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究竟去哪兒了呢?
那天,她看到樂天的微信,只想著趕快逃離,不然很可能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匆忙上了一輛公交車,連是幾路都沒看清。
一直坐到終點站,隨著其他乘客一起下了車,發現這裡是公交總站,有很多路公交車開往城市各處。
她茫然走到站牌處,想看看自己能去哪裡。
繁華熱鬧的地方,不是她該去的,她也不想去,她只想往僻靜的地方走。
一路車一路車看過去,視線定在旅遊2路的終點站處。
花山,山上應該沒什麼人吧?就去那裡吧。
她乘旅遊2路到了終點站,穿過小樹林。
這個時間,爬山的遊客都已經下山,小樹林裡只有她一個人。
月曦停下腳步,她只覺得一股濃濃的倦意從心中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沒心思爬山。
上次爬山會覺得那麼有意思,是因為有樂天在身邊。
打住!不要想他!
她環顧四周。
這裡沒有監控攝像頭,那就可以瞬移了。
她抬頭看看前方,確定了山頂的位置,身形一閃,就到了山頂上。
山頂上只有一座高塔,用來俯瞰四面風光。
空蕩蕩、風嗖嗖,不適合久待。
月曦就順著山路往下走了一段,直到看見一個仿古的小亭子。
亭柱之間由帶靠背的長椅相連。
月曦走進去坐在長椅上。
這時候,四下無人,她才能靜下心來想想以後該怎麼辦。
有沒有可能,就待在這座山裡?
找一個可以安身的建築,或者山洞。
在山上採摘東西吃,或者去附近購買食物。
然後繼續寫書,慢慢掙錢。
但她記得樂天說過,山上有可能沒訊號。
想到這裡,她拿出手機,開機。
這裡果然沒有訊號,也就沒辦法聯網。
不能待在這裡,那她能去哪兒呢?
首先要住宿便宜,其次要能聯網,保證正常釋出章節。
什麼地方符合這樣的條件呢?
月曦想到了一個地方!
她站起來,拎起塑料袋,再次發動了瞬移異能。
周圍的景物變成了斑斕的色塊,只是一瞬間,月曦就站在了“這大”山的山路上。
她沒有直接瞬移到旅店院子裡,那樣很可能會被人看到。
她自以為計劃得很周全,卻沒有料到,這裡正在下雨。
她這麼一移,就直接移到了雨幕中。
雨很大,像天空被鑿開了一個洞,雨水瀑布一樣澆在她頭上,瞬間就把她渾身淋溼。
月曦還穿著適合市區溫度的長袖長褲。
猛然在夜晚的山中遭遇一場涼雨,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捏緊了手中的塑料袋,快速向旅店衝去。
兩百米的距離,不過幾十秒就能到。但在傾盆大雨中,就跑得有些艱難。
雨水澆在臉上,連眼睛都睜不開,還要護著手裡的東西,儘量讓它們不被打溼。
當她渾身溼透的站在旅館服務檯時,老闆娘嚇了一跳:
“你不是上次那個女孩嗎?救小孩的那個!這麼大的雨,你怎麼上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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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呢?他怎麼讓你一個人來?”
月曦抬手,把溼噠噠粘在臉上的頭髮往後捋了一下,低聲說:“他不是我男朋友。”
老闆娘識趣地選擇了閉嘴。
這鐵定是吵架了,沒準兒還是分手了!
上次來的時候,兩個人還好得不得了,這才幾天吶,唉。
月曦抬頭,打斷了老闆娘的腦補:
“老闆娘,能給我開一間房嗎?我又忘了帶身份證……”
老闆娘說:“沒事沒事,給你開一間。”
月曦這才從包裡掏出手機。
螢幕上有些水滴,還好不算很溼。
她開機,掃碼付款,等著老闆娘給她拿鑰匙。
微信餘額還是四千多,看來,樂天把錢退回來了。
退回來就退回來吧。以後,一併還他就好了。
微信通訊錄裡,全部的三個好友頭像旁邊都有紅色的角標。
樂天、李真、雲夢。
她忍了又忍,控制住了點開的衝動。
她對老闆娘說:“能給我換一些現金嗎?”
“能啊,你想換多少?”
“先換兩千吧。”
換過了現金,她立刻退出了微信、關閉了SIM卡。
只有不看不聽,她才能壓抑住回去的念頭。
月曦拿著鑰匙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口,這才發現,這就是上次來時住的那一間。
第二天晚上,和樂天同住的那一間。
她垂下眼睛,開門進去,開啟頂燈。
明亮的燈光立刻充滿了整個房間,但依然有一種孤清的味道。
她把塑料袋解開,發現裡面的衣服還是都溼了。
她把衣櫃開啟,把溼衣服一一掛在晾衣撐上,讓衣櫃門開著。
然後,她進浴室洗了個熱水澡,換上睡衣,上床關燈。
睡衣也淋溼了,溼噠噠地粘在身上,很難受。
但是更難受的,是她的心。
在這樣淒冷的雨夜裡,在這樣空寂的房間裡,樂天不斷地從她的記憶裡跑出來。
上一次,就在這個房間裡,樂天使勁兒地撓她癢癢,直到她求饒才停手。
他直勾勾地盯著她,似乎很努力才抑制住了想要吻她的衝動。
錯覺!都是她的錯覺!
記憶中的畫面,被圓圓手機裡的影片取代。
那才是事實!不要再妄想了!
她警告自己。
可是,和樂天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停地浮現出來。
他的溫柔,他的關切,他陽光燦爛的笑容。
他的玩笑,他的擁抱,他每晚發來的情歌。
樂天,如果你從沒喜歡過我,幹嘛要對我這麼好?
讓我一廂情願地中了毒,戒也戒不掉!
月曦穿著溼衣服,躺在本就潮乎乎的被子裡,把身體蜷成一團,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貓。
她把雙手墊在臉頰下面,緊緊地閉著眼睛,告訴自己不要哭,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可是,傷心卻如潮水一般,不斷拍打著脆弱的堤岸,直到衝破一切抵抗。
淚水突然決堤,她偏過頭,咬住自己的手背,想要抑制住自己的啜泣,卻怎麼都抑制不住。
她最終放棄了抵抗,在無人看見的地方哭得泣不成聲。
反正樂天又看不見,可以放肆地哭了。
想到這裡,她哭得更傷心了。
那個如陽光般溫暖的人,是屬於別人的!
所以,即使她再懼怕寒冷與孤寂,也不得不離開那個灑滿陽光的世界。
可是,已經習慣了溫暖,怎麼才能重新適應寒冷?
已經習慣了和樂天在一起的生活,怎麼才能忍受一個人的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