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就屠了那個小野村嗎？”王晟突然開口問道。
“屠村？”公輸固一臉震驚地看向王晟，“你在說什麼？我們怎麼可能會做那麼殘忍的事情。”
“可是昨天晚上我們看到村子燒起來……”屈恬弱弱地出聲說道。
他在楚國的高層圈子名聲是極其糟糕，所以現在就非常得沒有地位。
“你說那個啊。”公輸固解釋道，“我們將那些野村村民趕到了期思邑找地方安置了之後，那些極其易燃的村落，當然就一把火燒了唄，留著太危險了，容易給山賊做山寨。”
“失禮了。”王晟對公輸固說了聲抱歉，然後就不再吭聲。
還真的老實了啊……
“那你們之前在路上有遇到過喪屍嗎？”歐陽比劃了一下，做了個鬼臉，“就是那種看著很恐怖，會吃人肉，然後用一般手段打不死的那種。”
“呃……”公輸固愣了片刻，然後點點頭說道，“活屍是麼？遇到過，不過不是只要斬首就能將其斬殺嗎？”
熊中和歐陽對視了一眼，歐陽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說，“接下來的話由你來說的話會更加合適”。
熊中點了點頭，開始組織起措辭。
“怎麼了嗎？有什麼不對嗎？”公輸固問道。
“我們遇到的，可能不是同一種喪屍……”熊中說道，因為受歐陽的影響，他也開始稱呼這些怪物為喪屍。
“當然，在第一夜和第二夜的時候，我們遇到的其實也是一樣……就是斬首就能解決的型別。但是從第三夜開始，這些喪屍就沒有那麼明顯的弱點了，直接砍下腦袋並不能將其直接滅殺，他們的身體還會繼續移動，唯有用火燒滅才能將其完全消滅。”
公輸固露出有些凝重的神色，問道：“公子的意思是說，這些活屍……變得更強了？”
“正是如此。”熊中點了點頭，“而且昨天晚上，也就是第七、第八夜的樣子，我們遇到的那一批喪屍，甚至在斬下手臂之後，還會長出非常駭人的觸手，就像以前在海邊見到的章魚一樣，非常堅韌，尋常刀劍難以將其砍下。”
“……”公輸固沒有說話，眼睛不停地在左右擺動，看樣子是在思考，思量這個訊息對之後的事情會有多麼大的影響。
眾人沒有開口打攪他，也在各自在思考著自己的事情。
良久，公輸固抬頭說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告訴老師的。除此之外……公子，雖然這麼說有些不太合適，但是……你們還發現其他能夠殺死這些怪物的辦法嗎？”
熊中看了一樣歐陽，然後開口道：“歐陽先生說，還能夠用鹽，用鹽的話能夠讓這些喪屍變得更加遲鈍，最後脫水死去。”
“竟然是鹽？！”公輸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確實，鹽確實很有可能成為一種有效的剋制手段。鹽鹼地里長不出瓜果蔬菜，水蛭螞蟥也會因為鹽而死，鹽剋制了諸多生物，當真是極有道理。”
公輸固打量了一下歐陽，然後鄭重地行了個禮，說道：“多謝歐陽先生！這可是救天下蒼生的辦法，多謝了。”
“呃……
客氣了。”歐陽的表情有些尷尬，語氣略微遲疑地說道，“實際上要用的鹽非常多……可能準備就要準備老半天。”
“無妨能夠有有效的辦法，就是一件好事。”公輸固點了點頭。
歐陽見對方這麼興奮，也不好打斷他的幻想，繁重經歷幾次實戰之後，他們就會明白，還是火油更加好用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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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你們不能過來！”一個渾厚的聲音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人都要死了！那有什麼能不能的，讓開，讓我們吃點東西！”一個略顯疲態，但是又有一些沙啞的聲音吼道。
“這是我們的食物，從來沒有強搶他人食物的道理！”渾厚的聲音繼續勸說道，只是聽聲音似乎已經開始有些憤怒了。
“什麼你們的我們的，被我們看到就是我們的，你們這群看上去斯斯文文狗貴族，不要攔著我們！不然，要你們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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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晟開口問道：“要不要去幫幫那些公輸家的弟子啊？”
“沒必要吧，公輸家弟子能力不弱，即便是正規軍隊也沒有他們那麼強的戰鬥力，應該能處理的。”熊中開口道。
但是話音剛落，就聽見了衝突擴大的聲響，刀劍砰砰作響。
“失禮了！”
“混蛋，竟然敢傷我？！鄉親們，搶了這群龜孫！這些傢伙有食物啊！”
說完，騷動變得更大了，聽動靜似乎公輸家的人已經沒辦法防禦住了。
“去看看吧，太吵了，有些讓人火大。”歐陽從地上爬起來說道。
“歐陽先生？嗯，也好，一起去看看。”熊中點了點頭，叫起了已經開始打起鼾聲的公孫朝。
來到起爭執的地方，歐陽看到了有二十幾個略顯痞氣的青年被公輸家的子弟給擊倒了，雙手捆著繩子，倒在地上，嘴巴裡還塞著抹布，發出了“嗚嗚”聲。
“這是什麼情況？”
原本打算支援的熊中等人一臉懵，本來以為公輸家已經要頂不住了，誰知道最先頂不住的，是這群打算搶食物的青年。
而且捆繩子什麼的也太利索了吧，這就已經捆完了？
“公子。”公輸固走了上來，問道，“要不要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老師一般會怎麼做？”熊中沒有做決定，而是問起了公輸班的習慣。
“老師一般都是按照楚國的貴族律法行事的。”公輸固解釋道。
“楚國的貴族律法，那是什麼？”王晟看向了在場唯一一個看上去比較好欺負的貴族問道。
“楚國貴族治理封邑律法。”屈恬為王晟解釋道，“貴族在封地是受到律法的約束的，不能肆意妄為，不能隨意殺人，如果治下的百姓犯了罪，貴族能夠根據貴族律法來給百姓定罪。”
“但是……如果依照貴族律法來的話，未免也太殘忍了吧？”公孫朝這時候開口說道。
公輸固點點頭，認可了公孫朝說道話：“是的，所以我才問公子要不要審問他們。”
“殘忍，有多殘忍？”王晟有些好奇。
“意圖對貴族搶劫，並且多次勸告不聽的人，要被處以斷掌之刑。”熊中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情節嚴重的情況下，左手掌和左腳掌都要各劈下一半！”
“什麼？！斷掌？”王晟愣了一下，正打算再說些什麼，卻被歐陽按住了。
“先不要吭聲，你到後面去，這裡有我。”歐陽對王晟說道。
剛剛王晟憤憤不平的時候，地上躺著的那幾個青年的眼睛就一直在看著王晟，他繼續呆在這裡的話，很有可能影響到熊中的判斷。
“是，我明白了。”王晟點了點頭，離開了這裡。
他知道歐陽的貴族身份其實很扯淡，和自己差不多，本質上其實是一個平民，所以只要歐陽留在這裡，也就不用擔心貴族會對這些青年做出什麼特別過分的事情。
而且比起他自己人微言輕，歐陽說話的分量還是很重的。
“鬆開惡首。”熊中見王晟走了，便開口對公輸固說道，“我簡單審問幾句。”
“是！”公輸固對一個弟子使了個顏色，那個弟子將一個青年嘴裡的抹布拿了出來。
結果，青年剛能說話，就大聲得叫喊了起來：“這位大人！冤枉啊！大人！我……”
“把他的嘴堵上，處以斷掌之刑。”熊中沒有理會青年，直接冷冷地說道。
公輸家的弟子將抹布又塞了回去，按住了青年的身子，對他的手掌砍下了一半，只留下了大拇指和食指。
頓時獻血流了一地，青年發出了嘶啞的“嗚嗚”聲，像是在慘叫。
“你們也都看見了，我的時間並不寬裕，而且你們本就是一群戴罪之人。接下來的事情，我問什麼你們就說什麼，不允許多說一句廢話。”
熊中的語氣冰冷，彷彿是一個正在下達命令的領主。
熊中掃視了一眼，隨意地點了一個青年說道：“就他了。”
一個公輸家弟子將他空中的抹布拿掉，這一次果然沒有再多說廢話。
“我問你答。”熊中說道，“你們是哪裡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們是霍邱邑的楚民，霍邱邑被一群吃人肉喝人血的不死怪物攻擊。他們從南方來，所有的村民在受傷之後，都變成了怪物。萬般無奈之下，我們只能一路向北走。逃了幾天幾夜，一路上碰到不少被襲擊的野村，找了些糧食，勉強餬口。”
“被襲擊的野村？被什麼襲擊？”熊中繼續追問道。
“應該就是那些怪物……”青年的聲音有些發顫，“我們看到好幾個野村裡面都沒有活人，到處都是鮮血，而且食物都沒有帶走。雖然不多，但是也夠我們吃的。”
“你們是什麼時候到這些野村的？”歐陽突然出聲開口問道。
“……”青年沒有回答，而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熊中。
沒有熊中的命令，他不敢多說廢話，也不敢隨意回答別人的問題，生怕被處以斷掌之刑。
“回答他。”熊中揚了一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