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佳佳顯然也沒料到在這裡會撞到陳言，她起先一愣，旋即飛快的掃了眼學生打扮的楚天雪，秀眉一皺，站在了原地。
陳言也停下了腳步，靜靜看著她。
燕天明看到這詭異一幕，委實有些收不了，他拿出一包煙在二人眼前晃了晃，歉意一笑，旋即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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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天明走後，林佳佳開口道：“那天......收拾的匆忙，你還有不少東西沒拿走。抽空來一趟家裡吧。”
“嗯。”陳言點點頭，旋即問道：“家裡一切還好？”
“媽不在，你也不在，安靜了許多。”林佳佳道。
陳言聽到這句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林哲還活著。”林佳佳道：“他怎麼說都是我的表弟，放心，我是不會動他的。”
陳言認真道：“放手去做。有需要的話，我會出手。”
聽到這句話，林佳佳一直冷若冰霜的臉陡然湧起一抹微笑。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在越過陳言的時候，她有意無意的掃了眼楚天雪：“這位是？”
“家裡的妹妹。”陳言道：“一些私事。”
“嗯，萬事小心。”林佳佳又看了眼楚天雪，這才款款離開。
從那位美到妖孽的姐姐出現時，楚天雪腦子就陷入到了一片空白之中。以前的她雖然內向，但對自己的美貌十分自信，可在林佳佳的面前，楚天雪連自卑的資格都沒有。
她感覺自己渺小如一粒塵埃，而且聽著陳言與林佳佳攀談的語氣，彷彿二人的關係還不一般。
“那個......陳老師，你跟那位漂亮姐姐是什麼關係？”楚天雪試探道。
陳言也沒想那麼多，道：“她是我的妻子。”
此話一出，楚天雪臉色一片蒼白。
她緊咬嘴唇，‘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陳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還以為小女孩被剛才打架的場面嚇到了，聳了聳肩，道：“楚同學，有一件事，你介意告訴我嗎？”
“這要分是什麼事了。”楚天雪悶悶道。
陳言問道：“剛剛在包廂裡，你為什麼會生出殺死他的想法？”雖然一個備受欺凌的人會對施害者下狠手。但楚天雪既然能在學校讀書，就說明她的心智沒有出問題。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竟然將殺心付諸於實際，實在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了。
楚天雪沉默許久，道：“陳老師，你知道嗎？很早以前，有一個男孩子喜歡我，那時的我雖然害怕，但還是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了他——後來這件事被楚源發現了，那天晚上，男孩平靜的生活被楚源撕的四分五裂。”
楚天雪抬起頭，用哀婉的眼神看向陳言：“我害怕，害怕這件事會發生在你的身上。”
她這句話在陳言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浪。
這個孩子......之所以要殺人滅口，原來是在擔心我嗎？
他頓了頓，嘆了口氣：“那個男孩呢？”
“消失了，那天晚上之後，我就沒見過他。”楚天雪悽慘一笑：“我試過報警，可每次結束通話電話，楚源都會痛打我一頓。你說，還有什麼事是他不能做的呢？”
她又道：“陳老師，你惹了楚源，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
楚天雪看著陳言，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
“放心，我對他們很有用，暫時，是不會殺我的。”
陳言本能的抬起手放在楚天雪的腦袋上，這次後者並沒有避開，而是閉上眼睛，有些享受此間的時光。
時間彷彿靜止下來，可惜，一道不協調的尖銳嘶吼打破了此間寧靜。
“狗男女，你們死定了！”
身後，是半個身子都染了血跡的楚源，他抄著一把砍刀，雙目赤紅的看著陳言與楚天雪。
他喊完，扭頭對旁邊一位抽著雪茄的微胖中年人道：“古爺，就是他們！”
這位微胖中年人穿金戴銀，一副暴發戶的氣質。儘管前幾日剛被燕天明修理了一頓。可臉上絲毫不見灰敗之色，反而越活越滋潤的樣子。
樓道裡的燈打的是暗色調，古爺沒有看清陳言的背影，他點點頭，眯著眼看向二人，慢絲條理道：“朋友，你把我認得弟弟打成這副模樣，還搶了他的妹妹。不說點什麼過不去吧？”
“快走！那是萬仙樓的老闆！”楚天雪看清了古爺的樣子，身子顫抖道：“後面有一個通向外面的玻璃門，右拐就是停車場。一會兒你只管我，我來擋住他們。”
陳言嘆了口氣。
多麼善良的孩子，即便身處險境，也不忘替別人規劃逃跑路線。不，說是善良似乎太淺顯了些，就好像逃跑本身已經成為了楚天雪的本能，讓她無時無刻不在想這些事情。
這麼多年，真是辛苦她了。
身後的古爺神色不善道：“轉過身來！讓我看看你是什麼路子！”
陳言聽到這句話，輕輕拍了拍楚天雪的後背，示意她放輕鬆，旋即慢慢轉過身來。
就算這裡的燈光再黑，就算古爺的眼睛再瞎，在看到陳言的側臉時，他起初臉色冒起一團疑惑，接著眼睛陡然瞪大。
“你你你你你！”他指著陳言，抖若篩糠。
沒辦法，那晚陳言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他根本沒理由忘掉他的臉！
“好久不見了......古爺，是嗎？”陳言從陰影中走來，面帶冷笑。
得得得得。
一向囂張跋扈的古爺竟然當眾打起了牙顫，他一溜煙跑了過去，一邊擦著頭上的汗水，一邊小意道：“天黑沒有看清，您怎麼來了不跟我說一聲？”
“我說了啊。”陳言眼中笑意不減：“不是跟你打了聲招呼，要包八層嗎？”
古爺恍然大悟道：“原來燕少說的貴客是您啊！嗨呀！陳爺您早說啊！別說八層，只要您開口，整個萬仙樓我都能給您空出來。”
此話一出，滿堂皆寂。
楚天雪瞪大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