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城主傳訊，讓他安排增援接應我們，永安的所有人，準備突圍離開。”
握住【限界】的基礎職能，許江突然發起撤退指令，嚇了眾人一跳。
雷大爺連忙走了上來問道：“怎麼了許江？發生什麼事了？”
“麻煩大了，冬青堡的人就是一群蠢貨。”
此話一出，連天不怕地不怕的應瀟瀟，都被震住了：“許江，雖然你的話我很贊同，但你這直接罵出來，確定沒問題嗎？”
看看周圍，冬青堡的所有人臉色全黑。
雖說大家陣營不同，彼此心底都會有些怨氣，可你要罵人，至少也要在私底下啊！
當著面硬罵？你這是看不起誰？
“許江！你不要得寸進尺！”大祭司的眼裡滿是怒火。
本來今日之事，已經讓他幾欲暴走，許江這小輩居然還敢當著面罵他！簡直是奇恥大辱！
可許江不在乎，看著大祭司嘲諷道：“得寸進尺又如何？你們冬青堡能不能活過今天都是問題，我可不想跟你們陪葬。”
冬青堡有危險！
許江的嘲諷，讓無數人清醒過來，尊嚴再重要，也比不上小命啊！永安突然要撤退，難道是許江發現了什麼？
一旁的萬執事，連忙上前緩和氣氛：“別激動，許江你是發現什麼問題嗎？我們剛才談的，不是挺好的嗎？”
“剛才？那是我高估了你們的能力，敵人都殺到家門口了，你們居然還在想著成神！”
有敵人！哪有敵人？
許江的話，一時間讓冬青堡緊張起來。
萬執事連忙朝著警戒的祭祀說道：“快，檢視周圍區域的情況！是否有異常。”
“放心吧，執事大人，我們一直在維繫【限界】的運轉。冬青堡周圍百里範圍內，都沒有異常。”
許江：……
這些人是真傻嗎？
還是說，常年對於【限界】的依賴，導致了他們思想的固執？
“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這【限界】所反映的情況，並非真實的嗎？”許江實在忍不住了，提高了音量吼出一句。
這一樣的隊友，是最致命的。
就算是他家小區的保安，也知道監控的局限性，也知道沒事活動活動，在小區裡巡視一番。
你們這才剛剛出了事故，連宋啟新都監控不到，還去依賴【限界】？
許江的質問，讓冬青堡的人臉色難看，還沒等他們反駁，司然已經湊了過來。
“若是你們說的是城西的話，城外確實有一群人。”
眾人：？？？
“你發現了敵人的蹤跡？剛才怎麼不說？”
“咦？我又不知道那是敵人，他們一群人站在河邊，還在給小獸洗澡，看起來挺和諧的呀。”
“你所謂的小獸，有多小？”
“大概百來米吧。”
“人數呢？”
“一千多。”
“……”
這司家姐妹倆，果然都不太正常。
先不談‘小獸’的問題，上千人的規模，看似人數少，但絕對都是身經百戰之輩。
冬青堡數十萬的民眾，能出多少精銳。
更何況，若是城西的敵人真的存在，那就代表著【限界】，已經出現了問題。
“不是我們不相信【限界】，而是我們不能不相信它。”大祭司低聲呢喃，算是說出了冬青堡的難處。
就像是永安依賴科技，冬青堡所同樣依賴【限界】。
它不但能監控全城，甚至可以從終端，向全城任何地方施加攻擊，加持守衛的戰力。
試想一下，若是永安城的所有能源陷入停止，炮塔方陣全線癱瘓，換做是兔子城主也會很崩潰的。
【限界】本就是冬青堡依賴的力量，幾乎傾注了所有的資源，一旦失效，冬青堡就大難臨頭了。
“許江，你剛才突然說敵人來襲，是因為之前接收不到心念傳訊嗎？”
許江點點頭：“是的，我在外圍，一直有安排戒備，直到剛才，我才接收到全部的訊息。”
“那城西的那股敵人，實力強嗎？”萬執事焦急的詢問道，這也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
對此，許江微微搖了搖頭。
“不強？那太好了，我們冬青堡還有救……”
“不是一般的強，我搖頭，是因為你對敵人的描述不太準確。”
“不準確？”
“對，因為不止城西的一股敵人，是冬青堡的四面全都有敵人。包括你們城北懸崖下的河流，那裡面是什麼東西？好像正在甦醒啊！”
哐當！
水杯落地的碎裂聲，傾訴著此刻高層驚恐的心情。
冬青堡的生活，太美妙了。
沒有敵人，沒有暴亂，子民們安居樂業，高層們養尊處優，只要有【限界】的存在，冬青堡就永遠是世外桃源。
可惜，似乎他們心中所謂的安逸，只是敵人給他們製造的假象。
通俗來說就是：【養肥了再殺】。
現在的冬青堡，就是一塊大肥肉，到了該宰的時候，誰都想來啃一口。
加之許江提及的城北【暗河】，那地方可是鎮壓著恐怖的怪物，此刻若是一起甦醒過來……
大祭司已經急了，連忙說道：“許江，你現在可不能離開，我們之前有過約定的。”
“是嘛？可我記得，約定僅限於幫你尋找神骸，可不包括守城。”四面楚歌的態勢，別說成神了，現在能保下冬青堡都難。
高層作死，民眾受難，現在是想幫都有心無力。
“可我們不是盟友嗎？攻守互助，這可是盟約裡的條例啊！”大祭司依舊不放棄。
沒有【限界】的冬青堡，就像是沒有牙的老虎，他現在必須抓住一切外部的支援力量。
可惜，他等來的答覆，只有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許江看了眼身旁，臉色已經蒼白的萬執事。
“所以你們，並沒有將【六城聯盟】解散的訊息，告訴大祭司？我這次來，是準備訂立新盟約的。”
完了！
大祭司現在是想發怒，卻發現這個撒火的物件，似乎是他自己。
他當然知道永安眾人到來，是想拉攏他訂立盟約。
但具體的情況，他根本沒有關心，只是澹澹的囑咐了一句：拖著。
畢竟在大祭司看來，他是準備成神的，誰要和你們一群凡人結盟？
他甚至憧憬過，成神當日，接受四方來朝。
可惜，四方的確是來人了，都是敵人。
現在盟約沒簽訂，朋友更是一個沒有，僅剩一座待宰的孤堡，一群人在這等死。
“我去聯絡永安城主！”大祭司知道現在情況緊急，必須行動起來，而唯一的機會，就是向外求援。
許江聳聳肩，沒有再繼續壓迫。
能救回冬青堡，那當然是好的，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是他一己之力能改變的了，還是等待兔子城主的決斷吧。
至於許江自己……
“我出去一下。”
“許江，你要去哪？”追問的人是萬執事，他現在比雷大爺更關心許江。
要是許江這時候撂擔子跑了，那他們冬青堡可就麻煩大了。
“我去城西看看，若是可以，為百姓們某一條後路。”許江抽出一根煙，點燃了叼在嘴裡，有些惆悵的轉身離開。
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若是有機會，他也希望能拯救城裡數十萬的無辜百姓。
特別是此刻懷裡的綠色珠子，伴隨著一段新的傳訊，亮了起來。
【我在城西等你，有事相談。】
‘嫂子’終於是約他見面了，可惜不是在屋裡，而是在城西。
走在大街上，此刻的冬青堡已經是亂了起來。
雖說巡查的守衛，遲了將近兩天，才在許江的提示下，探查到敵人的蹤跡。
但至少此刻的冬青堡，已經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
當然，沒什麼用處就是了。
知道大敵當前，民眾們自發的組織起來，準備抵禦敵人，他們的辦法是：向神靈祈禱……
被宗教封固了思想的民眾，真是可悲。
另一邊，知道【限界】靠不住的守衛士兵們，此刻傾盡一切的可能，佈置護城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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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江甚至看到有人拉出了‘拒馬’，你們這是認真的嗎？這玩意能當誰？
嘆了口氣，許江騎著魔哆出了防衛線，向著更空曠的城西駛去。
或許是想展現談判的真誠，當許江趕到約定位置時，僅僅只看到了‘嫂子’一人。
絕美的容顏對他微微一笑，身穿澹藍色的長袍，青絲灑在肩頭，嫂子看起來文靜而又好欺負。
當然，許江現在就算是有心出槍，也沒膽亂射。
因為在更遠處，還有一支由荒獸與人類組成的隊伍，正在那裡待命，給足了許江警告。
而且那群司然眼中的‘小獸’，比她形容的更恐怖，這已經不是龐然巨物那麼簡單了，而是全員飛行荒獸。
難怪能不遠萬里的北疆，趕到此地集合，這上百頭恐怖的飛行荒獸，對冬青堡有著毀滅性的威脅。
“許江，好久不見啊！”
“是啊！嫂子你也好久不見。”
很明顯，上次許江冒充蓬王，去【嚎哭深淵】取惡魔血時，這位就已經看穿了他的身份。
不過許江的稱呼，倒是沒變，嘴邊依舊掛著好吃的嫂子。
莫青煙也不介意，微微皺眉看了眼魔哆，似乎魔哆那恐怖的狂暴氣息，令她很不安。
微微嘆了口氣道：“許江，你的實力，真是增長的太快了，完全超乎了我們的預期。”
“哦？我們？是指你和城東的那群傢伙？”許江半開玩笑似的，想要套出嫂子的情報。
他心裡一直有所懷疑。
【永夜】組織，與北疆的【永夜森林】，應該存在著某種聯絡。
而嫂子的確認，也同樣證明了這一點。
“沒錯，我們都想把你拉入各自的陣營裡，可惜，我們的計劃再高明，也跟不上你進步的速度。”
“那現在呢？放棄了嗎？”
“當然沒有，若是你願意加入我們【白夜】，我會非常歡迎的。”
“算了吧，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說吧，找我來，想談什麼？”
許江面色不變，努力的維持自己什麼都懂的形象。
其實他心裡，甚至連【白夜】是什麼都不清楚，但唯有這樣，才能加大談判的籌碼。
嫂子沒有太多懷疑，畢竟在她看來，許江多次利用神奇技能，規避他們的計劃，恐怕組織的事情，已經是完全被知曉了。
微微抬起手，一道清風拂過，藤蔓在腳下編制出兩把椅子，邀請許江入座。
“你既然知道了我們的事情，也應該明白，我們【白夜】行事，並沒有【黑夜】那麼極端，我們想要的，一直都是和平。”
“和平？帶著你的這些下屬集結於此，就是為了和平？”
“當然，我們也想領回我們領袖的神骸，為此，我們願意與你共同對抗【黑夜】。”
噠！
許江沒有回話，而是再次點起一支煙，以此來壓住內心的驚愕。
模稜兩可的對話，這段塵封已久的往事，人類浩劫開啟的真相，總算是付出水面了。
……
【永夜】，是一個族群的統稱。
他們擁有著奇特的能力，能夠藉助陣法的力量，悄悄修改時間因果。
說起來，嫂子其實對他的話中，也有一部分是真誠的。
他們的確是遭受了異族的入侵，不得不利用【潘多拉之門】逃到了這裡，而他們的領袖，其實是一對兄弟。
起初，他們只是想與人類和平共處，慢慢休養生息。
但作為弟弟，卻有著比哥哥更加恐怖的野心。
他自覺高於人類一等，想要成為人類的統治者，卻不斷被威望更高的哥哥壓制。
野心澎湃之下，他決定把滅族的敵人，也就是恐怖的【狂厄】力量，引入這個世界，並將這份罪孽嫁禍給自己的哥哥。
而再往後的事情，許江也就知道了。
人類一方採納了成神的計劃，利用特殊封印繞開暗神機的守護，開啟【潘多拉大門】，幫助哥哥獲取神靈力量，擊退【狂厄】。
而後又在弟弟的蠱惑下，製造了足以弒神的手槍，擊殺了哥哥。
輕舞最後所說的暗算，就是來自隱藏極深的弟弟。
至於這位弟弟，最後的下落……
“他也死了，兄弟倆本是雙生，本命連線在一起，死一個，另外一個也不能獨活。”
這答桉，讓許江都有些發愣。
“他制定了這麼複雜的計劃，不就是為了竊取神力自己成神嗎？還把自己玩死了？”
“不，這只是他的一個計劃而已。”嫂子搖搖頭，臉上帶著哀傷。
弟弟為了實現自己的野心，不惜殺死哥哥，竊取神力。
他明白自己會死，但卻早已佈置好了一切，在哥哥死去的剎那，他也斬斷了生命，讓自己進入輪迴。
而他麾下的追隨者們，也開始為他的復甦大業，不懈努力。
簡單來說，【永夜】此刻可以分為【白夜】與【黑夜】。
【白夜】長期居住於北疆之北，與荒獸作伴，過著與世無爭的日子。
而【黑夜】則是化身為亂竄的邪道組織，破壞靈域吸取力量，開始為領袖的復甦做準備。
許江點點頭，轉身看向了冬青堡：“所以，你們此刻齊聚於此，就是代表著，那位弟弟即將復甦？”
“是的，甚至是以神靈的姿態復甦，到時將是人類的災難。”
“哼，無所謂，我會出手的。”
許江冷冷一笑，殺一隻神而已，多大點事，有輕舞在，不就是五槍一個嘛。
嫂子不知道他的底牌，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輕嘆道：“就怕你到時候，不忍心下手。”
“不忍心？我為什麼不忍心？”
“畢竟他是你的親戚。”
“親戚？我就一孤兒，哪來的親戚？”
“你二舅哥。”
“開什麼玩笑，我哪有什麼二舅哥……等等，你先說說，那位輪迴的神靈，叫什麼名字？”
“戚文濤。”
許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