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沒了腦袋還能這麼精神打滾，厲害。”
慕寒看著地上沒了腦袋，身體卻打著擺子的真人魚嘖嘖稱奇，然而下一秒卻臉色一垮。
真人魚的腦袋確實是被蒸發了，但脖頸的傷口卻沒有想象中鮮血四濺的場景，反而在傷口處一絲絲肉芽蠕動著，彷彿下一刻就會再生復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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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蛇類斷頭仍然能咬人的情況，沒了腦袋的人魚身體掙扎動作明顯具備意識，不過或許是沒了腦子的緣故，它的掙扎僅僅停留在手舞足蹈而已。
“怎麼一下就成生化危機了呢？”
龜族長者避開掙扎的人魚，瞄了一眼說道：
“這種程度的傷勢即使再生能力再強也無濟於事，終究只是殘次的再生，等到肚子裡的營養全部消耗完後，也就真死了。”
說完也不細看，在一地殘骸中嫻庭信步。
慕寒倒是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沒腦子的人魚，特別是下身那緞帶般的尾巴。
緞帶魚尾共有四條，近兩米的長度足夠成人巴掌寬，根部並沒有骨骼的形狀，能夠隨意彎曲扭折彷彿一坨透明凝膠似的。
突然，慕寒眼神一凝，濁白近透明的尾巴乍一看確實像條緞帶似的，但那緞帶魚尾底下卻隱藏著無數與尾同色的倒勾，從根部直到尾部，密密麻麻的倒勾幾乎佈滿了整條尾巴，光是看著就讓慕寒頭皮發麻。
想到龜族長者之前說的注圖之類，慕寒大致能腦補出真人魚的攻擊方式。
如同蛇類的絞殺般，人魚用柔軟的尾巴纏繞敵人，細密的倒勾刮入血肉隨著尾巴的收縮而在血肉中滑動，最後注入麻痺之毒，達成高效剝皮。
當然，理想情況是這樣的……
實際上要是撞到虎狼熊豹，哪怕是力氣大點的人類，只怕是人魚還沒近身就被生撕咯。
慕寒搖了搖頭，從腦補中脫離，剛起身欲走時便看見身後猶猶豫豫的莎莎拉。
“你捂嘴做什麼？”
“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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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被人魚拱衛在中間的莉婭陷入了危機。
該怎麼形容這個“危機”呢？
莉婭努力翻閱著過往的記憶，用某個尬舞劇的話來形容再貼切不過了。
“你們不要打了，這樣是打不死人的！”
人魚與怪物之間的爭鬥便是如此。
起初一把石矛驚擾到怪物群后，按照經驗，下一刻必然是黑暗中響起無數道撕吼聲，然後怪物暴動之類的情景。
現實也是如莉婭所想那般發展，只不過其中存在一個小小的差異。
沒有腿的怪物別說跑了，連能不能站起來都是個問題完全沒有想象中怪物一擁而出的壓迫與驚懼，反倒是怪物那像極了慕寒家拖把的尾巴推著身體在地面蠕動的畫面，讓人忍不住笑出聲。
當時莉婭是如此想的，也是如此做的，然而怪物們不知是受了莉婭輕笑聲的刺激還是見了人魚急不可耐，在莉婭笑聲落下的剎那竟都以手代腿，嗷嗷低吼著衝了上來，雖然還是爬……
而拱衛莉婭的人魚們比想象中更加堅定，面對爬來的怪物絲毫不退，握著石矛便進入原始的肉搏站。
敲、掃、刺、咬，雙方攻擊方式無所不用其極，經過一段拼殺戰損比高達0:10。
怪物不見死傷一個，倒是友方人魚總是莫名其妙的被拖入怪物群中，過份的是，一旦有人魚被怪物們拖走，頂在前線的怪物們會第一時間放棄當前的對手，急忙朝被分食的人魚撲去，生怕晚了吃不上一口熱乎的，以至於讓莉婭一群人輕鬆進入更深處。
“祭祀大人……”
族長的聲音忽然響起讓莉婭一愣，轉頭看去卻發現前者看向身側，莉婭尋著視線看去，奄奄一息的嚶被兩條女性人魚抬著，而她的下身……
“啪！”
一個扇狀物體掉落。
“……”
“尾尾尾尾巴掉了！？”
此刻嚶的下身鱗片已經完全脫落，就在剛才連末尾的尾鰭也跟著脫落，渾身上下光禿禿一片，儼然一副準備下鍋的樣子。
“嚶她這這、這是怎麼了？”
族長神情嚴肅地指了嚶又指向外圍的怪物，說道：
“時間、不多了。”
“祭祀，要快。”
莉婭的視線在嚶與怪物之間徘徊，族長的意思是嚶要變成怪物了？還有祭祀什麼的，她可是完全沒頭緒，族長卻把所有希望寄予她身上，那豈不是嚶從一開始就沒救了？
莉婭抿了抿嘴，就算把這事說與族長聽，估計後者也不會相信，但救嚶和祭祀有什麼關係？難道還能像小說裡對著某位神明祈禱，然後就能得到治療？那也太誇張了吧，好歹莉婭也是經受了社會主義核心價值的薰陶，堅定的無神論者。
不過看在嚶之前送那麼魚給她吃的份上，無論如何，都值得莉婭去嘗試並努力。
“你們走開！讓我來！”
字正腔圓的中文顯然並不在人魚的理解範圍內，一時茫然的看向突然大喊的莉婭。
直到族長會意，轉口將命令傳達下去，拱衛的人魚才變換隊形讓出一條路來。
“向前對吧？”
“祭祀之地，前……”
“好，大家一起衝過去！”
莉婭果斷走向前排，瞳孔變換，手臂金鱗浮現，而經由族長傳話的人魚們卻是一臉莫名，衝過去？朝怪物堆中？瘋啦？
不怪一眾人魚猶豫，人魚除了手中簡陋的武器外本身並沒有特別強的殺傷能力，與同樣不具備戰鬥能力的怪物戰鬥，保持穩紮穩打的推進尚且打出零蛋的成績，更別說熱血上頭的衝鋒了。
但下一刻發生的事情直接驚掉一眾人魚的下巴。
只見莉婭彷彿化為一輛重型卡車般在怪物群中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
哪怕不畏疼痛的怪物們一擁而上，莉婭只是扭動腰身，身下的尾巴頓時與地面摩擦出刺耳之聲，尾尖帶呼呼的破風聲向前橫掃。
“啪啪！”
宛如長鞭的蛇尾在怪物群中肆意狂舞，陣陣抽打聲編織出一曲令人心驚膽顫的交響曲。
莉婭在怪物群中開無雙的英姿，本該如此振奮魚心的一幕，然而卻在高潮處戛然而止，只見上一秒還割著韭菜的莉婭下一秒卻直挺挺地趴在了地上。
“啊，尾巴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