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打下去,或是勝利,或是死亡。但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勝利。”
咕嚕咕嚕,鐵鍋開了。
小九難得的親手給觀音奴盛了一碗肉湯,輕輕放下。
觀音奴注視小九良久,微微嘆息之後,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可能歸順朝廷。
是的,這樣的奇男子,怎會做朝廷的鷹犬。
他應該是天上的雄鷹,山間的猛虎,自由自在不受任何人的約束。
嘆息之後,觀音奴從懷裡掏出一塊金牌,輕輕的放在小九腳下。
“這是梁王府的金牌,只有大元貴胄子弟才有資格佩戴。”觀音奴小聲說道,“如果有一天你失敗了,這東西可以保你一命!見牌如見王,沒有人敢殺大元的王族!”
篝火下,牌子金光閃閃,上面刻著繁複的花紋精美的圖案。
“是真金的?”小九笑道,“那我可發財了,以後可以賣了換酒喝!”
“我說真的!”觀音奴正色道,“我本該殺了你,可是我覺得殺了你,我的心會難過,會不好受。這塊牌子,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小九看看對方的目光,發現對方清澈的眸子裡,滿是真誠。
“好,謝謝!”小九珍重的收好,從脖子上解下巴音送他的狼牙項圈,“我身上沒有可以送你的東西,這是我兄弟送我的,是他最珍貴的東西。現在我轉交給你,如果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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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觀音奴爽朗地笑道,“如果以後,我有難處,可以拿著這個信物找你。”說著,笑起來,“朱小九,記住,從現在開始你欠我一個承諾!”
“我是說,以後遇到的我的人,可以保命!”小九正色道。
“我不管!”觀音奴歡喜的笑了,“你欠我一個承諾!”
“九兒!”忽然,月牙兒那邊發出虛弱的呼聲。
小九趕緊走過去,把月牙兒抱在懷裡。
“怎麼了?”
月牙兒閉著眼睛,眉頭緊皺,“胸口難受,喘不過氣!”
小九在她後背上拍拍,“我們快到大都了,你堅持住!”
“九兒,俺心裡也難受,沒著沒落的!”月牙兒撒嬌道,“能唱個歌兒,給俺聽嗎?俺好久沒聽你唱過了!”
“好!”小九拍打她的後背,開口。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的哪兒也去不了,我還依然,把你當成,手裡心裡的寶!”
小九輕唱,那邊,觀音奴看著他,有些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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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濟南,又走了兩天。官路上的人漸漸多了,現在已經深入了蒙元的腹地。
滄海桑田,從大金崛起開始,這片北方之地,就再也不屬於漢家。
大都依然是天下的中心,南來北往的商人,官員,都透過此路,去往大都。
尤其如今年關將近,官道上長長的商隊絡繹不絕。除了漢人商人之外,那些衣著髮飾,明顯和漢人不同的色目人,也摻雜其中。
為了避免人多眼雜,小九的人早就脫下鎧甲,放在包袱裡,兵器也都藏好,他們看起來就像是一支普通的行人隊伍。
而觀音奴,始終帶著隨從,跟在小九的隊伍邊。
“再有半天就是到大都了!”胡青牛在馬車上說道,“九爺,在下多嘴,大都城不比其他,諸位兄弟千萬別惹事!”
“這是自然,你放心!咱們是來看病的,又不是來攻城的!”小九笑了笑,又對身邊的兄弟們吩咐,“進了城,野性都給老子收斂起來。”
“有人找茬怎麼辦?”華雲龍甕聲甕氣地問。
“有人罵你忍著,打你你挺著!”小九瞪他,“進了城,不許去賭坊,不許去妓院!”
“那俺帶的金子,哪裡去花?”華雲龍委屈的道,“九爺,這可是大都,怎麼也要讓兄弟們,解解乏!”
“就他娘你話多!”趙德勝罵道,“咱們是來給九奶奶看病的,不是來耍的,你這麼大人,哪頭輕哪頭重不知道!”
“好小子,有種!”華雲龍笑道,“他娘的等回了滁州,你看老子怎麼操練你!”
“怕你?”趙德勝不屑道,“打架,俺就沒怕過!”
隊伍漸漸前行,傍晚時分,看到了大都雄偉高大的城牆。
那座城,好似坐落在天地之間的一座關隘,巨大無比,恢宏大氣。
“這裡以前,是燕雲十六州!”胡青牛忽然開口,“後晉皇帝石敬瑭,把他獻給了契丹人,從此中原漢家失去了屏障!”
“早晚會收回來的!”鄧愈抿嘴道。
小九眼中閃著別樣的光彩,“收回來算什麼,還要打出去,有多遠打多元,讓胡人,再不敢窺探中原!”
胡青牛看看小九,嘴角掛上一絲微笑。
官道上,滿是擁堵的人群和車隊。
進大都要收稅,要層層檢查。與此同時,官路的周圍多了許多元軍騎兵,在長長的隊伍裡,警惕的看著。
周圍滿是喧囂,商人們低聲議論著,進城要交多少稅,顯然有些肉疼。
過了好久,長長的隊伍都沒有一絲鬆動。
忽然,前方雪地之中,一隊騎兵飛快的趕來。領頭的騎士,銀盔上帶著羽毛,身上穿著威嚴精美的鎧甲。
而這隊騎兵的方向,竟然是小九等人的地方。
“奶奶的!”華雲龍暗中警惕。
“別慌!”小九說道。
“不用怕!”觀音奴策馬到小九身邊,笑道,“接我的人!”說著,看看小九,笑道,“送佛送到西,你跟著我,一快進城!”
“謝謝!”小九道謝。
“謝謝就不必了,你現在欠我一個承諾,還有一個人情!”觀音奴笑道,“等你們進城了,我還要幫你找御醫,到時候你欠我兩個人情!”
小九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彪!”
“你才彪!”觀音奴瞪眼道。
這時,那隊騎兵也到了身前。
馬上的騎士翻身下馬,“參見郡主!”
“嗯!”觀音奴在戰馬上點頭,“帶本郡主和隨從進城,快點,累了!”
“是!”騎士答應,上門開路。
“讓開,讓開!”騎士們的鞭子落在人群之中,很快清理出一條道路。
小九跟在觀音奴的身後,盯著她的後背,隨她進城。
高大的城門就在眼前,那些檢查的軍兵對著騎兵首領行禮,根本不敢阻攔,一路暢通無阻。
大都,進來了。
城內,繁花似錦。
“你去哪?”觀音奴回頭問。
“自然有去的地方!”
“要我幫忙的話,派人到梁王府找我!”觀音奴嫣然一笑,“朱小九,你記住,你還欠我一個承諾!”說完,策馬消失在人群之中。
“彪!”小九咬牙說了一句,“找個客棧住下!”
“事不宜遲,在下連夜去師叔那裡!”胡青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