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我有朋友陪我噠...”
“哦？零兒第一天就交到朋友了？”
母親故作驚訝地看著零兒。
“嘿嘿！我還交到了三個！膩害吧！”
“厲害厲害，都是些什麼樣的朋友啊？”
母親笑眯眯地看著零兒，成功轉移了話題。
零兒開心地手舞足蹈地講述著今天交的新朋友。
其中描述最多的當然還是辰星。
畢生所會的所有好的詞語，全都用來形容他了。
越說越開心，最後徹底忘了要自己回家的事情。
晚上十點，零兒開心地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辰星好像就住在樓上誒...”
心裡想著，辰星的臉彷彿就印在了他天花板上。
零兒看著他開開心心地睡著了。
而辰星則是面無表情的蹲在衣櫃裡，
依舊是拿衣服緊緊裹著自己。
小臉上有一道清晰可見的巴掌印。
吃晚飯的時候，又捱打了。
理由是...沒有理由。
好冷...
連續兩個晚上，蜷縮在衣櫃裡，辰星的身體已經有點受不了了。
疲憊，麻木，僵硬。
後半夜，他根本就睡不著！
身體從衣櫃裡滾出，蜷縮在地上，一動不能動。
過了好一會，才痛苦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可哪怕身上傳來劇痛，他也只是皺著眉頭，
張了張嘴，沒有出聲。
他必須想個辦法，度過寒冷的夜晚。
但是房間裡什麼也沒有。
只有衣櫃裡那幾件根本不保暖的衣服。
突然，他想起了客廳裡，門口衣架掛著的那貂皮大衣。
那是他叔叔的。
每天回家，都會把它掛在客廳，出門穿上。
那衣服毛毛的，看上去很暖和！
於是辰星躡手躡腳走到了客廳。
走到了那衣架面前，伸出了凍的通紅的小手。
太高了！夠不到！
辰星咬了咬牙，屏息豎起了耳朵，
想聽聽叔叔的房間裡有沒有動靜。
便聽到了一聲拖拉機一般的呼嚕聲。
心裡松了口氣，輕輕搬過來一個椅子。
爬了上去伸手夠到了那件衣服，
心裡頓時一喜，卻在下去的時候，突然踩空。
溫柔的月光有那麼一瞬間，照亮了他的眸子。
那眸子中，滿是絕望與驚恐。
“砰！”
辰星重重摔在地上，
膝蓋傳來的劇痛令他下意識想喊出聲音，
卻強行皺著眉頭把聲音咽了回去，
眼淚啪嗒落在了地上。
“咚咚咚...”
心臟瘋狂地跳著。
辰星害怕地渾身都在顫抖。
對於他來說，被毆打並不可怕。
可怕的是，等待毆打來臨之前的那種漫長。
好在，拖拉機般的呼嚕聲沒有停下。
辰星這才松了一口氣，過了好一會，才忍著痛從地上爬了起來。
把椅子搬回原來的地方之後，
趕緊抱著那貂皮大衣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房間裡。
蹲在衣櫃中，
成年男性的衣服，足以蓋住他整個嬌小的身體。
衣服上還殘留著菸草留下來惡臭味道。
辰星聞著有些嗆，
但是...
“好暖和...”
辰星咬了咬牙，即便很暖和，他也不敢睡覺。
他怕不小心睡過頭，被發現自己拿了衣服取暖。
絕對是一頓毒打。
所以他要在差不多的時間，把這件衣服，原封不動的放回衣架上。
身體很暖和，心卻很冷。
失神地看著天空之上的明月。
不禁思考著：
太陽公公為什麼要下班，
如果他不下班的話，就好了...
那時候的他還不懂的太陽的原理，
只是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白天最好下一秒就到來，
結束這漫長的夜。
然而這夜彷彿越熬越長...
終於，在天空破曉之時，
辰星，有驚無險的歸還了那件衣服之後。
再次喝下那碗續命白粥，趕緊出門。
還沒下樓，就聽見了樓下零兒的聲音。
“蕪湖~上學啦！爸爸，快快快！”
“寶貝今天怎麼這麼積極？”
爸爸在門口穿著鞋子，笑著問她。
“哼哼~因為我的好朋友們在等我~”
“哦？好朋友啊...好了，出發！”
“粗發！”
辰星站在樓梯口，從樓梯的縫隙，看見了小零兒一家。
他沒有下樓偶遇。
而是靜靜等著他們離開。
不知為何，一種異樣的情緒，
讓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與零兒相見。
可能是自卑，可能是羨慕，可能是嫉妒？
他自己也不知道。
就是不想見。
不過到了學校之後。
零兒一看見辰星，就伸出了小手，開心的衝他打著招呼：
“辰星~早呀！”
“早。”
辰星坐下直接睡覺。
零兒：？？？
“唔...”
嗚嗚...我的好朋友今天早上只和我說了一句話
嗚嗚嗚...
“冷不冷呀...”
零兒看辰星的臉凍得紅紅的。
因為他是自己吹著冷風一路走來的。
便從自己的小書包裡，把自己的圍巾拿了出來。
輕輕矇住了辰星的腦袋。
辰星太困了，甚至都沒感知到這一切。
“唔...好像不太對...”
零兒看著有點奇怪，那圍巾蓋在辰星頭上，感覺他像個死人...
“算啦...暖和就行~”
連續兩節課過後，辰星一直趴在桌子上睡覺。
下課的時候，那些小女生見他睡得這麼熟，也沒來打擾他。
但零兒卻有點坐不住了...
嗚嗚...我想上廁所...辰星！你快醒來呀！
零兒想出去，就必須從辰星的座位上出去。
這就是坐在裡面的弊端。
當然她也可以踩著桌子出去。
但是...老師不讓踩桌子！
前兩節課宋宸很好的做了一個示範。
他下課的時候，踩在桌子上，高舉著書本：
“我要起義！我要人權！我不要坐在講臺邊！”
當然是在老師不在的時候耍寶，逗得大家哈哈直笑。
然後班主任大人剛好路過，他就確實沒再坐在講臺邊了。
他一直站邊上，桌子椅子全被沒收了...
可把零兒嚇壞了。
死也不敢踩桌子了。
“唔...”
零兒看了一眼辰星，他趴在桌子上，後背離椅背有一定的距離。
自己可以跨過去？
就算可能跨不過去，她也必須跨...她可沒辦法再憋一節課了。
其實那是辰星給她留出來的位置。
他不知道自己要睡多久，所以屁股只坐了一半。
剩下一半就是為了讓零兒這種時候鑽出去。
還沒下課的時候，她就一直琢磨著，
如何能在不打擾辰星的情況下，走出去。
下課後，零兒踮著腳，輕輕抬起了自己的腿。
從辰星的背後穿過，雙手扶著桌子。
輕輕一蹦，右腳離地，左腳落地！
奇蹟般沒有碰到辰星！
“蕪湖！”
零兒開心地看了一眼辰星，她成功了！
多虧了辰星營養不良比較瘦...
趕緊一路小跑跑進了廁所。
“誒？零兒？你怎麼出來的？”
宋宸納悶地看著零兒。
“唔...我...”
零兒臉色一紅，有點不好意思道：
“我從他上面跨出來的...”
“哇！你居然能跨出來！好厲害啊！”
宋宸一臉驚訝。
“唔...嘿嘿...還...還行叭~”
零兒抿著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再來一次，我看看你怎麼跨的。”
“唔...好！”
說罷零兒便開心地跑到了辰星的旁邊，
輕輕抬了一條腿，又穿了過去。
“喔！還能這樣！”
宋宸宛如發現了新大陸，好像零兒跨過去之後，他也想來兩下。
在辰星上面反覆橫跳，想想就好玩...
然而就在零兒打算輕輕一跳的時候。
“叮！”
上課鈴突然想起，整個班裡突然猛地動了起來。
有個人不小心撞到了零兒。
“啊！”
零兒腿一軟，直接卡著辰星坐了下去。
辰星被零兒從後面一擠，
本來他屁股就只坐了一半，
零兒這一坐，直接把他另一半也擠掉了。
“鐺”一聲！
辰星的下巴重重磕了一下桌子，屁股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一聲悶響，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
齊刷刷的回過頭來。
“唔...”
零兒有些顫抖地坐在辰星的椅子上。
看著坐在自己腿的中間的辰星。
完...完蛋啦...嗚嗚嗚...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