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莊園外。
何深親自帶著僕人侍女來迎接。
場面話,那是一句也不少。
畢竟是上司。
可是登堂入室之後,那就不一樣了。
圓桌上。
六人聚首。
嚴家兩位後輩,站在嚴誦的後面。
鄧伯坐在主位,雖然他現在並無官身,但是在官場上的能量,就跟他的肚子一樣大。
左手邊是何深,他此刻的眼神不太友善。
右手邊,嚴誦。
其餘亂排,剩下的三個人,都收過何深的錢,勉強四對二。
優勢在何深。
“既然大家都聚齊了,我這人比較直接,就直說了。知府這個位置,說好了大家一起選,輪流坐,我何某年輕,資歷最淺,一直都是捧你們上去座,現在一聲不吭的內推阿樂上臺,嚴誦你還有沒有把鄧伯放在眼裡!”何深開門見山,直接開衝。
絲毫不給嚴誦面子。
哪怕對方是知府。
那也是他花錢給他捧上去的,現在倒開始裝起來了,他最看不慣。
眾人見何深都開團了,也不猶豫,紛紛指責。
除了鄧伯外,炮口齊刷刷的對準了嚴誦。
直呼齊名道:“嚴誦,這次是你理虧,我看阿樂這屆就算了,咱們重新選,阿樂還年輕,他有的是機會,你著什麼急啊!”
“哼!”嚴誦鼻子一歪,哼道:“當初說的是咱們幾個內推,我推阿樂有什麼問題?”
“你們若是有人選,也可以推,我有阻止過嗎?”
“還有你,張籠基,你一個賣炊餅的,當初不是我提拔你,現在你還在長樂街上賣炊餅呢!”
“現在你都敢拆我臺子了?”
大老們的爭論,往往樸實無華,互揭老底。
嚴誦一直迴避著何深,並未正面交鋒。
而是把話題一直轉移到了其餘幾人身上。
比如張籠基,年輕那會是賣炊餅的,外號“炊基”後來成了青州城有名的混混,又被鄧伯看重,加上嚴誦提拔,逐漸成為了青州城的風雲人物。
地方財閥。
但這些還不夠,後來何深幫助此人撈了不少錢,才能夠加入這種會議。
不然真輪不到他開口。
所以是堅定的和州派。
“好啊,既然讓我內推,那我就推何深何大人,這些年青州府的一切,都是靠著何大人得來的,要能力有能力,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你們誰比得上?”炊基環視一圈,最終還是放出了何深這條大魚。
何深這一次也是有準備的,以進為退。
他出來選,壓迫嚴誦放棄連莊的打算。
然後再扶持一個傀儡上去,這樣就完美解決了。
一旦嚴誦下臺,那麼等待他的就是清算。
時間很長,慢慢蠶食,用不了幾年嚴家就得完蛋。
“哈哈.....”
這時,鄧伯忽然笑了起來。
笑聲很慢,聲音中還夾雜著一股不屑。
他抬眼看著炊基,冷笑道:“阿基,你覺得有錢就能買到一切?”
“要不我贊助你一些錢,你買個布政吏,來罩著大家如何?”
一句話,就讓炊基沒了聲音。
戰鬥力太差。
還得何深親自來接招。
他早看出來,嚴誦跟鄧伯是一條心,決心要搞垮和州城,或者說是搞垮他的勢力,奪下和州城。
“錢當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那是萬萬不能的!”何深頓了一下,看向鄧伯,緩和道:“您老這些年,一直在青州城,已經好久沒來和州城逛逛了吧,不如今天就先到這兒,我請諸位,進城慢慢聊如何?”
隨即他又看向了嚴樂功,玩笑道:“聽說樂哥喜歡釣魚,我們和州城內有一家室內釣魚場,留下來玩幾天?我親自作陪!”
“好啊!”阿樂臉上出現一抹奇怪笑容。
何深也不在意,起身請大家一同進城。
鄧伯都下場了,再聊下去就是撕破臉。
何深不著急,朱標回來之前,將這件事情搞定就行。
其餘人就更不著急了。
最怕的就是當眾撕破臉,自然緩和一下氣氛,慢慢聊下去,溫水煮青蛙。
可惜煮的是自己。
何深親自帶這些人進城,送進各大會所玩了一遍。
當然,鄧伯還有嚴誦爺孫三人沒跟來。
晚上。
招待中心。
青州一行人,聚在一起。
“鄧伯,您不能再猶豫了,支援阿樂當選知府,對我們沒什麼好處,只會壯大嚴家,不如讓何大人去選,反正他一直在和州也不出去,青州城還是咱們的,錢也一文不少,多好的事啊!”炊餅此時還在努力勸解。
沒辦法,他剛剛收了何深一萬兩的銀子。
拿人錢財,自然要幫人辦事。
鄧伯挺著大肚子,默然道:“你們只看眼前的利益,不看長遠發展。”
“他何深,終究不是我們青州的人,讓他一家獨大?”
“哼!”
“不可能的,選阿樂,支援嚴家,就是為了打壓何深,做到一個平衡。你們難道都沒看出來,現在何深已經不把青州府放在眼裡了,再這麼放任下去,大家都沒好處。”
鄧伯,一個八十歲的老人,曾是元朝的官,一直經營青州到現在,背後的勢力與家族盤根錯節,掌控著青州各大營生。
當初嚴誦上位,何深拿錢只買通了一小部分人,更多的人,還是靠他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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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裡暗裡的,鄧伯都掌握了青州最大的話語權。
可何深的出現,讓他有些不安。
他對於百姓..........
沒什麼同情心,見過太多的生死了,早已經麻木。
在他看來,百姓吃不吃的起飯,與他無關。
他要的就是一個屬於他的青州。
說是平衡,其實還是為了搞自己的一言堂。
就像當初他推嚴誦上臺後,反手又幫何深打壓嚴家。
但現在勢頭不對勁了,和州城兵強馬壯。
城衛兵清一色的精壯年輕人,一城守衛三千人。
城外四大重鎮,經濟都趕上青州府了。
還有運河。
雖然本來就不屬於青州府管轄,可現在成了何深的私人運河了,這權力日益膨脹。
還有那個神秘知州,他越加忌憚和州城,所以才會選擇幫助嚴家連莊,趁機打壓何深。
這才是鄧伯的目的。
炊基等人還真看不出來,看著慈眉善目的鄧伯,心如此歹毒。
這時,嚴誦叔侄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