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阻路,就此駐紮,所有人準備休息。”隨著雪越來越大,道路越發難行,吳赫便命令軍隊暫時休整。
冬日裡本就不該出兵,不過京城距離全陽道的駐地並不遠,且正逢全陽道的祭祖法會, 吳赫便想著趁著這個機會,把這夥人剿滅個乾淨。
吳赫搬入了營帳之中,內裡烤了火,溫度倒是升了起來。
雖然以他的體質,便是赤身裸體在冰雪中也不會有事,但總歸是舒服了一些。
“全陽道的祭祖法會要連開數日, 便是再拖延個一兩日,也能趕得上。”吳赫的桉桌上展開了一張地形圖,整個河北的地勢走向和主要的道路河流盡皆標記得清楚。
吳玄之在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三兒,我知道你也是修行中人,你且跟我說說,以修行者的能力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少變化?”吳赫在主位上坐了下來,開口詢問道。
雖然吳赫的身體也出現了異變,但他並未將自己當成修行中人。
吳玄之搖了搖頭,這個問題太複雜了,他也說不清。雖然他能夠隱約觀測到未來的無數方向,但未來的每一條道路,都可能會引向截然不同的結局。
正如文藝復興和大航海的影響導致了科學的萌發,而科學,則會帶來無盡的可能性。
修行同樣如此。
“最低等的修行者,便如那些法教修士一般, 雖然有些裝神弄鬼的法門, 但法力衰微,攻擊最多不過數十丈,凡人拿著一把槍, 一樣能夠把他們殺死。”沉吟了一會兒, 吳玄之開口說道。
“若是同等人數的軍隊和法教修士在一起,法教修士則會如土雞瓦狗一般被殺死。”
現代文明所衍生出來的熱武器,並沒有那麼弱小。
修行雖然具備了超凡的力量,但當人類握上槍支的時候,在單純的攻擊力上並不會弱到哪裡去。
吳赫點了點頭,如果僅僅這樣,那問題還沒有那麼嚴峻。
不過,他也聽到了,吳玄之口中所說的法教修行者是最低等的。
“比較厲害一些的修士,則是天下各道門或者一些旁門修士。他們大多都掌握玄奇術法,如吞雲吐霧,呼風喚雨,劍氣飛遁,不過這些人一般在山中清修,不太會干涉世間俗世。”
“他們的實力更強,但限制更大,通常而言,所忌諱的規矩會更多。雖然他們的實力更強,但單純論起危害性, 不見得比法教修士更高。”
這一部分修士, 之前也是最畏懼王朝力量的。因為他們的實力來源於天道,對於天道規則也是嚴格遵守。
唯一所慮的就是,現如今天道偏移,這些人是否還能控制自己的野心,吳玄之也不敢保證。
但在初期,這些人應該還是會保持觀望態度。
畢竟天道偏移不久,這些人還沒那麼快跳出來搞事情,頂多就是在背後謀劃些什麼。
吳赫的手指敲了敲,他之前幾乎沒有接收過類似的資訊,現在還需要時間去消化一下。
“那……上次來刺殺我的那個人,是屬於哪種型別?”吳赫口中的那個人,指得就是尹笑生。
“這種人,就是我要說的第三種情況,在修士這個群體中,有一些人逐漸的開始離經叛道,他們會擁有各種奇詭的力量……”
吳玄之的話還沒有說完,營帳之外,便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統制,營外有一老道求見。”
一個親兵走了進來,開口稟報道。
吳赫皺了皺眉頭,現如今修行者幾乎成了他的心患。自上次被尹笑生刺殺之後,他的心中對於修士就幾乎沒什麼好感。
便是載灃派來保護他的阿蘇和穆哈連,他都不願意接觸。
如今外面突然來了一個老道,他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修行者的頭上。
他本來想把這個道士直接趕走的,但轉過念來,他還是命人把這個道士喚了進來。
既然未來免不得要跟修士打交道,提前多瞭解一些這個群體也是好的。
不多時,親兵便領著一個道士走了進來。
那道士年歲看著不小了,約莫六七十的年紀。但面容紅潤,猶如嬰兒,頭髮禿了一半,但剩下的白髮被他挽了個髮髻,以木簪束起。
其穿著一身杏黃色的道袍,身體中隱約有異香傳出,好一派得道高人的模樣。
“貧道長白叟,見過將軍。”道人在見到吳赫之際,眼中便面露驚色,旋即行了一禮。
“道人前來,所謂何事?”
吳赫打量著對方,這個老道士賣相倒是不錯,比那白雲觀的王流雲還要像一個得道全真。
“貧道雲遊路過此處,見氣運衝鬥,形若虎踞,便料到有英雄人物在此,便前來拜謁。”老道士不卑不亢,開口說道。
“這般說辭,無論哪個江湖騙子都能說得比你好聽百倍,若是你過來只是單純恭維我的,你可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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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赫並未因對方這一記馬屁,便當真相信了。
“當然,我並非是說奉承話的。只是我觀將軍之氣運,雖如虎踞,卻有頹勢,氣運繁盛,卻內藏血光,此行恐怕會有些不順。”老道士繼續說道。
“來人,送客。”
這一番說辭,反倒更像是江湖騙子之言,吳赫徹底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