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驤眼皮子一跳。
明智地轉移了話題。
“殿下的船隻準備靠岸了，我們上去接應一下殿下吧。”
語罷，毛驤率先上前。
何深澹澹一笑，“諸位，走吧。”
他緊跟在毛驤身後離開。
徐海冷哼一聲，甩了一下袖子，也跟了過去。
船隻很快靠岸，上面大明的旗幟飛揚。
朱標一身戎裝，從船上下來。
身後緊跟著大明的將士，將船上的倭寇一一押了下來。
楚肖沉默地站到何深身邊。
“做得不錯。”何深笑著誇道。
他當時沒有上船，卻也聽秦飛說了當時船上的事情。
潛伏在一群海盜中，絲毫沒有引起他們懷疑。
順利將倭寇的消息傳遞出來。
楚肖的神情依舊很冷澹，但是神情卻緩和了些許。
何深將視線再次落在朱標的身上，澹笑道：
“恭喜殿下，成功清剿倭寇。”
“殿下英明神武，這些倭寇，只怕是一聽聞殿下的聲名，就嚇得抱頭鼠竄了。”
岸上等候的，都是濟南府內的大大小小的勢力。
這會爭先恐後地上前恭維，滿嘴都是誇讚的言辭。
討好之意，溢於言表。
何深沒有擠著上前。
朱標現在還住在他府上呢。
他也不需要像他們一樣，急著在朱標面前露臉。
“諸位謬讚了。”
朱標只是向他們頷首致意，接著走到何深面前。
何深旁邊站著的，正是徐海與毛驤等人。
“何大人，毛大人。”
毛驤是朱元章的心腹，故而朱標與毛驤，還是有幾分相熟的。
“恭賀太子殿下。”
朱標擺了擺手，“這裡面，少不得何大人與這位楚肖俠士的功勞。”
話雖如此，朱標臉上的笑容卻燦爛得很。
何深敏銳地察覺到，朱標與那些將士的變化。
身為大明的太子，朱元章一直很用心培養朱標。
可朱元章也太緊張朱標了。
以前的朱標太過仁善。
這種仁善，放到武將的眼裡，那就是軟弱。
武人最瞧不起這一點。
可現在，朱標身上有了殺氣了。
那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人才會有變化。
不是只殺一兩個人，而是在血淋淋的戰場上沾染的煞氣。
而那些將士，剛來濟南府時，對朱標是表面的尊敬與客氣。
現在卻有幾分發自內心的信服與追隨。
何深笑了一聲，“殿下，皇上如果看到這一幕，會很高興。”
這就是朱元章讓朱標負責這次清剿倭寇的用意。
朱標明白何深的意思，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只是，他沒有說話，被押解下船的倭寇，看到了楚肖，一個個破口大罵起來！
尤其是其中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
神情猙獰，似乎是想上來找楚肖算賬。
“楚肖！你這個白眼狼！我們兄弟三人待你不薄，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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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得好死！遲早天打雷噼！”
絡腮鬍子大漢直接朝楚肖吐了口唾沫。
“我呸！”
楚肖沒有說話，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何深微微眯起眼睛，有些不悅。
再怎麼說，楚肖也是他的人，是為他辦事。
被人當眾這麼咒罵，算怎麼回事？
“這位是……”
旁邊一位將領代答道：“那群倭寇的三當家，叫齊老三。”
說話的將領還順便給了齊老三一腳。
“老實點！”
“齊老三是吧。”何深一挑眉，走到齊老三的面前。
“楚肖本來就是本官的人，何來背叛你們一說？”
何深輕笑，上下打量一番齊老三，目光冷然又輕蔑。
“不過是你們自個蠢罷了。”
“他不僅不會不得好死，他立了功，本官還會好好賞他。”
話落，何深不看齊老三及其難看的臉色，揮了揮手。
“押走吧。”
…………
“明日孤就要回京都覆命，何大人可要一同回京？”
何深正在喝茶，差點被朱標這句話嚇得噴了出來。
“咳咳！”何深被嗆到了。
“咳咳！殿下，殿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深驚愕地看著何深。
好端端的，怎麼想讓他一同回京都？
朱標輕咳兩聲，“軍工廠現在不是已經穩定下來了嗎？”
現在軍工廠已經正式步入正軌。
不需要何深天天在這裡守著。
哪怕何深離開較長的一段時間，也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那下官也應該是回和州城。”
何深微微眯起眼睛，心裡有了猜測。
“殿下，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何大人果然敏銳。”朱標沒有否認，嘆了口氣。
“父皇用不了多久，就會將何大人召回去了。”
何深眉心一抽，有了不好的預感。
“殿下何出此言？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猶豫片刻，何深試探性地問道：“與我有關？”
“那倒不是。”
聞言，何深松了口氣。
然而朱標的下一句話，讓何深繃緊了神經。
“是藍玉，父皇可能要對藍玉下手了。”
朱標眉頭皺起，想起這段時間京都的事情。
還有從北邊傳回來的訊息。
“何大人在濟南府，父皇又有意將訊息隱瞞下來，所以何大人可能還不知道。”
“藍玉與四弟在北邊對付蒙古。”
“可原本藍玉應該去支援四弟，他卻遲遲沒有抵達，還不斷地問朝中要糧食。”
“後來又……”
朱標嘆了口氣，“又大量收刮錢財。”
“父皇雷霆大怒。”
藍玉的軍隊拖延著沒有支援，還不斷要糧食的事情。
何深在濟南府辦軍工廠前，就有所耳聞。
只是……
沒想到這傢伙膽子這麼大。
當時的朱元章已經很不滿了。
藍玉竟然還敢如此行事。
也不知道該說他是過於囂張，還是太蠢了。
“所以，皇上近期是要處理藍家？”
朱標點了點頭，“父皇在暗中收集證據。”
“估計……也就這個月的事。”
何深“嘖”了聲。
看來的確是很快了。
此事，算是何深的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畢竟，歷史上，藍玉本就被朱元章抄家。
藍家上上下下，數百人，全部被斬殺。
甚至直接為此，廢掉了丞相之位。
不過，現在歷史軌跡已經被改變。
藍玉倒是，還走上了原來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