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什麼？
妖怪。
什麼妖怪？
蛇妖。
哪來的蛇妖？
秦樓月不知道，她只知道，這條蛇妖，就是之前在宋亞陽公司作亂那個，好像叫什麼小謠。此刻卻躺在床上，眉頭輕皺，口中不斷唸叨著什麼，兩隻手亂抓，似乎是在做惡夢。
走上前去，才看見小謠滿臉的淚水，口中不停喚著“奶奶”。
雙手不是亂抓，而是在找著什麼。
低頭看了看三隻布偶小貓。
都好喜歡怎麼辦，一隻也不想拿出去。
算了，就當是借的，明天要回來。
咬咬牙，把白色那只塞進小謠懷中。
四處亂找的手立刻收攏，把白色的布偶緊緊抱住。似乎是放下了心，小謠漸漸寧靜下來，呼吸也平緩了許多。
“她怎麼會在這？”宋亞陽見了，也滿是驚訝。秦樓月搖了搖頭，看著面色蒼白的小謠，心中也有幾分不忍。
“她修為低，掩不住妖氣，會被那小道士發現。我想在這守一晚。”
“那我去外面看著宇哥。”說完宋亞陽便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門。
理了理小謠額前的碎髮，又用袖子拭去了面龐上的淚水與汗珠，秦樓月趴在床邊，歪著頭看著她。
畢竟還是個孩子啊。
第二天天剛亮，小謠便醒了，猛地看見床邊有人，還嚇了一跳。待看清這人是誰之後，更是嚇得縮成一團，臉埋在手臂中，只露出一雙眼睛看著秦樓月。
秦樓月卻是睡得熟了，完全沒察覺。
見秦樓月沒反應，小謠漸漸從害怕變為好奇。
秦樓月是真的睡熟了，耳朵尾巴都冒了出來，墊著腦袋的右手也成了爪子。
那耳朵毛茸茸的，看著就很舒服。
小謠忍了再忍，終究沒忍住，小心地伸手去捏了捏。
秦樓月登時睜開了眼，嚇得小謠往後躲去。
可她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縮小了身形。
小得，像個三、四歲的孩子。
小謠好奇的湊上前去看，見秦樓月真變成了孩子，頭上豎著兩隻貓耳，身後還有一條小小的尾巴，明顯過大的衣服掛在身上，此刻正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她：
“你是...孃親嗎？”
小謠一愣，搖了搖頭。秦樓月眼圈一紅，淚水就滾落了下來，低著頭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嚇得小謠立刻下了地，坐在秦樓月面前，手忙腳亂的安慰著：“你別哭好不好，你孃親在哪我帶你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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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秦樓月癟了癟嘴，眼淚淌得更兇了。小謠越發不知該怎麼辦，便向出去找人，可門把手太高，她踮起了腳，也還差一截才能夠得著，回頭看秦樓月雙手我這衣服，一面哭個不停，只好拍門。
拍了好一會兒，才傳來的腳步聲和開門聲。
開門的是宋亞陽，看見屋裡的情形，不由得一愣：“小貓？”
小謠點了點頭，拉著他的手往秦樓月那邊走。
宋亞陽將秦樓月抱起，原本還掛在肩頭的T恤滑落，露出整個上身，宋亞陽連忙又給她拉上來，一面不忘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我捏了捏耳朵。”
小謠背著手，低頭看著地面，腳尖不住的畫地：“我不是故意的。”
“你是父親嗎？”秦樓月抱著宋亞陽的脖子，聲音糯糯的。
宋亞陽心中一暖，擦乾了她臉上的淚水：“乖，別怕，父親母親不在，可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好不好。”
秦樓月抽了抽鼻子，好半天才點頭。
“怎麼了？”
忽然傳來的聲音讓秦樓月渾身一顫，抱著宋亞陽脖子的手臂不由得收緊了些。得到宋亞陽的連聲撫慰之後，才好了些，卻依舊害怕的看著那人。
那個只披了件外衣，身上纏滿了繃帶的男人。
“叔叔！”小謠倒是撲進了譚宇鑫的懷裡，譚宇鑫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又將視線放回到了秦樓月身上，引得秦樓月縮了縮脖子，將臉埋進宋亞陽肩窩。
“宇哥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
譚宇鑫走過來，剛碰到秦樓月，小小的貓妖就渾身一僵，宋亞陽少不得又輕輕拍著她的背，小聲安慰，秦樓月這才敢顫顫巍巍地，伸出一隻小手來。
搭上脈，譚宇鑫皺眉不語。讓宋亞陽的心提了起來，足足過了三五分鍾，譚宇鑫才把手移開。抬頭撞上的，不是宋亞陽焦急地臉，而是秦樓月充滿好奇的目光。
笑著揉了揉秦樓月的頭，她卻沒躲。似乎已經不再害怕。
看向一邊幾乎要急瘋了的宋亞陽，笑道：“她這是被人下了咒，除了身形心智變成小孩之外，修為也去了大半，其他的...倒沒什麼影響。”
秦樓月聽不懂譚宇鑫在說些什麼，只是看著宋亞陽緊皺眉頭，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便伸手撫了撫他的眉，想要將它撫平。
“那宇哥你有辦法嗎？”雖秦樓月折騰，宋亞陽此刻卻沒那麼好的心情。雖然譚宇鑫說得輕描淡寫，可光是那修為去了大半，就是不小的影響。
“這是死咒，我本事不夠，還解不了。”
“死咒？”宋亞陽問出聲，秦樓月聽了，也有樣學樣的看著譚宇鑫：“死咒？”
“死咒是臨死前耗盡全身修為下的咒術，一般人很難解開。”
看宋亞陽低下頭滿是焦慮，只好安慰道：“我方才查探了一下，這咒有限制，她化作孩童只不過暫時的，時間一到，自然就恢復，修為也能回來。”
這句話讓宋亞陽松了口氣，正要說話，卻見秦樓月像模像樣地也跟著：“呼~”
簡直不能再可愛。
簡單的聊了幾句之後，秦樓月被宋亞陽抱著回到了對面那間屋子。
屋子裡面那個長長的椅子上，躺著一個男人。見她們進來，男人忽的就出現在他們面前，著實嚇了秦樓月一條，不由往後一躲，這一躲，肩上掛著的衣服又滑了下來。
秦樓月低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穿著這麼大一件奇怪的衣服。大到即便肩膀上勉強掛著，自己的大半個胸膛也露了出來。
“哪來的小蘿莉？”那個男人似乎剛睡醒，看著他的手向自己伸過來，秦樓月想也沒想，“啊嗚”就是一口。
“嘶——”勒古倒吸一口氣，這小丫頭咬得還挺狠，頗有秦樓月的氣勢。
等等，秦樓月？
見男人忽然靠近，秦樓月一把朝他臉上撓去，卻落了個空。
“宋亞陽，這丫頭不會是小貓......”
宋亞陽剛要點頭，又聽見了勒古的下半句話：“跟你生的女兒吧？”
秦樓月聽了，回頭看向宋亞陽：“小貓是孃親嗎？”
“不是，你別聽他的。”宋亞陽一把推開了勒古，抱著秦樓月到衣櫃前，從櫃中拿出一件襯衫。
秦樓月看著宋亞陽脫了自己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把另一件給自己穿上。
像是一條拖地長裙，袖子也好長，還有好多釦子。
等待宋亞陽給自己扣釦子的這段時間，秦樓月無聊著甩起了袖子。越甩越覺得有趣，直到宋亞陽給她把袖子挽到露出了兩隻胖乎乎的小手，她還撅了嘴，似乎有些不開心。
“我要帶小貓去買衣服，你在家乖乖呆著別搗亂。”被宋亞陽抱起的秦樓月聽這話，覺得像是父親在囑咐不聽話的孩子，於是歪了歪頭，笑道：“你也是父親的孩子嗎？是哥哥對不對？”
只見那個男人慢慢的走了過來，秦樓月要仰著頭，才能看見他的臉。
勒古伸出手，這次卻沒被咬，秦樓月乖巧地看著他，卻被那只手覆在腦袋上，狠狠蹂躪。
“哥哥可以叫，不過父親嘛，我敢叫...小陽也不敢應，是吧。”
宋亞陽面無表情的排開了勒古的手，繼而笑得如沐春風：“你叫一聲試試？”
勒古哼了一聲，回沙發繼續睡覺。宋亞陽拿好東西之後，出門還不忘反鎖。
在小區內還好，一上公交車，秦樓月就被各式各樣的新鮮場景吸引住了，左顧右盼的，覺得這雙眼還有些不夠用。
此時正值週末，坐車的人不少，宋亞陽卻被人讓了座。
有生以來，第一次被讓座。
想以前都是他忙不迭的給人讓座，本來想到這一幕要等年老之後才會出現，卻沒曾想提前了幾十年。
捏了捏秦樓月的小臉，還真是沾了你的光啊。
秦樓月卻沒注意宋亞陽的動作，扒著窗戶不住的張望，若不是宋亞陽抱著，只怕看得整隻貓都掉了出去。
到站擠下了車，秦樓月卻被不遠處一個彩色頭髮紅鼻子的妖怪吸引住。他變了許多東西拿在手上，分發給過路的孩童。
秦樓月眨了眨眼，她也好想要。
便拽了拽宋亞陽的衣服：“父親，我想要那個。”
“聽好了，我不是父親。”宋亞陽揉了揉秦樓月的腦袋，一邊向小丑走去。
“可是哥哥說你是父親，小貓是孃親。”
宋亞陽有些哭笑不得：“那人不是哥哥，我也不是父親，小貓也不是母親。小貓是你。”
“小貓是我？”秦樓月指著自己，“我是母親？”
“不是。”宋亞陽一時不知該怎麼解釋，向小丑要了氣球之後，正考慮著該怎麼開口，卻發現秦樓月的注意力全被小馬形狀的氣球吸引過去，暗暗松了口氣。
找了家聽說過名字的童裝店，進去就放下秦樓月，讓她自己挑衣服。秦樓月左逛逛，右晃晃，一會兒抱來一件衣服，一會兒又抱了一條褲子。如此反覆多次後，總算是滿意了，想坐在椅子上，跳了半天沒跳上去。宋亞陽只好又把她抱起來，麻煩店員幫他拿著衣服去結賬。
一共六件衣服，居然花了將近三千塊錢。
宋亞陽一邊在心中罵著無奸不商，一邊痛快地拿出勒古給的房租付了錢。又借試衣間給秦樓月換上了衣服，看秦樓月開心的模樣，也覺得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