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叔叔，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林墨雙手合十，語氣誠懇地祈求道，同時心裡也是頗感無奈。
在夜之城裡，恐怕也只有維克多這位義體醫生會心存善心，能為客戶著想了。
如果換作城裡的其他義體醫生，就算心裡面認為一個小屁孩植入斯安威斯坦完全就是找死，但只要有錢賺，他們也懶得去深究。
哪裡會像維克多一樣，對他這位小屁孩如此上心。
“孩子，你知道這些年在我這裡經手的病人、想要植入戰鬥義體的僱傭兵加起來共計有多少嗎？義體不是玩具，不可能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丟掉。”維克多以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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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當初在我這裡植入手部智慧連線，與你聊天的時候，我就料想你會走這條路，但我也沒有攔你，也希望你可以一直走下去，但我也勸過你凡事要量力而行。”
林墨低著頭滴咕道：“你當初不是勸過我植入一些戰鬥義體嗎？”
言下之意就是為何現在又拒絕我呢？
維克多嘆了口氣，拿出一根螺絲刀調整一下自己的外接義手，語氣沉穩道：
“我很清楚道上的規矩，混這一行的，不弄點強有力的義體，沒準第二天就得在某個小巷裡找你了，但我心裡拎得清，凡事都得循序漸進，你現在連基礎的戰鬥義體都沒有植入，一上來就弄這麼一件大家夥，暴恐機動隊那些傢伙都沒有你這麼瘋狂。”
林墨一手撐在桌子上，靠在桌子上怔怔地站在原地。
他現在也找不出什麼藉口解釋自己突兀行為了。
總不可能說斯安威斯坦的植入是看反應屬性的，老維你且在原地看著，我給你表演一記狂風刀法，能把一個半空的橘子噼成數瓣。
站在門口的北川浩見狀，也忍不住為林墨辯解幾句：
“醫生，還請你相信林君，他的天賦絕對撐得住這兩件義體的副作用，只要合理使用斯安威斯坦，林君不會出事的。”
維克多偏過頭望了北川浩一眼，稍微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臉色緩和了些許：
“你妹妹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
“多虧醫生的救助，靜她一切平安，另外，這是我上次拖欠的費用，我現在轉給你。”北川浩連忙站起身微微鞠躬表達敬意，雙眼微亮將費用轉了過去。
維克多擺了擺手，推脫道：“如果你最近手頭緊，就別這麼快還，多考慮考慮你妹妹，買些營養品給她補補身子。”
“勞煩醫生關心了，我妹妹身體恢復得很好，這一週以來我也接了不少活，手頭不緊。”北川浩致謝道。
看見維克多的氣消了不少，林墨也適時說道：
“維克多叔叔，你看我的義體......”
維克多再度凝視了他一會，眉頭緊鎖，腦海裡似乎在做著思想鬥爭。
許久，他長長嘆了口氣，做了最後的勸告：
“孩子，我話就說到這了，你如果還要堅持植入，那我也不攔你，我知道就算現在不給你植入，等從這裡出去，你沒準又會在哪個不知道來路的義體醫生手裡植入這款義體。”
維克多神情凝重，甚至有些嚴肅過頭。
“你確定要植入這款義體嗎？保證不後悔？”
林墨也認真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我的想法，我絕不後悔。”
事實上如果維克多不幫他植入這款義體的話，他也不太願意去找一些不認識的義體醫生植入斯安威斯坦。
畢竟義體要是產生損壞了，後續的修復與維護，最好的選擇肯定是找原先幫忙植入的醫生。
而劉若瑩...她根本不在林墨的考慮範圍之內，先是徐婉雪這一關都不可能跨過去。
似乎也看出了林墨的堅決，維克多嘆了口氣，站起身踢了一腳轉椅，熟練地將其踢到手術床旁。
“我很理解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總想著搞出一些大名堂，傑克也一樣，要我說其實放棄一些無用的幻想，才能在夜之城活得更好。”
他指了指手術檯，向林墨示意道：“上去吧。”
林墨動作利索地躺到床上去。
維克多在手術床旁邊的器械臺翻找一會，最後掏出一樣氣動注射器，往自己的左手扎了進去，緊接著又擺弄了一下左手手掌，外接的義手隨著他的動作也跟著移動。
——促神經活性注射劑，能夠提高身體對義體的敏感性。
林墨一眼就看出了這種注射劑的用途。
只要是這種需要小心對待的創傷手術，維克多都會用它提高神經活性，增強操作義手時的精細度。
“我最後說一遍，以你現在的年紀，植入這款義體後每天只能使用1到2次，如果出現了流鼻血、頭暈噁心的症狀，就證明你已經超負荷使用了，必須緩上一陣子再使用。”
維克多耐心細緻地為林墨講述注意事項。
“當然，如果你處於危險狀況不得不用，到那時候就得看你自己的選擇了，超負荷狀態下還強硬使用的話，那麼你會不可避免地陷入昏迷狀態，切記這一點。”
林墨肅穆地點頭，“我明白。”
維克多將一旁擺放的生物監測裝置插管接入林墨的神經插槽裡，頓時林墨的詳細身體資料出現在顯示屏上。
“你早上還植入了這麼多生物元件？”他一臉驚愕。
就算以他這麼多年的見聞，一時之間也想不明白了。
為啥有人早上剛植入完其他義體，就馬不停蹄地跑過來這裡植入另一款義體呢？
“你既然都選好了自己的義體醫生，為什麼還要來找我？”維克多疑惑問道。
“這不是看你老人家手藝好嗎。”林墨笑著調趣道。
維克多輕輕呵了一聲，明顯不信：“你這幾款義體，雖然都只是植入了一小部分，但也夠我這家小店幾年的租金了。”
“以後有機會我再解釋，維克多叔叔現在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林墨故作無辜道。
“你啊...趕緊躺好，我馬上就開始了，等會給你打麻醉，睡一會就好。”
維克多讓林墨翻身躺在床上，顯露出肌肉輪廓分明的嵴背，調配好合適劑量的麻醉劑，向林墨體內注射進去。
林墨很痛快地睡了過去。
守在門口的北川浩這時候也咳嗽幾聲，小聲地說道：
“醫生，我先去外面候著，等林君植入完畢，我再進來，等會應該也需要您幫忙修整一下我身上的義體。”
維克多頭也不回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