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被晨曦刺破,旭日普照大地。
天道大會第三日的清晨,試煉場陸陸續續有人進場,他們議論著前兩天的戰況,或者是自己看好的參賽者。
文諾託著腮望著比試臺,翠綠色的胭脂飄在身前,引起不少人的注目。
不過也僅僅是多看幾眼,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久。
大半的人在天道大會開始前,就透過靈覺看透了文諾只有內丹境八品的修為。這樣的水平,在天道大會的參賽者中,基本上屬於墊底。
許多南音弟子這樣認為,南音作為東道主,若是其他宗門一場都無法戰勝南音,會極大地打擊他們的自尊心。犧牲一個文諾,與其他宗門和諧共處,何樂而不為?況且文諾曾經也是真傳大弟子,這樣的身份,也不會讓其他宗門覺得南音在糊弄他們。
第一場,青衣門陳冠對陣天罡門韓松良,勝者韓松良。
第二場,玄武門辜友軍對陣青衣門黃倫凱,勝者黃倫凱。
第三場,南音徐凡卓對陣法華宗梁子健,勝者徐凡卓。
第四場,禪宗慧空對陣天罡門劉琦,勝者慧空。
第五場,南音趙定北對陣青衣門劉芸,勝者趙定北。
第六場,玉蓮門任洋對陣天罡門孫雪融,勝者孫雪融。
上午的比試到此結束,第一輪就只剩下南音,寧芝門,禪宗,玉蓮門,天虛門,還有玄武門沒有比試完。
小宗門中,除了還沒比試的天虛門下陸昭,其餘宗門都有一名弟子進入第二輪,寧芝門更是有機會進入兩名。
顛覆了小宗門在天道大會中只是陪跑的傳統。
反觀大宗門,法華宗全軍覆沒,沒有一人進入第二輪。玉蓮門只有白徵玉進入第二輪,至於還沒比的羅徵祁,對上慧靜,就已經註定出線無望。
青衣門與天罡門旗鼓相當,都有三名弟子進入第二輪,禪宗後來居上,幾乎可以肯定是五人出線。普陀寺則是一匹黑馬,五人參加出線四人,長老順豐笑臉如菊花。
玄武門已經出線四名,成績不算好,但也不差。長老對付慈師出線信心十足,順便同情地看了眼徐三錢。
至於南音,還是保持了一貫的強悍,以壓倒性的人數優勢進入第二輪。
......
文諾吃完午飯,回到小院。
難得沒直接躺著休息,而是盤膝調理內息。懷袖默默坐在一旁,看著天空出神。
良久,文諾睜開眼,長長吐出一口氣。
懷袖馬上就注意到,輕聲問道,“怎麼樣?”
文諾微微一笑,“狀態很好,沒什麼問題。”
懷袖點了點頭,“那就好。”
猶豫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問道,“昨天。。。你去找了宋尊者,對吧?”
“對,讓她幫了個忙。”
懷袖沒想到文諾回答地這麼快,一下就愣住了。
文諾拉著她的手,輕輕地揉捏,“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讓她在正心儀中做點手腳,讓我和白徵玉分到同一組。”
懷袖的手徒然一緊,將文諾捏的生疼,他輕輕拍了拍懷袖的手背,“安心吧,我既然敢讓宋懿安去做手腳,當然就有取勝的信心。”
可少女的表情並沒有輕鬆起來,反倒是更加幽怨。
“你之前,也是這樣說的。”
“呃。”
在謀劃陳學道的時候,他也是這樣信誓旦旦的表情,最終讓少女鬱結足足半年,每日以淚洗面。至此以後,少女時刻都關注著文諾,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又消失不見。
“咳咳,之前是因為變數太多,這次就一張比試臺那麼大,還能有什麼變數?”
懷袖面無表情地盯著文諾,他回以燦爛的笑容。
最終,少女嘆了口氣,“如果有任何危險,直接認輸,不要和八師兄一樣逞能。”
文諾點了點頭。
......
比試場,南音亭子中。
文諾快速地抖著腿,呼吸略顯急促。
“大師兄,你很緊張嗎?”
文諾聞言一驚,慌忙否認道,“沒有,我不緊張,一點都不。”
說罷一臉平靜地站起身,雙目平視前方。
“大師兄,你的手抖得很厲害誒。”
“哈哈哈哈,沒事,我在活動關節。”
“大師兄,你後背都溼透了。”
“哈哈哈哈,沒事,我在調節體溫。”
“大師兄,你。。。”
文諾一巴掌拍在徐凡卓頭上,“你就不能安靜點嗎!”
徐凡卓委屈地道,“我想說你好厲害來著。”
文諾揉了揉他的痛處,“乖,是我錯怪你了。”
鑼鼓聲響,文諾長舒一口氣,沉著地走上臺,身後傳來師弟師妹們的加油聲。
雖然只是換了個位置,卻與坐在臺下的感受截然不同。
萬眾矚目的感覺,果然不太一樣,微微整理身上的衣襟,掩飾自己的緊張。
他的緊張並非是因為對手強悍,而是因為這還是文諾第一次打女人,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第一次打女人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我是直接開始,還是先走個流程。要是下手太重,她會不會覺得我不夠憐香惜玉。要是下手太快,她會不會覺得我不夠持久。
他緊張地搓了搓手。
紀芷衣衫飄飄,膚如凝脂,秀美而不妖嬈,表情微冷。少女拱手示意,文諾回禮。
“當”,一聲鑼響
紀芷右手指尖蜷動,銀白長劍飛入手中,劍尖渾圓,劍身厚重,看上去並不像是女子佩劍。
“請指教。”
聲音不濁不妖,正氣盎然。
文諾嘆了口氣,手中滑出一柄木劍,劍尖的位置甚至還有些焦黑。
“木。。。木劍?”
“文師兄面對紀芷連佩劍都不願意用嗎?”
“天吶,南音這是在看不起人嗎?”
比試場外議論紛紛,文諾挽了個劍花,深吸一口氣。
紀芷咬著嘴唇,“文兄是看不起我等小宗門弟子嗎?”
“非也。”文諾搖頭否認道。
“那你為何用一柄木劍來羞辱我。”
“木劍?”文諾莞爾一笑,“這也是我的佩劍,其名為桃符。”
“可它看上去就是一柄普通的木劍。。。”
文諾輕吐一口濁氣,五道氣劍一貫排在他的身前。
“劍,我有的是,就是不知道紀姑娘能逼出我幾柄劍。若是這些劍都不夠紀姑娘看,那我就只有一柄祖傳的大寶劍請姑娘一觀。不過這柄劍殺氣太重,出鞘必須見血,不便在此展示,最好換個地方。”
紀芷沒能明白文諾話中的真意,她正色道,“那我倒要看看文兄的大寶劍有何奧妙!”
文諾微微一愣,佩服道,“紀姑娘真是女中豪傑。”
祭臺上的一眾老油子長老掌門黑著臉,唯獨徐三錢猥瑣地笑出聲來。
“話不多說,看劍。”
劍刃吞吐罡氣,蓮步輕饒,近身而至。
文諾指尖一點,一柄氣劍呼嘯而出,紀芷面不改色,一劍斬向氣劍,氣劍瞬間碎去。
還不等她露出笑意,呼嘯的劍氣爆開,撲面而來,她連抬劍防禦都慢了一步。
“呲”。
一股細微的劍氣,洞穿護體罡氣,從她耳旁掠過。
髮絲無聲飄落,紀芷猛地後退幾步,不再輕視文諾,警惕地看著他。
他明明只有內丹境八品,卻能洞穿自己的護體罡氣,南音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虛傳。
四柄氣劍一字排開,劍尖直指紀芷。
下一刻,文諾雙手如撫琴,四柄氣劍朝紀芷疾射而去。
紀芷心頭一顫,厚劍橫持,內息運到極致,撐起護體罡氣。
四聲脆響,氣劍盡碎,破碎的劍氣將紀芷的護體罡氣切得粉碎,光滑的臉上也拉開一道細小的血口。
紀芷暗暗心驚,論修為,她遠勝文諾,然而她卻近不了文諾的身,甚至連護體罡氣都擋不住文諾的攻擊。
只見文諾隨手一揮,又是五柄氣劍排在身前。
紀芷嘴角一抽,這氣劍難道不是絕技而是普通攻擊?
手指彈動,氣劍連珠貫出。紀芷緊咬唇,終於用出了壓箱底的絕技,“劍心盾意”。
她雙手拍在厚劍上,暗黃色的霞光從劍刃綻放,連珠而來的氣劍被擋在霞光之外,激起五道漣漪。
就算是輸,也要逼出他的大寶劍。紀芷暗暗想道。
她持劍飛馳,凹凸有致的身體被暗黃霞光包裹,宛如下凡的女劍仙。朝文諾斬來。
文諾又排開五道氣劍,紀芷心中升起惱意,怒聲道,“你難道就只會這一招嗎?”
然而文諾的回應只有一貫而出的五柄氣劍。
她強忍著爆開的劍氣割裂自己的肌膚,一劍斬向文諾,就在她要得手的時候,突然看到文諾嘴角上翹。
心中警鈴大響,身後的護體罡氣被洞穿,一股凌冽的劍意指著她的後腦勺。
厚劍停在與額頭僅有三寸的上空,紀芷臉上露出苦澀的笑意,艱難地說道,“我。。。認輸。”
手臂無力垂下,一道青光飛到文諾身旁。
“這就是那柄木劍嗎?”紀芷小聲問道。
文諾點點頭。
“是我大意了,居然以為這是你的佩劍,沒想到啊。”
“你也挺厲害的。”
“這是在嘲諷我嗎?”紀芷眯了眯眼。
文諾聳肩道,“我可沒那麼缺德,就事論事而已,若是以命相搏,先死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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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你這句話言不由衷,不過嘛,我還是原諒你了。真希望看到你的大寶劍啊!”
文諾猛地咳嗽起來,“恩,啊,我有點內傷,先下去了。”
留下紀芷摸不著頭腦地看著遠去的文諾,一臉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