應於所有人，即使是許知塵還有巡察使這個身份，也無法跳出這個規則之內。
同輩之間，本來就可以相互切磋，甚至打生打死，只不過張千羽使用的手段更為卑鄙，無恥一些。
洛如一有點生氣，冷冷看著張千羽。
趙萱萱也是皺起眉頭，覺得這位張師兄有些過激，跟以前變化太大。
楚為野看向許知塵，他並不忌憚這些所謂的規則，只要後者搖頭，他就算拼著張文君的質問，也會出手強行破壞這個約定。
只不過，對於那個雙劫盤，他有些無能為力。
這是一種沒有道理可講的法寶，只要被持有者叫出名字，並且應答之後，就算你答應，然後在雙劫盤上形成約定。
這個約定對法寶使用者同樣具備約束，一視同仁，所以這種寶物有利也有弊，非一般人不敢使用。
誰知許知塵擺擺手，嘴角揚起：“好啊，既然你非要跟我鬥，那我就滿足你。”
反正早晚要解決這個煩人的狗皮膏藥，對方已經逼迫至此，他沒有理由再退縮，而且這雙劫盤不講道理，沒有退路可言。
答應的這麼痛快，真的沒問題嗎？楚為野略有擔憂，認為陳知序有些莽撞。
換做其他人也就罷了，張千羽可是丹變境巔峰，距離巨靈境只差一步之遙。
就算是許多丹變境極境的修士，都不一定能打得過張千羽。
換句話說，巨靈境之下，張千羽完全可以稱之無敵的存在，不然，也不會被譽為人族第一天驕，武道大會的冠軍並非浪得虛名。
“所以說，下跪嗎，我可以給你機會。”張千羽神態睥睨，這個結果在他意料之內，就是因為擔心陳知序會拒絕，他才特地拿出雙劫盤。
許知塵嗤笑一聲，並沒有因此動怒，淡淡道：“就憑你，也配讓我下跪？是所謂的第一天驕讓你目空一切嗎。”
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張千羽冷哼一聲，當先邁步走出大廳：“既然如此，那就直接開始吧，我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張明義緊隨其後。
“陳知序，你莫要衝動，張千羽這次是有備而來，你所有的底牌他都清楚。”楚為野暗中傳音。
都清楚？不盡然吧。許知塵笑了笑，傳音說著：“莊主放心，我有把握，不過等下比鬥中要是張千羽發生意外，這件事你可要替我作證。”
“那是當然，本該如此，看樣子你已經決定好了。”楚為野知道他的意思。
這場比鬥的發起者是張千羽，而且還是動用了雙劫盤，不論最後發生什麼也只能是咎由自取。
收到楚為野確定的眼神，許知塵這才放心，對付一個張千羽還不至於讓他畏手畏腳，主要擔心是張千羽背後的人。
嗯，比如那個張文君還有劍宮那個宮主。
“喂，你有沒有把握啊？”
楚櫻追了出來，狐疑看著許知塵：“你之前殺了湯野不假，但他跟張千羽可不一樣，湯野只是普通丹變境，張千羽可是人道結丹的丹變境，差的遠了呢。”
許知塵之前出手救下洛如一，幫她們脫困，這個恩情不足以讓她愛上對方，以身相許之類的，但終歸有些好感。
聽到趙萱萱語氣中的質疑，許知塵輕“呵”一聲，淡淡道：“人道丹變境又怎樣，我會讓他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差距，既然他死皮賴臉湊上來讓我打，那我就踩扁這個所謂人族的第一天驕！”
聽他大言不慚，楚櫻撇了撇嘴：“等下可不要哭天喊地的求饒就好，我看爺爺對你很好，是不是打著這個主意。”
“你也太小看我了。”許知塵搖搖頭，不再解釋，來到大殿外面的廣場。
這裡平常是楚為野傳道授業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召集弟子於此，進行修行指點，帶領眾人修行。
平常後山的弟子都在這裡進行切磋，廣場經過陣紋加持，所以不用擔心會在戰鬥中損壞。
當然，也分戰鬥級別，起碼支撐大部分弟子轟砸沒有關係。
“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跪下磕頭，我可以壓制修為，不然，你會輸得很慘，我希望你能多堅持一會。”張千羽修長的身軀站在廣場中央，發出最後通牒。
他身上的氣機比那個湯野還要隱晦，人道丹變境確實更強一些。
許知塵站在張千羽對面，理都不理後者，直接招招手示意。
“找死！”
張千羽露出輕蔑，大手一揮，氣浪席捲開來，兇猛宛如海嘯衝擊，瞬間淹沒許知塵的身影。
同時，他抬手在身前疾點，一副光圖凝聚，光華耀眼，隨著手掌一拍，爆發璀璨星芒，瞬間從中撲出一頭龐大而兇猛的白虎，咆哮而至，兇風撲面。
觀戰的眾人悚然動容，有人認出這法術，發出驚呼：
“四象星宿！”
楚為野微微皺眉，蒼老的手掌在袍袖中漸漸收緊，隨時可能出手的樣子。
“鏗——！”
這時，身形在狂潮中的許知塵，神色毫無慌張，一抹儲物戒，頓時雨花劍呼嘯飛出，硬生生劈碎衝來的白虎，去勢不減，攻向張千羽。
“雕蟲小技！”
白虎崩潰有點出乎意料，但隨後張千羽發出冷哼，抬手再點，光圖凝聚時，瞬間在他身外一隻金光玄龜浮現，數丈高，尾如蛇。
張千羽被保護在內，雨花劍劈在金光玄龜殼上被彈開，來回幾次依舊無果，反而激怒玄龜，尾蛇甩動，鏗鏘聲裡，一波波衝擊漣漪般擴散。
“就只有這點手段嗎，那我可就太失望了！”張千羽負手而立，從始至終沒有移動腳步，幾個法術足矣。
若是對付許知塵這樣的丹變境初期，還要他傾瀉全力，大動干戈，拼死拼活的，那也太小看他這個天驕。
“我說過，正面遇上，你在我這裡什麼都不是，螻蟻而已，殺你輕而易舉，之前若非你運氣好，豈能讓你傷我分毫！”
說到這裡，張千羽新仇舊怨紛紛湧現，眸子中浮現濃烈恨意，然後是快意，一直徘徊在心中的鬱氣總算排洩出去。
“這就是你我的差距！”
張千羽微嘲說完，手指在點，頓時浮現兩幅光圖，星芒編制中相繼化作一頭威嚴蒼龍形態，以及一隻雙翅一展，鋪天蓋地的火鳥朱雀。
“只是拿你練練劍術而已，瞧把你得意的。”
這個時候，許知塵平淡的聲音傳出，抬手一招收回雨花劍時，順勢劈出兩道劍氣，跟星宿幻象撞擊。
轟鳴聲裡，一切化為無形氣浪，許知塵不躲不閃，身形如同矯健的靈猴，身外四星環繞，迅速化解掉那兇猛衝擊，幾個跳躍臨近張千羽，手中劍影抖落。
當即，一朵蓮花印記在玄龜身上浮現，“咔咔”碎裂聲傳遍四方。
瓷器破碎般的聲音響徹，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張千羽神色一變，眼中閃過一抹不可思議。
四象星宿術，由修為加持，每個人使出皆不同，玄武主防，想要攻破並不容易。
換句話說，以張千羽丹變境後期修為，施展此術，遠不是一個丹變境初期能夠攻破。
但現在它碎了，破防了！
在場的人都認識此術，同樣明白這個道理，紛紛感到匪夷所思。
只有洛如一神色平靜，當時她也認為不可能。
但防禦變-態的湯野就是敗在這一招下，嗯，那骷髏陰兵某種程度上來說，防禦更強。
“不可能！”
張千羽幾乎是下意識脫口而出，然後就見到一道星芒從天而降，莫名的危機感籠罩，他低吼一聲，修為爆發，直接硬扛。
身為第一天驕的尊嚴，不允許他後腿，也沒理由後退，拼修為焉能拼不過一個丹變境初期？
轟！！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機碰撞，靈力激盪，衝擊橫掃四方，接下來的一幕，所有人這輩子都忘不了，張千羽倒飛而出，猶如斷線的風箏。
張明義陡然睜大眼睛，他看到了什麼？
楚為野眉頭一抖，訝然出聲：“剛才那好像是蒼雲山劍術，不過沒道理啊。”
按理說，蒼雲山劍術從不外傳。
當然，許知塵能學到蒼雲山劍術並不稀奇，頂多讓他意外，但蒼雲山劍術不練到高深階段，威力並不足以威脅到張千羽。
此刻見到張千羽飛出，他本能地探出靈識，這一招，並不是劍術。
“蓬——！”
張千羽在空中落下，貼著地面滑出一段距離，立刻穩住身形，體內翻湧的氣血，讓他有種說不出的恥辱。
他居然不敵！他居然讓一個遠低於他修為的丹變境初期轟飛，簡直是奇恥大辱！
根本沒有去想許知塵剛才一招是什麼，身影一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然出現在許知塵身後，靈力灌注雙臂，他要用最凌厲的手段洗刷恥辱。
“給我趴下！”
磅礴的壓力碾壓而來，裹挾著丹變境後期修為的拳印砸落，千鈞一髮之際，許知塵回身就是一劍劈出，怦然聲裡連退數步。
果然！正面硬拼，境界方面還是過於薄弱，張千羽見狀一喜。
然而許知塵看到他的表情，嘴角確實微微掀起一抹弧度。
剛才他只是故意後退而已，戰術性示弱，總不能表現太過離譜在場可是有著趙萱萱，萬一被發現端倪引起懷疑就不美了。
真正發揮起來以他如今的修為便是巨靈境來了也休想讓他後退半步。
這時許知塵腳下猛踏穩住身子，雨花劍再次抖出一片劍影。
衝來的身影詭異扭曲，張千羽反應不慢，察覺到危機的剎那就閃了出去。
饒是如此，也受到衝擊，一朵蓮花印記在空中炸開，張千羽痛哼出聲，渾身劇痛蔓延，體表出現裂痕。
關鍵時刻，他腰間的玉佩閃爍光華，咔的一聲多出一道裂痕，替他化解了這一擊。
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了，那朵蓮花印記緩緩在空氣中湮滅。
“還真是蒼雲山劍術，而且是第二決的截氣？！”人群中，有橫劍山莊老人看出問題，面色震撼。
眾所周知，蒼雲山劍術在仙門絕技中可以排進前十，屬於最強殺伐術之一，練到大成可以跟劍宮傳承一爭高下。
當然，這個威力需要在第二決之後才能體現，第一決同樣強，但頂多中規中矩。
第二決有‘翻身’之稱，翻身前只能算凡，翻身之後超凡入神，雲泥之別，練到高深階段，甚至能隔空取敵首級。
而作為當事人的張千羽，此刻又驚又怒。
戰鬥沒多會，那個自己看不起的小人物，竟然迫使他動用護身法寶。
“之前還真是小瞧你了！”
張千羽收起輕視之心，神色冷厲，不再留手，抬手一抓，“地發殺機！”
山體震動，似有巨人甦醒，地面倏然衝出一股濁氣。
“天發殺機！”他另一手朝天一抓，焦雷炸響，雷霆閃爍中垂落下絲絲縷縷的金黃之氣。
天地震動，恐怖威壓降臨，讓人為之窒息。
“這麼快就動用神異了麼.....”楚為野微微蹙眉，神色隱憂。
這一刻，隨著張千羽雙手攪動，彷彿天地為之所動，兩股截然不同的氣體相融，瞬間在空中形成一幅太極圖，迅速轉動。
天地出現重影，許知塵的身形扭曲，一道虛影似乎要從他體內抽出，靈魂不受控制分離。
“死！”
張千羽雙手一推，太極圖隆隆降臨。
靠近太極圖，有種靈魂撕裂的痛苦，許知塵體表出現褶皺，毛孔噴血，那太極圖上映照出他的模樣，一個鮮活如生，一個空洞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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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肉身，一個神魂，隨著太極圖靠近，越發清晰。
這時，他身外再次浮現出四顆星子，星芒流轉，身上騰起一股莫名氣息，他抬手一指，四顆星子倏然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