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每個人都有做和不做的理由，不要去試圖說服別人，尤其是一個還在生氣的成年人。
羅卡暗嘆一聲，敲響了比利的房門。
“凱利先生！”
比利的助理開啟了門，問候一聲退出了客房。
客廳裡燈光明亮，比利窩在沙發裡，死死地盯著電視，眼睛沒有焦距。
“比利，在***嗎？”
羅卡提了一瓶威士忌走了過去。
“哼！”
比利看了他一眼，閉上了眼睛。
他抱著手臂靠在沙發上，黑著一張油乎乎的胖臉，全身上下都詮釋著兩個字——我很生氣。
“嘿嘿~”
羅卡輕輕一笑，咕咚咚地倒了兩杯酒，“比利，喝酒嗎？”
“...”
比利依然那個死樣子。
“可惜了，我知道你喜歡喝酒，特意從巴西帶了瓶葡萄牙皇家威士忌，花了我800美刀，可心痛死我了”
羅卡晃了晃酒杯，金黃色的酒液在杯中打著旋兒，空氣中酒香瀰漫，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嘶~真爽！”
咕咚咕咚~
他又到了一杯，房間裡的酒味更濃郁了。
唰~
比利忽然睜開眼睛，閃電般出手拿過酒杯，一飲而盡。
嘶啊~
比利長長地出了口氣，身上的肥肉哆嗦了一下。
“比利，香嗎？”
羅卡似笑非笑地問道。
“哼！”
比利放下了酒杯，依舊沒有理睬他。
羅卡輕輕一笑，又給他滿上。
“比利，你喜歡看這種節目嗎？”
電視裡在播放一檔深夜成人綜藝節目《孤島男女》，八隊成年男女只穿很少的衣物，在海島上生活四個周，時常有露點。
只是幾個男女身材很一般，讓他這個生活在超模中間的超模大帥哥有點反胃。
比利看了眼電視，老臉一紅。
怎麼調到這個臺了？
肯定是遙控器自動調的。
“哈哈，比利導演別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看點成人節目很正常”
誰害羞了？
比利導演瞪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羅卡聳了下肩膀，“比利，你知道嗎？當年我也差點成了一名光榮的成人影視演員”
“嗯？”
比利有點好奇了。
“這是真的”
羅卡聳了下肩膀，“當初我還只是個小助理的時候，很想成為大明星，去見識一下娛樂圈的繁華，只是我是巴西人身上帶著傷，想要透過正規途徑出名，幾乎沒有希望。
於是我答應了一名經紀人，跟他走進了聖費爾南多谷，開始了我的成人影視演員的生涯”
“你拍過小黃片？！”
比利導演目瞪口呆，“快說說你拍過什麼，我怎麼沒有看到過？”
羅卡撇了下嘴角，呵呵~男人，都是一個慫德行。
“不對不對，你小子要是拍了那種電影早成大新聞了，為什麼新聞沒有曝光，你在騙我？！”
比利怒目而視。
羅卡搖了搖頭，“我沒有騙你，當初我跟著經紀人去了聖費爾南多谷劇組之後，立即被那種自由放蕩的氣氛迷住了，我開始胡搞亂搞，美其名曰入鄉隨俗，可惜我腰上有傷，沒等到正式開拍，身體就搞垮了。
我不得不退出劇組，回去養腰。
就這樣，我的成人影視之路還沒有開始就結束了”
“就這？就這？”
比利翻了白眼，“沒有開始你小子說什麼成人影視演員生涯？狗屁的生涯！”
“我剛說了，我差點成為一名成人片演員，只是差一點，你沒有注意到關鍵詞可不能說我騙你”
羅卡笑道。
“哼！”
比利端著酒杯又幹了，“你來找我幹什麼？叫我聽你們的，按照你們的安排拍攝嗎？對不起，我做不到！”
“不不，我來不是談工作的，我們今天只喝酒，只談論小黃片怎麼樣？”
羅卡端著酒杯笑道。
“呵呵~，你有沒拍過，談論個什麼？”
比利不滿地道。
羅卡揚了下眉頭笑道，“比利，你最喜歡的成人片女星是誰？”
“為什麼要告訴你？”
“也許我們做過”
“....”
比利眨了眨小眼睛，“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別忘了我是誰，Mr.Big，我外形和身材都不錯，又是特長生，在聖費爾南多的那段時間裡，我跟不少女星有過交流”
羅卡淡淡笑道。
“泰拉·帕翠克你也認識？”
“她？”
羅卡哈哈一笑，拿出手機說，
“我還有她的電話，想要認識一下嗎？泰拉想拍點正常的片子，可惜沒有機會，你是著名導演，也許你們可以交個朋友，要她的電話號碼嗎？”
比利想了一下，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我年齡大了，要不起！”
“沒關係的，只是認識一下，又不要你們真的怎麼樣，其實泰拉是個很正經的女人，你們可以做朋友”
羅卡拿著手機繼續勸道。
“不要不要，認識了之後，我擔心我控制不住自己了”
比利拒絕道。
“嘁~真是個意志力薄弱的男人”
羅卡暗暗松了口氣。
“你也不比我好哪兒去，你要是稍微有點自控力，就不會有那麼多緋聞了”
“不，我們是真愛”
羅卡肯定地說。
“呸！”
“好了，不說閒話了，我們繼續聊小黃片”
羅卡滿上了兩杯酒笑道。
“小黃片有什麼可聊的？我們都是正經人好嗎？”
比利有些不想聊了，一個四十多歲有點腎虧的男人跟一個二十歲出頭精壯小夥聊小黃片，真是好沒意思，還有點受傷的趕腳。
羅卡搖了搖頭，“比利，小黃片裡可有大學問呢，在谷裡的那段時間，我不止認識了一些女演員，還認識了一些導演，他們有些是專業導演出身，導演功底非常棒。
在他們的鏡頭中，一些很色情的戲份變得十分唯美動人，一個很平常的女演員，也會變得非常有魅力。
我覺得在這方面，他們比好萊塢一些大導演做得還出色，就比如泰坦尼克號裡，傑克給蘿絲畫倮體的鏡頭，就是借鑑了一位叫託卡斯色情導演的鏡頭”
“是的，有些色情導演確實很有才華，有時候看小黃片，我還會被一些鏡頭驚豔到，我覺得要是我來做，不一定有他們做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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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利贊同了他的話。
“是的，這個世界上有才華的人很多很多，只是有機會展示才華的人很少，如果把機會給了那些人，他們會取得多大成就呢？”
“機會！”
比利嘆了口氣，端著酒杯幹了。
羅卡給他滿上，繼續說道，“是的，機會改變人生。
就拿我來說，我並不是一個特別優秀的人。
在出名前，我非常渴望成為大人物，我時常祈禱上帝能給我一個成名的機會，只需要小小的一個，我一定會大放光彩。
也許上帝聽到了我的祈禱，祂仁慈地把機會賜給了我。
我抓住了機會，成了超模，拿到了柏林銀熊獎，我的劇本我的歌曲也相繼變成了作品...在某種意義上，我也算成功了，成了一個小名人，我得意過，也曾沾沾自喜，只是我依然不覺得自己有多厲害。
真正厲害的人是上帝，如果祂把這些機會給別人，我想那些人同樣能取得成功，或許比我做得更好。
比利導演，你說呢？”
“....”
比利導演拿著酒杯陷入了沉思。
當初大學畢業進入圈子，他也想成為斯皮爾伯格那樣的大導演，只是世事難料，他沒能成為電影導演，而成了一個MTV導演。
經過幾年蹉跎，他自認為才華不遜色於一流電影導演，只是苦於沒有機會。
就在去年，他得到了一個機會，執導《甜心辣舞》，跟大明星傑西卡合作。
他非常高興，認為距離大導演的夢想不遠了。
只是很可惜，電影上映後，票房反響很一般，他遭到了很多批評。
他認真反省過，找到了自身的不足，也變得更自信了，他相信如果再來一次，一定能做得更好。
所以在拿到了《舞出我人生》劇本之後，他急切地想拍出來，來要證明自己的才華，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第一次撲街了是我沒經驗，第二次我一定能做好’
他當時是這樣想的。
只是沒想到遇到了‘豬隊友’，不止一個，還是一群‘豬隊友’。
他拿起酒杯悶了一口。
“羅卡，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你小子說了一大通是要我把握機會嗎？可在這件事情上，不是我在浪費機會，而是你們在拖後腿”
拖後腿？
羅卡摸了下臉頰有些無語，說了半天，豬隊友竟是我自己。
“比利導演，還記得最初是什麼促使你一定要拍《舞出我人生》嗎？”
羅卡直截了當地問道。
比利拿著酒杯想了下，“你小子寫的劇本不錯，我覺得拍出來應該是個不錯的電影”
“謝謝！”
羅卡端著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劇本劇本，一劇之本，謝謝你當初看好我的劇本，只是我發現在拍過的片段中，你做了很多修改，並不是按照劇本拍攝的，可以問問你為什麼要改劇本嗎？”
比利頓了下，嘆道，“劇本只是個參照，實際操作的時候必然要改動，這個世界上也沒有哪個導演會完全按照劇本拍攝，要是那樣做，還要導演幹什麼，編劇直接上不好嗎？”
羅卡輕輕一笑，“是的，寫劇本容易，實際操作困難，修改劇本我不反對，這是導演的權力，只是我依然不理解你修改劇本的原因，是因為導演指令碼在設計上有錯誤？
“沒有，指令碼很成熟”
比利皺眉道。
“那麼為什麼要改正？你是在逃避困難嗎？”
“什麼？”
比利不明白。
羅卡搖了搖頭，“比利，我看了你拍攝的幾場戲，還是你以前的風格，你認為這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
“....”
比利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
羅卡拍了拍他的肩膀，“比利，以前經常聽你說要突破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電影導演，只是在拍攝的時候，你的老毛病又犯了，你習慣按照熟悉的方式進行拍攝，怎樣順利怎樣做。
你仔細想想，你修改劇本到底是因為劇本有問題，還是按照那種方式拍起來不順手？又或者你沒有信心拍好？”
“....”
比利張了張嘴，肥肥的臉頰上冒出一層油汗。
“比利，你是導演也是投資人，你修改劇本我不反對，如果你能拿出更好的導演指令碼，我100%支援你。
如果你認為按照你的方式來，電影的質量更高，我同樣100%支援你，比利導演，你有這個信心嗎？”
“....”
比利愣愣的，沒有反應。
羅卡暗嘆一聲，比利的能力很不錯，只是在執行力上有問題。
他是個老導演，對電影有自己的想法，他不肯按照電影指令碼來，不想淪為工具人，想要做出改變，只是他又沒有能力做得比電影指令碼更好，這樣以來就很糾結了。
啦咯啦咯咯啦~
電視裡節目播放完了。
“小黃片完了，我也該走了，比利，你年紀不小了，這種節目以後少看點，小心傷身體”
羅卡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他能想明白。
“羅卡！”
在他快走到門口時，比利出聲了。
“按照你的指令碼，你認為電影會成功嗎？”
“當然，100%”
羅卡自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