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臉色頓時一變。
沒想到這邊熱烈討論的話題正主，就坐在旁邊。
這就像小時候偷偷向老師打小報告，結果轉頭就看到被告人站在後面。
說實話，有那麼一丟的尷尬。
現場氣氛凝固，與周圍熱鬧的場景彷彿完全隔絕。
“咦，這不是許師兄？”
眾人驚醒。
鍾師兄露出詫異之色，同伴甚至在他眼中看到一抹老友重逢般的驚喜。
表情流露非常自然。
“哎呀許師兄這是做什麼，抬舉了抬舉了，應該是我敬你才對，我幹了你隨意。”仰頭喝光杯中酒，鍾師兄豪爽道。
周圍同伴面部近乎扭曲。
“鍾師兄，你這是作甚，剛才你可是說要打.....”
鍾師兄哈哈一笑，手舞足蹈起來道：“打什麼？我剛才喝的有點多，記不得了，嗨呀，酒後誤事啊，以後得戒酒了。”
“他想說你要打十個我。”許知塵替他補全酒後喪失的記憶。
鍾師兄猛地睜大楊，一臉難以置信道：“我說過這種話？不可能，絕無可能，許師兄應該聽岔了，我說的是你能打我們十個。”
“是嗎。”許知塵說道。
鍾師兄無比篤定：“是的是的，我想起來了，我說的就是這個，咦，幾位為甚這種眼神看我，難道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來來，大家繼續喝酒。”鍾師兄對許知塵說道：“許師兄要不要一起，晚點我請你去城裡續杯，那裡有一家頂級青樓，裡面的姑娘個個能歌善舞，人間絕色。”
“呵，你自己開心就好。”許知塵淡淡道。
鍾師兄一臉惋惜：“那就改下次，下次我再請許師兄，那在下就不打擾許師兄雅興了。”
轉過身的時候，眾人注意到他的背後似乎有水漬。
“高興了沒。”
許知塵喝了口美酒。
李思琴臉色有些古怪，說道：“許師兄剛才確實沒說錯，這些人只會吹牛，是我眼拙了。”
沒想到對方態度轉變如此之快，猝不及防。
宴席過半，很多修士都已經醉醺醺，滿面通紅。
若非還能看到高臺上那些宗門高層彼此交談，時而傳出笑聲，會讓人誤以為這裡不是莊嚴的宗門聖地，而是來到了風月場所。
許知塵期間留意觀察。
出席的萬法山高層中，都是今天見過的長老，共五位。
也就是說那位萬法山的掌門並沒有出席。
不過也沒差。
畢竟別洲的最強者也就是化神境，有五位化神長老出面已經是很高規格對待了。
這讓許知塵心底產生疑惑，懷疑萬法山的掌門修為有多高。
但根據雲清舒的講述，第五荒墟已經很久沒有衍玄境出現。
所以萬法山的掌門應該也還是化神這個領域的修士。
或者是相當於當初呂不群那樣的半步衍玄境。
不過事無絕對。
中洲資源豐沃，哪怕面臨天下靈源枯竭，相比別洲也是佔據優勢。
從今天茶會上的參賽者就能看出一二。
這麼說，此次前來的四洲年輕一代以及老一代修士加起來的，才勉強和中洲持平。
頂尖強者的數量仍然差一截。
當然這裡面沒有算上別洲隱藏的邪魔勢力。
畢竟這場仙門茶會，某種意義上是一場屬於正道門派的盛會。
並不代表第五荒墟所有力量。
但中洲沒有邪魔勢力，都被掃蕩乾淨，就算有也都像地溝裡的老鼠不敢露頭。
說實話，許知塵修煉這麼久，遇到的邪魔很少。
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甲子前的浩劫。
因為當時覆滅的不止是正道勢力，還有邪魔外道。
這一刀是砍在了所有修行者的脖子上。
大家都在修生養息，算是意外讓以往猖獗的邪魔外道消失絕跡。
其實經過這段時間的瞭解，許知塵對於這場浩劫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所謂浩劫是有針對性的。
針對整個仙門。
這場浩劫被認為是仙門的浩劫，因為頂尖戰力幾乎一夜之間隕落殆盡。
甚至將鼎盛的仙門差點打回原形。
但在世俗界中影響就要小很多。
從他瞭解的資訊中，歷史沒有大斷層，人們對往前的朝代倒背如流。
對祖上有幾代，做出那些轟動的事蹟都一清二楚。
許知塵最初的認知，把這個浩劫以為是像恐龍滅絕那樣，波及所有。
但並不是。
更像一茬長勢喜人的韭菜突然被人割去了成熟的位置。
然而生長在韭菜附近的雜草無人問津。
沒錯，許知塵有這種強烈的既視感。
對世俗間唯一造成劇烈衝擊的，是原本完整的大陸版塊分裂。
不過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僅僅是現如今第五荒墟的疆域，都是一生都無法探索完的地方。
所以這種衝擊在普通人觀念中存在感並不強。
可能也就是聽說某處火山突然爆發，造成可怕傷亡，驚訝後就不會再去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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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獨對仙門影響巨大，浩劫之後，天地好似被抽乾養分，變得營養不良。
一直賴以生存的根本受到毀滅性打擊，仙門全額承擔了這些副作用。
這和許知塵之前的猜想不謀而合。
仙門的生態環境出了問題。
經過六十多年的艱苦成長，仙門又出現了一批頂尖修士。
只不過這批修士對於浩瀚的仙門歷史來說，還很稚嫩。
哪怕是最頂尖的化神境修士，在曾經都只能算是仙門的中流力量。
他們屬於時代的侷限物。
而且許知塵幾乎可以肯定，按照現在的情況演變下去，可能幾百年之後，仙門就會變成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產物。
就像曾經神魔時代的那些先天聖靈。
許知塵腦子裡浮現一幅畫面。
一對學堂裡的好友找來獵奇書籍。
一人看完說道：“書上說幾百年前的古人可以騰雲駕霧，操控雷電火焰，呼風喚雨撒豆成兵，你說是不是真的？”
另一人拍腿哈哈大笑：“都什麼時代了，你還信這些胡編亂造的傳記，那都是無聊的人將古人一些事蹟故意誇張化的說法罷了。”
“你看看這裡，一劍開山，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子不語怪力亂神啊少年，要相信科學。”
歷史長河是最完美的墓地。
許知塵嘖嘖一聲。
“許師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這時，李思琴有點微醺的醉意，水潤的眸子正目不轉睛望著他。
許知塵被打斷思緒，端起酒杯道：“但說無妨。”
“你和冷宮主什麼關係呀？我看到你欺負她。”
“噗....”
女人你究竟都看到了什麼？
許知塵駭然變色，驚疑不定扭頭看向身邊的好奇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