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內。
一老一青兩道身影相對而坐。
此刻那一老所說的話給徐文解開了一個謎團。
“我不想你調過去。”
幾個字說出來，徐文已經明白了許多。
任何一個領導看見能夠幹活的下屬都是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留在身邊。
愛才之心四個字不是白說的。
“當時對方是中心臺的主任，雖然職位比我低，但是中心臺的單位程度卻比衛視要高，所以我也不太高跟他撕破臉皮。”
“如果繼續把電視臺的人留給你，那麼他肯定會有意見，為了徹底表明你跟我們江浙臺當時沒關係了, 我只能把屬於電視臺的員工召回來。”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員工跟隨你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卻已經達到了可以為了跟著你不要編制的地步。”
回憶道這裡，周寰不僅也是苦笑。
按照他的估算是先應付完這個紀錄片的拍攝。
到時候再把徐文召回來就行了，反正徐文的編制還在臺裡面。
但是這位大佬千算萬算就忘記算了“人情”兩個字。
哪怕是平時忽略的人物，那也是“人”。
是人就會有千變萬化的想法。
有自己的夢想和抱負。
不是依靠本能生存的動物。
所以人才是人！
“我也沒有想到，他們會願意跟著我, 正因如此，所以我也不能道貌岸然的留著編制。”
徐文深吸了一口氣。
周寰點了點頭。
“這一點我知道, 他們用心對待你，你也要用心對待他們，好啦這些都是前因，現在電視臺變成這樣也是後果。”
“但是我今天來找你不是為了解釋的，我想問你願不願意回到電視臺？”
徐文愣了一下，脫口而出。
“回去？”
徐文萬萬沒想到，周寰來找他是叫他回去。
面對徐文的震驚，周寰點了點頭。
“是的，最近臺裡面動盪太多了，需要有一個力挽狂瀾的人，我也知道你現在的工作比在電視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不管是從工資還是職位上面遠沒有你自己做老闆的強，我這番說出來實在是沒有讓你答應的要求，講人情那就更不用說了，關係到自己工作，沒人會在這上面馬虎。”
那你知道還邀請我回去。
徐文心中腹誹一番。
“臺長, 你明知道是這樣的情況, 那為什麼還邀請我回去呢？”
“我不是邀請你入職江浙衛視, 而是邀請回去工作，這上面是有本質差別的。”
周寰嘿嘿一笑。
說出了一句讓徐文始料未及的話。
徐文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不是邀請我入職？而是邀請我回去工作？這....有什麼差別啊？”
周寰緩緩解釋道。
“我看了你執導的《國家寶藏》，作為你的第一檔非紀錄片節目，你做的很成功，現在江浙衛視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自家出產的節目裡面只有一部拿到收視前五。”
“作為一檔衛視著實有些丟人，而之所以讓你回去，不是讓你回去拍紀錄片，而是像請你幫助江浙衛視製作一檔節目，就像中心臺的《國家寶藏》那樣。”
徐文眉頭微皺。
一時間沒有說話。
周寰似乎早知道徐文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微微一笑。
“是不是有很多的疑問？”
徐文點了點頭。
周寰雙手交叉在下巴前。
“說吧。”
眼看周寰讓徐文開口了，徐文也不遮掩了。
“臺長，我不明白把我請回去的意義在哪裡，就算我做出了一檔很好的節目然後呢？可以幫助江浙改變現狀？顯然是不能的，既然不能那做這些..額，有什麼意思？”
“是為了讓新來的副臺長刮目相看？還是迴光返照？我覺得現在的江浙臺根本就不是一檔節目能夠改變的，而是需要一個能夠更新換代的人。”
徐文一口氣把自己想要說的全部說了出來。
反正自己現在也不是江浙臺的員工了，難得有這麼暢所欲言的時候。
這種時候不說，留著過年說嗎？
面對徐文的疑惑，周寰笑了笑。
“沒錯, 我十分認同你的說法，江浙臺現在需要的不是一檔節目，而是一個能夠製造出多個節目的人，但是只要你幫我做出一檔節目，那麼我就有了這個人。”
嗯？！
徐文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指著自己。
“臺長，你說的這個人不會是我吧？”
“噗，你把自己想的太卑微了，你要是真的留在電視臺，我們電視臺怕是給不起你的工資，但是你要來我還是不介意的。”
周寰笑了笑。
這下徐文就更好奇了。
“臺長，既然不是我，那還會是誰啊？”
“這你就先不用管了，你幫我把節目做出來，到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的，怎麼樣，肯幫我這個忙嗎？”
周寰看著徐文。
徐文深吸一口氣。
“臺長，我知道我現在很功利，但是我畢竟是半個生意人，我能先問一句，我有什麼好處嗎？”
“好處有兩個，第一個，從今以後你之前在江浙衛視拍的所有紀錄片版權真正歸你所有，我們江浙臺以後跟別的電視臺一樣正大光明靠價格來爭奪你的作品。”
周寰說出了一個讓徐文無法解決的條件。
因為之前跟周寰版權簽約的條件，包括《人生一串》《守護解放西》《航拍華國》《舌尖上的華國》四部紀錄片在內。
拍出來的後續作品，電視臺的播放平臺只能是江浙臺。
而且江浙臺給的費用，說實話還沒有企鵝影視給的五分之一多。
所以像現在《人生一串2》和《航拍華國2》在電視臺那邊都沒賺錢，都指望著在網路播放平臺買版權掙錢。
但其實在這兩部作品拍完的時候，有不少電視臺來詢問過購買的事宜的。
在網絡平臺，一個版權費就能夠買幾千萬，在電視臺雖然不一定有這麼多可也不少。
起碼以後徐文不用再指望著靠網絡平臺一邊來賺錢了。
想到這裡，徐文很是心動。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要榨乾其他幾家電視臺的錢包了。
不過這個前提是要幫助江浙臺製作出一檔節目來。
而且徐文可以肯定這個要求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臺長，你能不能先把你要的綜藝節目要求告訴我？”
徐文絕對先看看具體情況。
周寰笑了笑。
“首先第一，收視要好，在全國不說前五，但起碼要前十，在電視臺內部自然是要第一的，而且我說的是周榜收視裡面，第二，我們預算不多，一季下來總共的預算就幾百萬，就這兩個要求。”
徐文有些無語，下意識的想要奪門而出。
這提的是什麼要求嘛！
簡直就是難為人。
又要高收視，又沒有高預算。
幾百萬請幾個大牌明星就沒了，更別提什麼做節目了。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嘛。
“怎麼樣？要求很難，你要挑戰一下嗎？”
周寰看著徐文。
眼神中帶著笑，似乎不怕徐文會拒絕一樣。
徐文深吸了一口氣。
“您先等我回去好好想想吧。”
“可以，沒問題，但是最多3天的時間我就要答覆，不然再等下去我就要退休了。”
周寰點了點頭，並沒有催促徐文馬上做出決定來。
離開咖啡館的時候，周寰還十分紳士的幫徐文結了帳。
看著周寰離去的背影，徐文深吸了一口氣。
周寰前腳離開，張敏後腳就打電話過來了。
“喂，怎麼樣怎麼樣，周臺跟你聊了些什麼？”
“你倒是掐的及時，臺長剛走你的電話就來了。”
徐文笑了笑。
張敏脫口而出。
“當然及時了，我特地派人盯著周臺的車子，我是看著他車子離開了才給你打電話的。”
“......”
好吧，是我低估張敏了。
徐文嘀咕一聲回覆道。
“也沒有跟我聊別的，就是想讓我回江浙臺幫他們製作一檔節目。”
“什麼意思？”
一句話讓張敏有些沒搞懂。
徐文耐著性子把前因後果給張敏說了一遍。
張敏這才恍然大悟。
“這確實像周臺的性格，喜歡藏一半。”
“我現在還沒有想要要不要答應呢。”
“這種事情你怎麼答應啊！做節目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個未知數，沒看到收視情況前你根本不知道，況且這個預算根本就是難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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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敏一反常態根本就不支援徐文去接下這個委託。
這個要求說出去的確會被人當作是故意為難人的。
徐文其實也明白張敏的顧慮。
無非就是自己現在算是名人了，身上有名人效應了。
節目越做越好，倒也罷了，要是萬一滑鐵盧了，難免不會被人說。
張敏這是選擇的穩重打法。
“我再想想吧。”
徐文說了一句隨後結束通話了電話。
江浙臺。
在高層一間辦公室內。
陳明新正在自己的辦公室內處理檔案。
作為空降的副臺長兼未來臺長，陳新明實行的是嚴格的管控制度。
目前電視臺內部所有節目的預算審批全部都要經過他這裡。
他的規矩很簡單，就是學習的香江的哪一套。
當年香江ttb，面對拍戲和做節目遞交上來的預算統統是先砍一半。
在這樣的情況下，照樣是經典劇集一部部的出來。
作為在香江進修過的人，他乾脆是原樣照搬了過來。
雖然現在有不少人有離職的打算，很多人不滿，但是在陳新明看來這些都是正常的現象。
走了一批人自然還會有一批人。
本來江浙臺的工作崗位就是人人爭搶的。
人員流動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
至於不滿的事情那就更不用說了，一個新政策頒佈的時候更是如此。
陳新明隨時可以找出替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