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嚴叔為呂布成功鍛造了大戟,呂布喜不自勝,當下執戟大舞起來。這讓身旁的嚴瓊,不得不避其鋒芒而連連退後。
但她終究是勇敢的,所以呂布擔心地問她時,她輕輕吹著氣,卻面色不改。
他感覺到了她眼裡有一種東西,這東西像織著絲縷,無形中纏繞著他。他現在好像是既渴望著她的這種眼神,但又惶恐著接受這種眼神。
“怎麼樣?賢侄!”出屋後,嚴準迫不及待地問道。他自然是希望能夠讓呂布喜歡,他的勞動心血才沒有白費。
“太好了!嚴叔!感謝嚴叔!”呂布抱揖拜謝道。
“難道就沒有你不滿意的地方?”
呂布見嚴準嚴肅地問道,便想了想,說:“就是感覺戟身稍短了些,也輕了些!”
“嗯,戟長一丈,重六十二斤,要是尋常人用,已經太長太重了!——好,賢侄先用著,待有真正上好鐵材,叔再給你鍛造一把!戟身再長一點,再重一點。”
“嚴叔,你就別費心了!這把長戟在手,已可盡展我武藝,何必再鍛造一戟!呂布言語無狀,還望大叔見諒。”
嚴準見呂布這般情狀,也就不再說了。當下並邀秦同一同喝酒。嚴瓊備了酒餚之後,突然不去,說:“爹,讓我也來陪奉先哥和秦同哥吧!”
“丫頭,有爹在這裡,還要你陪什麼?”
“丫頭想讓兩位哥哥,為爹解答難題!”
“什麼難題?又胡說了!”嚴準瞪大了眼睛,口裡吐著氣,吹得根根鬍子都在動盪。
這時呂布和秦同相互目視,他倆都有點納悶,嚴準真得會有什麼疑難不決的問題嗎?
“爹,你要是要求丫頭不胡說,那就讓丫頭陪著兩位哥哥!”嚴瓊又*了一步。
嚴準只好輕輕嘆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好吧丫頭!”他搖了搖頭,對她擺了個手勢。
嚴瓊做了個鬼臉,對呂布輕輕笑著,就挨著他坐。
呂布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就對嚴準說:“嚴叔真得遇到什麼麻煩了?”
嚴準似是躲著呂布的目光,眼睛看著天上,此時天上僅有一月牙兒,剛剛從雲層的包圍中掙脫。
“奉先哥,我爹以為青梅竹馬,一定就是好婚配!你怎麼看?”
嚴瓊的話讓呂布好生驚訝,這顯然是問婚姻方面的問題,天下女子能如嚴瓊這麼說的,恐怕也不會有幾個!他不敢看她投過來的灼熱的目光了。秦同看此情勢,也明白了幾分,大概是她爹要她嫁人,她卻不喜歡那個青梅竹馬的物件。那麼她會喜歡誰呢?
他的心裡震動了一下,呂布?!他明白了!
而且他也想起來先前呂布說過,幷州八騎之一的魏續。那魏續,不正是嚴瓊姑娘的青梅竹馬的表兄嗎?
“我?呂布愚鈍,只以為,青梅竹馬,將是好婚配的基礎,但未必一定都成佳偶絕配!”呂布說,頗有點惶惑的。
“爹,奉先哥也這麼說呢!”她笑容滿面地說,看來對呂布的回答很是滿意。
“丫頭,你還是少說點話,多敬些酒,喝醉了就先睡覺去!”嚴叔說。
於是嚴瓊就不說話了,舉起杯中酒,對呂布和秦同照了一眼,然後一飲而盡。由於喝得猛了,竟然大嗆起來。
呂布大生關切,連忙給她背上拍打了幾下,後來大概是發現自己這麼做不甚合禮數,這才收手,只是問道:“怎樣,好些了嗎?”
“沒事兒了!”她說。
“呂布賠罪,願受罰一杯!”他說。隨即舉酒,飲了一杯後,又罰了一杯。
秦同見狀,也要認罰,嚴瓊卻說,“這事罪在奉先哥,奉先哥既已認罰,秦同哥就免了吧!”雖說是被免了罰,但秦同心裡卻不好過。他再怎麼著,也不能嫉妒呂布,但是心裡不免不樂。
而這時呂布卻也沒閒著,這事罪在奉先哥,她為何這般說呢,呂布心裡在咀嚼這句話。
現在每次到鐵鋪上,總是在嚴叔的形象旁邊,閃出一張那有著黑色大眼睛的臉來,那不是特別俊俏的一張臉,但那絕對是富於魅力的一張臉。他也許是看習慣了,要是一天沒看到這張臉,他心裡就好像有些空落落的,這又是為何。
而且還有她的聲音,她的稱他奉先哥的聲音。他為此而沉醉了。現在他只要一閒下來,他就想著嚴叔,更想著嚴瓊姑娘了。
有時他會拿杜鵑姑娘來和她作比,他覺得嚴瓊姑娘跟杜鵑姑娘不一樣,他會特別注意到嚴姑娘的舉止言語,她的一顰一笑,可是他卻對杜鵑姑娘的這些都漫不經心,並不在乎。這也許就是區別。
可是他知道,她並不是自己的夢中女孩。
這就是特別讓他困惑的地方。那麼嚴瓊姑娘和自己的夢中女孩的區別呢?他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只有夢中女孩才是自己最蜜甜的痛苦。
“奉先賢侄,你覺得我表侄魏續,能稱得上是英雄嗎?”嚴叔飲了一杯酒之後,突然問道。
“這……應該可以稱英雄,但這種英雄,大多數英勇奮戰的將士都屬此!”
“那麼你認為的極少數英雄,又是誰呢?”
“像董仲穎、丁建陽,可為當世英雄!”
“奉先賢侄,你有沒有想過,你和他倆相比,又會如何?”
“呂布未曾這般想過!”
“要是大叔讓你這麼想呢?”
“呂布以為不如他們太多了!”
“不,奉先哥才是當世英雄!”
這話是嚴瓊說的,她搶在老爹的前面說了。這話從嚴瓊的口中說出,讓呂布甚是震動。“不,嚴瓊姑娘,呂布立功甚微,也只參加此前朔方一役,又豈敢稱英雄?”
“英雄不必看戰功,也不必看參戰的次數!英雄是人傑,是在人群中的龍!”嚴瓊又說道。說了,她還喝酒。
她倒把自己先灌醉了。然後那美麗的頭,就伏在了案上。
“這丫頭任性,讓兩位賢侄見笑了,我先扶她進去,你倆稍候,我就來!”說著,就扶著嚴瓊進屋去了。
呂布裝作一如平常,跟秦同隨意敘話,但他也發現秦同有所思。好在嚴叔很快就出來了,然後也將一段心事說出。
“你們也看出來了吧,丫頭情緒不對,是吧?事情是這樣的,我那表侄魏續,就是丫頭的表兄,比丫頭大了兩歲,和丫頭倒曾是青梅竹馬。他父母幾日前跟我提起這事,希望能夠兩家結親,親上加親。我答應他們跟丫頭說說,可是丫頭死都不肯……”
秦同試探問道:“莫非是嚴瓊姑娘不喜歡她表兄?”
“那也不是!近兩年他們是極少相見,不過以往感情還是融洽的。我以為,應該是丫頭新近偷偷愛上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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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上誰了呢?”秦同又接著追問一句。
這一回嚴叔不說話了,呂布也不說話。秦同看著他倆突然變得嚴肅的樣子,也不說話了,只是把眼前杯中的殘酒,一仰頭,喝得乾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