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水泥只有用大車才能進行運輸。而沿途的官道又非常難行，行進過程中，還要防備地方官府趁火打劫。本官的意思是，如果水泥也用大船走黃河，直接運到我們所在的萊州灣，會不會快很多？”
站在面前的外貿司小吏，很明顯懂一些船隊的事情。
在王道田注視下，僅僅用了一盞茶功夫思考，就給王道田一個非常肯定的回答。
“王大人，你的想法完全可行……”
“走官道的話，即使非常順利，一天也才能走五六十裡。但是，走水路卻大大不同。順利的話，一天走三四百裡，絕對沒有任何問題。”
“從山西出發，走黃河水路來萊州灣，最多隻需要三天時間。”
聽到這個自己想要的答案後，王道田的一雙眼睛，迅速向外射出兩道精光。
帶著一臉深意對面前的外貿司小吏問道：“不知道停靠在碼頭上的這些大船，能不能在黃河河道上行船……”
“可以……”小吏想也沒有想，就給了王道田一個肯定回答。
這個時候，王道田充滿深意的臉上，再次被笑容給覆蓋……
對著身邊仍然一臉不解的賀國忠分析道：“賀團長，我這裡發現一個既可以給我們省錢，又可以省去大量精力的運輸辦法，希望賀團長你能支援我。畢竟，萊州灣真正做主的人是你。”
看到賀國忠臉上迅速流露出來的疑惑表情，王道田趕緊解釋道。
“賀團長，我的想法是。不管是現在我們需要的糧食。還是以後我們用海水曬出來的海鹽。都需要大量人力和物力進行運輸，才能在山西和萊州灣之間流通起來。”
“如果按照以往方式，用大車沿著官道走陸路，一輛大車只能運輸一千斤海鹽。更加重要的是，一輛大車至少需要兩匹駑馬，一個車伕，一個護衛。”
“如果我們按照運輸一趟海鹽需要十天來進行計算，光糧食一項。運送一千斤海鹽就要花費至少二兩銀子。”
“如果再算上其他方面的消耗，三兩銀子肯定是有的。”
“一千斤海鹽需要三兩白銀的花費，才能從我們腳下送到山西精鹽作坊。那兩千擔二十萬斤海鹽，就需要耗費至少六百兩銀子。”
“但是，如果我們走水路運送這些海鹽呢？”
“下官剛剛目測了一下，停靠在碼頭上的這種大船，至少可以裝載兩千擔貨物。”
“也就是說，兩千擔海鹽，只需要一艘船就可以運送。”
“一艘船從萊州灣到山西，只需要三天時間。我們按一艘船十個船員進行計算。整個運輸過程，僅僅需要耗費二十兩銀子不到。僅佔陸路運輸的一個零頭。”
“更加重要的是，我們走陸路還可能遭到各地官府的刁難，甚至於他們的打劫。但是，只要我們走海路，這一切問題都將不是問題……”
這個時候，不善政事的賀國忠，也被兩者之間的巨大差距給嚇了一大跳。
震驚之於，直接對王道田反問道：“王大人，你沒有說錯，水路運輸和陸路運輸之間，真有這麼大的差距……”
王道田點頭肯定道：“絕對有，而且運輸的東西越多，差距就越大……”
這個時候，賀國忠已經被心中剛剛計算出來的一組資料給嚇到。
賀國忠清楚記得，自己離開大同之前，大帥跟自己說過：腳下這片鹽田，只要全部開發出來，一年出產兩百萬擔海鹽絕對沒有絲毫問題。
既然如此，自己就按照兩百萬擔海鹽進行計算。按照王道田剛剛的說法，兩百萬擔海鹽用船運送到山西，足足比用大車運送到山西，節省近六百兩銀子。
要知道，這還僅僅運輸海鹽一項節省下來的銀子。
如果把糧食，水泥……其他各種物資都算上。一年下來，用船隊運送物資和海鹽，至少可以給山陝總督府節省上百萬兩的白銀……
到了這時，一臉震驚的賀國忠已經心動了。
深吸一口氣後，對著王道田反問道：“王大人，說說你的想法？”
王道田的眼前一亮，趕緊回答：“賀團長，我剛剛數了一下，停在碼頭的商船，至少也有五十艘之多……我們可以試著看一下，能不能從他們手中買下十艘船，試著運輸一下……”
“如果真的比陸路運輸更加便宜和便捷，我們就上報總督府，建議總督府組建更大規模的船隊，專門從事兩地的水路運輸……”
“就這麼辦……”在巨大利益面前，賀國忠想也沒有想就大聲肯定道。
山西大同總督府，既然孫承宗已經知道衛徵是在裝病，那衛徵就沒有必要繼續裝下去了。
所以，賀國忠發來的文書到達總督府時，衛徵已經回到總督府。
看完賀國忠送過來的加急文書，衛徵的第一想法不是組建專門用來運輸的船隊，而是組建一支不僅可以用來運輸，還可以用來進行水戰的水軍……
一直以來，衛徵的假想目標就是後金韃子，所以，就很少，甚至於從來沒有考慮過水軍。
但是，隨著自己實力越來越強，漸漸有了可以和朝廷抗爭的實力時。衛徵就不得不考慮水軍，這個自己從未接觸過的軍種。
在朝廷擁有一支還算強大的水軍面前，如果自己不發展水軍，到了水網密佈的江南一帶，自己就沒有辦法同朝廷水軍進行對抗。
所以，發展水軍，早在虎豹軍強渡黃河的時候，就像一顆已經快要發芽的種子一樣，埋藏在衛徵心底。
只是，因為突如其來的各種麻煩，衛徵沒有精力，也沒有機會去提起這件事而已。
現在，賀國忠的這封文書，正好給了衛徵發展水軍，發展船隊的機會。
很快，軍師周書源，大同知府王鵬等人，就被衛徵叫到總督府。
看完文書後，並不清楚衛徵心中所想的周書源，就事論事的回答：“大帥，從文書上列出來的一系列資料來看，下官完全支援賀團長的提議。”
“在下官看來，組建船隊每年節省出來的一百萬兩銀子運費，雖然很重要，但並不是下官最看重的。”
“最讓下官心動的就是：這個水路運輸給我們帶來的便捷……”
“一旦我們將來真的和朝廷翻臉，通往山陝兩省的陸路，一定會被朝廷封鎖。”
“到時候，即使我們不需要為糧食發愁，朝廷的封鎖，還是對我們其他方面產生影響。”
“但是，如果我們有了連線外界的水路，擁有一支完全屬於我們自己的水運船隊。在朝廷的封鎖面前，我們就變相的多了一個保障。”
“再說了，一年如果真的能省下上百萬兩銀子運費。光這筆銀子，就可以讓我們組建一支規模龐大的船隊……”
大同知府王鵬，緊隨其後點頭贊同道：“大帥，下官完全支援軍師所說……按照普通運輸船的造價，一百萬兩銀子，絕對可以讓我們組建一支擁有數百運輸船的船隊。”
在周書源和兩雙目光的注視下，衛徵非常意外的搖了搖自己腦袋。
最後，才在兩雙充滿不解目光的注視下回答……
“軍師，如果真的只是組建商船船隊這麼簡單，本帥直接就把這封文書交給你進行處理就行了，哪裡還會費這麼大功夫，把你們兩個人都叫來。本帥實話跟你們說，本帥想要組建的不是商船船隊，而是藉著組建船隊的名義，組建屬於我們自己的水軍……”
“水軍……”兩個人瞪著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反問道。
在兩人眼裡，只有一個完整的國家，才有資格組建水軍，陸軍，騎兵….多個兵種。一旦虎豹軍組建水軍，那就是告訴朝廷，虎豹軍已經不甘於人下，早晚都會進行造反。
再說了，水軍不是火槍手，戰船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打造出來的火槍。沒有長時間的積累和生產，絕對不可能組建出一支水軍部隊。
所以，兩個人臉上剛剛閃過一絲不可思議，就被前所未有的凝重。
在衛徵注視下，軍師周書源，沒有絲毫猶豫的將自己心中擔心給說了出來。
面對組建水軍可能產生的一系列問題，衛徵並沒有氣餒，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因此而露出哪怕一丁點的失望。
深吸一口氣後，對著兩人分析道：“本帥剛剛也說了，打算接著組建船隊的名義，秘密組建水軍。也就是說，我們和朝廷真正翻臉之前，這支水軍都將是我們的秘密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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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戰船和水軍將士的擔憂，本帥認為，這完全不是問題….”
“不要忘了，如今的大明朝已經不是幾百年前的大明朝。只要我們手裡有銀子，就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沒有水軍將士，我們就用豐厚的軍餉到朝廷水師去挖人。沒有戰船，我們就到江南的造船廠去買。至於戰船上的武器，我們可以自己進行打造….”
“這麼算下來，你們認為，組建水軍對於我們來說，還有問題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