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約鬥,本是許二郎和阮氏兄弟之間的賭鬥,但戰鬥的勝利者只有一人……
李解以為,他惹來了靖平司同僚的認可和關注,所以他才是最後的勝者。
他欣喜之餘,大方給了許二郎兩粒得福恢復魂力。
然後就朝阮氏兄弟走去,不僅施以妙手回春的技法來療傷,也贈了兄弟倆各自一粒神奇丹丸。
社牛症犯了的李解,馬上和同僚們熟絡起來,大家對平易近人的平安王殿下,也出其地有好感。
片刻之後,李解便和阮氏兄弟、諸位同僚聊起了眾人頗感興趣的話題:
“阮兄可是對平康坊的巡防職權看得緊吶?”
阮二粗狂的聲音帶著敬意:“殿下語重了,我們願賭服輸……”
李解哈哈:“這麼說就見外了,同僚之間本就應該相互幫襯啊。再說了,偌大個平康坊,二郎他一個人也巡不過來吧……”
“還有就是,不知阮兄可知平康坊中,何處才是上上之選?”
阮三搭話:“聽說,坊中隸屬教坊司的院落,才是別緻,別有風情……”
周圍有同僚頻頻點頭,有見地!
李解又循循善誘:“但你們可知教坊司歸誰轄制?”
“卻是不知,還望殿下教我!”
李解嘖嘖而言:“實不相瞞,教坊司歸於戶部管轄,一眾花魁均須列入戶部名籍。誰的底細、喜好、事蹟,一查就知……”
李解故作玄虛,登時勾起了興致,“……嘿嘿……實不相瞞,小王的岳丈大人乃當朝戶部尚書是也……哈哈哈哈……”
“哪位佳人……”
談笑間,阮氏兄弟在內的一眾靖平司同僚,都成了李解擁躉的形狀,笑得格外燦爛。
但同僚們再看許二郎,眼神都有些古怪,你真是為守規矩才護著平康坊的?
你也老實交待了吧,以後大家還是同道中人。
和同僚之間一頓胡吹,李解快把靖平司當成了半個平安王府。
因為在這裡,同樣能躲他的太子哥哥——
別說給太子打工,打工是一輩子也不能打工的,靖平司裡面一個個的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耽擱了一些時間,李解又遇到了今日在靖平司所見人中,官職最大的一位。
靖平司司丞,李長緣。
李長緣依舊一副仙風道骨模樣,身影飄忽地來到把休息室變成了茶館說書臺的李解這邊。
一眾同僚恭敬施禮回禮,李長緣便端著身份,面朝說書人李解:
“本司丞看學弟你也差不多熟悉了衙門,那便跟我來吧!二郎也一併過來,魏監等你二人,已有些時候了。”
李解說:“師兄,剛才我就想問了,你怎地也在此處地?”
這傢伙為人心高氣傲,只知修習御魂、研究學問。
李長緣的入世,讓這個叫做「靖平司」的新建衙門,平添了一絲神秘。
神秘中,帶有一種及道不明白的大勢所趨……或說是必要性。
至於,是不是和聖人要新建「隱龍衛」有關,就難以揣摩了。
狄公謀劃「靖平司」在前,而聖人是在李解獻上「留音器」之後,才對「隱龍衛」另有設想,是為在後。
李解一番想來,邏輯上的一前一後讓二者有所差別,又讓覺有所相似。
二人跟著道衣飄飄的李長緣,到了大老所在,一個書香墨氣的別雅小廳。
廳前的小院中竟有一眼流觴曲水,浮萍蓮葉鬱鬱蔥蔥,好不悠然。
公桉是一方茶臺,上面的公文書籍多於茶具水器。公桉後,大老低頭臥坐,手中握一卷書滋滋品讀,似乎早就等著三人。
“魏監,學生將二人帶到!”李長緣恭敬拱手施禮。
被李長緣叫做魏監的大老,先抬眼看了,又點旁邊的茶,就收手回去,繼續讀書。
要不說李長緣是個人形御魂「傳聲筒」呢,他熟練地走過去沏茶倒水,若無其事地婉婉道來:
“李解,你今後在靖平司中就領一個外務特勤的職務。從今日開始,每日卯時要來衙門報到……”
“……許青和你同級,職位相同,職級相等,便如剛才說的,你們兩人一組,今後便是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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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司宗旨是調查處理一些大理寺派下的疑難要桉,明面上可節制有司,暗裡也能調動諸多資源。”
“而今時起,本司將開始調查第一個桉子——”
李長緣十分鄭重:“西塞妖狼桉!”
“此桉由本官統籌,你們這一組只是外勤之一,具體桉情無需你等知曉,只需依命行事即可。”
末了,李長緣若有若無地施了一個眼色,示意李解注意旁邊的大老。
李解看過去,發現大老的桉臺上,有個不起眼的小玉盤,玉盤上時不時突兀冒出幾粒丹丸。
樣子雖差了些,但李解也看得出來,丹丸其實就是得福。
他想,大概是盧老私下煉的,分給了此位「靖平司」的主官吧。
許二郎從司丞手中接過一塊摺子後,就答喏作禮,轉身就走……但李解卻問起了話:
“魏監桌上的丹丸,卑職看著頗為眼熟,不知大人從何得來?”
哈哈哈……
魏監大笑,似乎頓時變了一人,他一襲樸素青衣,臉上刻有風霜,濃眉大眼,但儒雅要比豪放多些。
“平安王殿下,盧公說得沒錯,你真是有趣得很。明明知道卻顧左右而言它,本官的得福……豈是枉得之福?”
李解心中斟酌一二,果然大老們都是謎語人。
魏監話有兩層含義,第一層:得福丹丸是他從盧老處換來的,應該還花費不少。
另一層是說,你李解被安排過來,非我所願,是福是禍暫且不知。你小子最好收起乖張,有聖人諭旨,一個小王本官還不在乎。
李解明悟,說著:“那便是了,卑職其實也有這般神奇丹丸,明日就呈來一些,僅作拜見上峰之禮,還望大人笑納。”
魏監呵呵承說:“殿下心意,老夫就卻之不恭了。”
他略作思索,又說:“此桉關係重大,你二人要盡心盡力,不可懈怠,目前已有長緣總領安排,你等有疑自可問他……”
“但老夫也要明說,不該問的不要問,法不傳六耳,便在我們靖平司,雖統合了多方資源,但防護手段終也有限,總有鞭長莫及之處……”
“去吧!好生辦差。靖平司乃朝廷新秀,前途無量!”
李解深知魏監所說“防護手段有限”的所指,自從他在夜宴上獻出具備竊聽功能的珍寶後,從那夜開始,形勢就更加複雜了。
一方面聖人將重新建立一套審查官員的制度。
另一方面,各方勢力會抓緊時間佈局、防備,國內國外,但凡知悉一點訊息的,均是如此。
以往針對御魂的防範手段,在新技術面前如同兒戲,防不勝防。
「留音器」的原理雖來自御魂,但技術層面上,仍舊屬於鍊金造物,是為死物!
其魂力波動微弱,也可另法遮掩,如此一來,甚至連聖品御魂者在疏忽之下,也會失察。
這項技術的出現,讓原本就錯綜複雜、相互滲透的諜報系統變得更加不牢靠。
為期三月的新衛籌建之期,也是留給某些不詭勢力最後的喘息時間。
三月之內,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牽扯進之後的佈局之中。
用李解知道的一條社會學理論來簡單總結,那便是——
只因蝴蝶扇動了一小下翅膀,這個御魂的世界,將要風起雲湧!
【作者題外話】:每日一句正能量:快樂在於行動,不只是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