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4月8日。
李玥明帶著公司的團隊乘坐著最早一班的航班,到達煌城九天機場。
她這次過來,是負責搭建賽事煌城總指揮部的前沿陣地。
早在之前,合作的策劃公司的人就已經到場,大半個酒店已經駐紮下各方合作公司的代表團。
在酒店走廊間的地毯上,到處都可以看到拿著各式各樣的數據表,行色匆匆的男男女女工作人員。
畢竟何清遠花了大價錢,甚至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十個多億呢。
聯勤聯保,甚至都搞來十多架直升飛機。
現在的煌城街頭,簡直就像是過年一樣熱鬧非凡。
看著一臺臺重型卡車停在煌城的街道旁邊,人們驚奇地發現,這些重型拖掛車後面拉著的都是一些看不懂的大型專業裝置。
ATUS發電機組,移動接入式水泵塔,甚至有人看到一排排的衛星訊號車輛,場面簡直堪稱是煌城大事件。
“這是咋了又啊?煌城發現石油了啊?”
路邊看熱鬧的人群裡,一個本地人問道。
“不是,聽說有個公司要在煌城周邊舉辦什麼團建活動。”
旁邊的人接茬回答道。
“這周邊都是荒漠黃土地的,這能整出點啥?”
“害,誰知道了。”
“不過現在聽說全國的車都齊刷刷地往這邊跑,也不知道是真能整出點啥事。”
與此同時,網路上也是熱鬧非凡。
“聽說了麼,大哥又搞了一件大事。”
“哈哈哈哈,你們看到影片了麼?煌城街頭現在已經有點當年混凝土泵車巡遊的那個味道了。”
“樓上的,這還只是小場面的,我一個哥們是乙方合作單位,他跟我們說,九州國際機場還有十多架直升機準備隨時待命呢!”
“臥槽!真的假的?”
“你看著就行了。”
“咳咳,大哥給專業體育媒體也給找過來了,到時候可能會有網路實況轉播。”
“臥槽,你這麼一說,我就更激動了!”
……
網路熱度已經徹底上來了,隨之而來的就是多方關注。而這一切的組織者,卻悄然間組織著先遣車隊,準備提前出發。
站在阿莫迪羅8×8車前,何清遠和李玥明簡單地擁抱了一下。
“路上小心。”
李玥明囑咐道,雖然她也不太想留在酒店守著眼前這個大攤子,但是眼下也並沒有更合適的人選。
“嗯。”
“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如果有任何突發情況,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
“衛星電話隨時聯絡。”
何清遠揉了揉她的頭髮,然後在眾人的簇擁下,登上了身後的阿莫迪羅重卡房車。
身後的眾人也紛紛上車,這是一組由重型卡車組成的先遣車隊,何清遠的阿莫迪羅作為頭車,緩緩開出酒店的停車場,他的後面,也跟著一排排適合長途穿越的各種重型越野房車。
太拖拉,斯太爾,Actros,烏尼莫克……車隊這裡面還有一組通訊保障車,一組飲食保障車,兩組斯太爾8×8軍用級別的油料運輸車。
車是何清遠從外地直接租的,連車帶駕駛員,跟車的是何清遠在外地找的一個安保公司,人不多,三十多人,經驗豐富,裝備精良。
王富海和翟雲杉坐在阿莫迪羅的駕駛艙裡,他們對於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
因為他們並不是對外宣稱的那樣,說是去考察場地,而是有著更重要的任務。
他們要去攔截那組帶著隨身碟的車隊,然後拿回隨身碟。
早在出發前,就看著安保隊員沉著臉一言不發,訓練有素地往車廂裡搬動著各式各樣的裝備,他們就已經對於這一切都瞭然於心。
重卡車隊出了酒店,一路向西。
而在酒店側面的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裡,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開啟手機,對著電話裡的大老闆匯報情況。
“他們走了,不過人很多。”
“一共八臺車,保守估計得四十多人。”
“知道了。”
……
何清遠有系統加持,他知道隨身碟目前在何處位置,但是有些人並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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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各種假消息漫天飛舞,那些散兵遊勇一般的賞金獵人車隊已經殺紅了眼睛。他們知道,那天那臺阿莫迪羅重卡房車上,跳下來的年輕人就是在網路上很火的“何老闆”。
但是他們也都是無可奈何,拼財力,他們拼不過人家。就只像是野狗一般,在煌城的酒店外蹲守著,這次終於等到了何清遠的車隊出發,他們也在暗中組織著力量。
目前的形勢,就很混亂。
何清遠的車隊剛剛走出煌城不到三公里,麻煩的事情就接踵而至。
毫無任何徵兆地,一臺小轎車加速超過何清遠的阿莫迪羅,緊接著就是一個強行變道,何清遠躲閃不及,直接給他來了一個美式截停。
要不是剎車及時,估計那車已經被何清遠給壓成一個鐵餅了。
對方氣勢洶洶地下來五個孔武精壯的漢子,對著何清遠耀武耀威,何清遠也沒開啟車門,抄起手頭的對講機,身後幾臺車上隨即又陸陸續續下來三十多個身著專業安保護具的壯漢,直接圍成了一圈。
對方秒慫。
何清遠不急不忙地開啟車門下車,眼皮子一搭看著對方帶頭的一個背頭男人。
“讓你們領頭的來說話。”
何清遠踢著那臺小轎車的車胎,對著他說道,
“拉拉扯扯的沒有意思。”
何清遠看著道路不遠處那一排排躲在陰影裡的越野車隊,說道。
那油頭男人還想要否認著什麼,但是隨後,何清遠吹了一聲口哨,小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勐地一個飛躍,落到何清遠的肩膀上。
“我和你這種蝦米沒什麼好講的,我最後說一遍,讓你們領頭的來我這裡。”
何清遠眯著眼睛,眉頭緊蹙,那油頭男人終於拿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
隨後對面的越野車隊裡,似乎像是內訌一般,推推委委了好長時間,終於又過來一行人。
一個身著皮衣的瘸腿男人走了過來,職業精神令何清遠為之動容。
“怎麼稱呼?”
何清遠大大咧咧地坐在小轎車機蓋上把玩著一把匕首,鋒利的刀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刀尖在他的指間翻轉跳躍。
“範,範八。”
瘸腿男人盯著匕首尖,回答道。
“幼呵,好名字。你和老八有親戚?”
何清遠一挑眉,沒有一絲徵兆地,他勐地一個提起,正握匕首,寒光乍現,這枚匕首被他直挺挺地扎穿小轎車金屬材質的引擎蓋。
只留下匕首的刀柄露在外面,彷彿這小轎車的引擎蓋像是紙湖的一樣。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這一動作給震懾住了。
範八沒吭聲,他繼續聽著何清遠在那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聽著啊,我不管你範八還是老八,哥們都不鳥你。”
“你要是有實力,那咱們就繼續碰一碰,不過我得事先和你說一聲,這事你們都摻合不起。”
“而隨身碟,也沒在我的手上,你要是再跟我倆找trouble,我就把你們給戳漏。”
何清遠放出狠話,又是狠狠地把匕首抽出來,這次他的動作更慢了,但是也讓人更不寒而慄。
只見他慢慢悠悠地沿著他剛才戳漏的位置又重新插了進入,然後慢慢悠悠地晃動著刀柄,匕首在蠻力的作用下,竟然開始在引擎蓋前慢慢移動,發出令人不安的尖利金屬切割聲音。
這TM汽車引擎蓋可是一塊整體鍛造的金屬板啊,不是TM的一張薄薄的A4打印紙!只見何清遠一臉隨意地用匕首切在上面,輕鬆的樣子彷彿就像是在切一塊豆腐。
刺耳的尖銳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汗毛微張,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兩三分鍾,還是一分鐘,在這都顯得不是那麼重要。
範八看著何清遠的眼神,彷彿在看著一個死神。
這得是多少年的硬功夫才能練成現在這個樣子啊,這tm還是人麼,這tm是人形切割車床吧?
沒過一會,何清遠從汽車引擎蓋上硬生生地從中間切割出來一個標準的正方形金屬板。
他勐地一插,把這塊金屬板翹起來,就像是用叉子插蛋糕似的,直接遞給油頭男。
此刻的油頭男已經被嚇壞了,被嚇壞的也不算他一個,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今天的震驚之情簡直都是溢於言表。
“好好開車。”
“下次再別我車,我就給你切個小盒。”
“哥們紅白喜事一條龍,主打就是倆字,專業。”
何清遠呵呵一笑,話雖然是對著油頭男說的,但是所有人都隱約帶著不安的情緒。
範八嘴唇微動,沒說話。
但是他心裡,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
作為老江湖混子,他不是沒有見過狠人,也不是沒有見過奇人,但是令人恐怖到如此程度的,他倒是第一次見。
能徒手拿著匕首在不規則金屬板上切割下來一個標準的正方形板材,這已經不是力量層面的問題,而是,這令人恐懼的技巧本身。
這種水平,這暴戾的技巧,怕不是從小就吃著人血饅頭練出來的吧?
他並不熟悉何清遠,雖然只知道這個年輕人似乎頗有財富,但是按照老江湖的習慣性推論,以往打交道的有錢人都是非常惜命的,從來都不會以身涉險。
但是到何清遠這裡就明顯不一樣,鬼知道他是怎麼長大的,這怕不是在某個彈坑摸爬滾打混出來的吧?
還是最兇狠的環境,看著他面前這個何清遠笑盈盈的臉,他只是感覺到似有若無的壓迫感。
這年輕人真TM邪性。
範八有預感,雖然他很想掙這一千萬,但是眼下的情況看,估計也是有命掙錢沒命花的樣子。
“有的談麼?”
範八服軟了,他問道。
“嘿,看你這話說的,哥們又不是混黑道的。”
何清遠微微一笑,咧起嘴,露出潔白的小白牙,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周圍一圈的江湖老炮聞言一愣,你tm還說你是多純良的人,誰家tm的20多歲好小夥子能徒手切割金屬板材啊,真哈人。
“你們都聽著。”
何清遠突然認真地說,他收起來嬉皮笑臉的樣子,讓眾人都隨之一顫。
範八直愣愣地站著,他那條腿好的時候,也沒站的如此熘直。
“聽好了啊,我是個生意人,我不管你僱主給你多少錢來尋找隨身碟,我永遠在他的基礎上,再翻一倍。”
幾乎肉眼可見地,聽到一倍這個詞,所有人都不自覺地吞了一口口水,他們的眼裡發著藍光,貪婪的就像是一群餓狼。
轉眼間,一千萬就變成兩千萬的酬金。
範八哆哆嗦嗦地問道:
“老…板……此話當真?”
“愛信不信。”
何清遠輕蔑一笑,轉過頭隨口在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我tm隨隨便便買臺車就一千多萬,我能差你們這兩千萬?”
中間蜷縮成一圈的賞金獵人麻木地點著頭。
“你可以把這個訊息放出去,你也可以當二道販子在中間倒一手,不過我也很希望,你能拿到隨身碟,反而省了我的很多麻煩。”
何清遠隨意地揮了揮手,身後黑壓壓的人群迅速登車,何清遠也開啟阿莫迪羅的車門,上車。
“老……老闆,那我拿到隨身碟後怎麼找到您?”
何清遠啞然失笑,不過他本著裝批要裝的圓滿的原則,他按下車窗,對著車外跟過來的範八輕飄飄地說道:
“你要真拿到了,不用找我,我的人自然會找到你的。”
何清遠說完,一腳油門下去,阿莫迪羅閃著燈,帶著車隊緩緩起步,重新駛向荒原。
翟雲杉緊張地看著後視鏡裡的那一群人,何清遠瞥了她一眼,歪著腦袋說道:
“不用怕,沒事的。”
“不是,我不怕……”
“我只是想問,你真的會給他們兩千萬的酬金麼?”
“給個錘子。”
何清遠笑了笑,
“他們拿不到的。”
“因為我已經確定隨身碟位置了。”
……
平京,海光集團總部大廈。
龐偉業站在落地窗前,看著不遠處的城市樓群,帶著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他與京帆集團的戰爭馬上就已經接近尾聲,但是此刻,他卻沒有一點的輕鬆感覺。
因為局面,似乎出現了另一個不穩定因素。
他的人,已經取得了隨身碟。但是真正重要的並不只是隨身碟,而是一個跟著隨身碟有關聯的解碼信號源。
根據最近獲得的訊息來看,這枚解碼器是需要生物識別驗證的。
否則即使是拿到隨身碟,也很難繞過單線安全系統認證,取得裡面的證據資料。
他暫且不知道那是誰的識別資訊,但是憑藉著何正黎老狐狸一般的性格,他打算走一步險棋。
翟雲杉。
龐偉業攥緊拳頭,一想起這個女人,他就感覺到難以抑制的憤怒。
手下的人!他們簡直都是一群豬一般的蟲豸!原本的計劃就是裡應外合,前腳把翟雲杉給丟在荒漠腹地,後腳就有他的車隊接應,打算把翟雲杉給控制住,並且帶回來。
但是TM的,七八臺車,三十多個人硬生生地被一個年輕人給半路截胡了,他就感覺異常的憤怒!
其實他還是過於謹慎了。畢竟為了保障計劃的順利實行,他都是一個部分一個部分去給外界人馬部署任務,誰也不知道全域性,只是知道自己的單個任務。
這也就造成了各個部分的資訊差,所以很難說,他的計劃究竟會怎樣順利實施。
而對於那個年輕人,龐偉業也瞭解到,對方處理起來,似乎是有些棘手。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趟這一個渾水,但是既然已經進來了,就算是他的敵人。
他為了做這個局,已經苦心經營了十多年,就是為了吞併京帆,完成他的夙願。
他不可能為了這個簡單的小插曲就放棄全盤計劃,甚至到真到了最後一步,動用殺器也不是不可以。
看著微訊上同步傳過來的資訊,龐偉業又拿出另一部手機,給他的心腹人馬再次下達任務。
在莽原深處,精彩的角逐還在繼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