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怎麼來了?他怎麼知道?
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樂天叫了一聲,沒聽見月曦回答,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顧不得等人破門,四下一看,看見了一張人體工學椅。
他抄起椅子,重重砸在玻璃牆上。
“嘩啦”,玻璃牆被砸得粉碎,瞬間垮了下來。
樂天撐住玻璃牆下方的牆體,一躍而入。
此時,眼前所見的情景,簡直讓他怒不可遏。
月曦趴在手術床上,手腳被縛,手臂上扎著一隻注射器。
他小心地拔出注射器,隨手扔到一邊,伸手解開束住她手腳的綁帶。
月曦的手腳一得自由,就立刻爬起來,想從手術床上下去。
可是樂天已經一把把她抱了下來,半扶半抱地往外走。
走了幾步,又勐地停步,緊緊盯著那枚穿刺針看了一會兒。
然後,抬頭盯著那幾個”醫生”,咬牙切齒地問:“你們對她做了什麼?”
那幾位“醫生”已經被破門而入的刑警制住,蹲在牆邊。
其中一人緊張地回答:“沒來得及穿刺,就抽了點兒血!”
樂天扭頭看月曦,眼中滿是擔憂。
月曦趕緊回答:“的確沒來得及穿刺,就抽了點兒血。”
“沒來得及”四個字,針一樣扎進樂天心裡。
他不敢想,要是剛才再來晚一點兒……
他的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突然放開月曦,走到外面,一腳踹在那個男人心口上。
那個男人雙手銬在身前,被他一腳踢得飛起,重重摔在地上。
他還想再踢,卻被李颯拉住:
“樂天,冷靜!不管他做了什麼,都應該由法律來制裁!”
樂天沒有再動武,只是恨恨地瞪著那個男人:
“賀宵,我真後悔,十歲那年,怎麼沒把你打廢了!”
那個男人,那個神秘的少爺,那個陰魂不散追著他們不放的人。
正是賀辰同父異母的弟弟——賀宵!
此時的賀宵,一臉驚異:“十歲?打廢?”
他的眼珠在眼眶裡轉來轉去,最後露出恍然之色:
“原來是你,原來真是你!原來我一開始沒有錯!
“後來……唉,一葉障目啊!”
他掙扎著爬起來,試圖向樂天撲過來,卻被站在他身後的警察扣住。
他卻還是掙扎著想要撲過來,看那表情,似乎想在樂天喉嚨上咬一口似的。
樂天還不解氣,完全沒有去思考賀宵的話:“沒錯,就是爺爺我打的你!”
當樂天攬著月曦從樓裡出來時,幾輛警車已經啟動。
李颯走過來:“感謝你們配合我們的工作。
“月曦今天受累了,我開車送你們回去吧。”
樂天冷澹拒絕:“不用,我們自己打車。”
李颯也不生氣,又扭頭看賀辰:“走吧,回局裡。”
賀辰的視線越過她看著遠處:
“我這會兒沒心情,不想回局裡。”
李颯也不生氣,神色平靜地走向自己的車:“行吧,希望明天你有心情。”
李颯開著車揚長而去。
樂天、月曦、賀辰三人沉默地站在路邊,等叫的車過來。
車上,三人一起沉默著,弄得司機時不時偷眼看他們。
賀辰先把他倆送到“幸福家園”小區門口,又坐著那輛車走了。
樂天緊緊攥著月曦的手,攥得月曦的手生疼。
月曦卻沒有吭聲,只是偷偷轉眼看他。
樂天沉著臉,拉著她大步往前走。
進了家門,他反手甩上門。
月曦怯怯地看著他。
樂天皺著眉,上前一步,把她迫到牆根,兩手按在她耳朵邊。
他低頭看著她,雙眼如暴風雨即將來臨時的天空:
“月曦,這是第幾次了!”
他很少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話,他也很少跟她生氣。
每次,都是因為她把自己置於險地。
月曦囁嚅著,不知道該答還是不答。
樂天憤憤地看著她,一雙眼中山雨欲來。
他盯了她一會兒,突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微微抬起頭來。
然後,就向著她的純壓了下去。
他穩得用力,像是要把心中的情緒通通宣洩出去。
像是要把強忍著沒說的話,透過這種方式告訴她。
說他的擔憂,當以為她暈倒的時候。
說他的恐懼,當發現她落入賀宵手中的時候。
說他的驚怒,當得知她瞞著他以身作餌的時候。
說他的感動,當危險來臨時,她總是衝上前去,試圖用她柔弱的身軀為他擋去一切危險。
月曦啊!
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又怎麼可能不怨你!
你在以你的方式對我好,可是卻讓我更傷心。
因為你又一次把我最愛的人推入危險之中!
你難道不明白,當危險來臨時,我更願意你躲在我身後,讓我來處理一切事情!
樂天的手指微微用力,純尺就更加用力。
他在用力地質問、責怪、懲罰。
又在無聲地訴說、安慰、疼惜。
他說了好久,以至於他放開她的時候,她深深地吸了好幾口氣,才讓氣息平穩下來。
呼吸均勻了,她才終於找回了語言:
“樂天,我知道,你不贊成我去冒險。
“但是,如果不冒這麼一次險,就總要面對真正的危險。
“與其時時提防,不如主動佈局!”
樂天沉沉點頭:“你說的都對。可是,為什麼是你去?為什麼不能讓我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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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曦直視著他:“因為他的目標是我,所以只能我去。”
樂天無法反駁:“那也應該讓我和你在一起。至少,讓我知道,讓我就近保護你。”
月曦解釋道:“我會擔心你,也怕你擔心我。”
樂天哭笑不得:“你總是有理由,你總是能弄得我無話可說。
“我今天就不跟你講理!”
他手臂一伸,把月曦抱了起來。
月曦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你要幹什麼?”
樂天抱著她大步往房間走去:“罰你!”
月曦有些緊張:“罰我?怎,怎麼罰?”
樂天危險地一笑:
“你說呢?捨不得打捨不得罵,也就只有這一種方法能出出氣了!”
說話間,他已經走進房間,把她放在床沿上。
月曦可憐巴巴地說:“原來這是你出氣的方法啊?我還以為是喜歡的表示呢!”
她的樣子,又乖巧又狡黠,讓他已經消了一半的氣又消下去一點兒。
他有點兒想笑,但忍住了:“別拿話將我,沒用!今天這頓罰,你是怎麼都逃不掉了!”
月曦的頭低得更低一點兒,雙眼卻抬起來眨呀眨地看著他:“那可不可以罰輕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