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在迷霧裡，我雖然看不太清楚，但是方向感很好。”
陳凡撓撓頭，撒了一個小謊。
畢竟腦海裡的聲音，太過於匪夷所思，最好不要聲張。
“這麼神奇？”
陳二叔與其他幾人面面相覷。
漁民海外捕魚，條件簡陋，沒有手機地圖導航，也沒有參照物，憑藉的，就是對這片海域，幾十年如一日的熟悉感，方向感。
可迷霧海域……誰也沒去過啊？
“興許是凡子天賦異稟？”
劉海愣了半天，憋出這麼一個成語來。
李大華憂心忡忡，再三問道：“小凡，你說的是真的？如果再讓你去一次，你還能找著出口？”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凡兒，別勉強。”母親李秋菊臉上寫滿了擔憂，“那地方可不是鬧著玩的啊。”
就連一貫不苟言笑的陳永善，都露出憂色。
“當然。”
陳凡開口笑道：“我可以打包票，李叔，你可以理解成，那些迷霧，在我面前就好像不存在一樣。”
說著，他心裡暗暗道，實際上就是這樣。
見陳凡語氣如此肯定，眾人想法更加動搖了。
急性子的劉江，直接第一個表態，道：“我相信小凡他不會說謊，那地方整天被海霧籠罩，魚蝦肯定多，富貴險中求，不冒一點險，怎麼發財？哥，你覺得呢？”
“我也覺得小凡不會騙我們。”
劉海點點頭。
“我也信。”
陳二叔看著陳凡，後者可是他看著長大的，沒有十足把握，他不會把話說得這麼死。
就剩下李大華跟秦長富沒有表態。
兩人相視一眼，秦長富主動開口道：“小凡，不是叔不信你，只是我那老表說，那地方，海霧很濃，就能看清一兩米，更要命的是，你都不知道東南西北，到時我們跟著你進去，……”
他欲言又止。
劉家兄弟倆，剛升起的熱情，也被澆滅。
是啊，陳凡方向感好，不代表他們方向感也好。
陳凡看不見他們，他們也同樣看不見陳凡啊……
這咋整？
陳凡嘆息一聲，他早就想到這個問題。
即便他能看見大家，指揮大家前進，可秦大哥說的不錯，大夥兒連前後左右，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怎麼聽指揮？
“還是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
“我一個個帶著你們捕魚。”
“什麼！“
眾人不約而同驚呼一聲，旋即，眼中都發亮。
對啊！
這不是就完美解決了問題？
”可這……“陳二叔很不好意思，”小凡，這得耽誤你多長時間？“
”是啊，小凡，這也太麻煩你了。“
”就沒其他的法子了？大家再想想。“
”就這麼決定吧。“陳凡不是一個喜歡拖泥帶水的人，直接拍板。
這兩年來，村民們一直支援著他的工作，哪怕到如今，村子的情況沒多少改善，大家也沒什麼怨言，這讓他的心中，感動不已。
“這，這……”
眾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簡單扒了幾口飯，填飽肚子，陳凡領著心癢難耐的幾人，往碼頭出發。
臨行前，母親再三叮囑，放心不下。
“突突突……”
接連響起的發動機聲，打破了海域的寧靜。
廣闊無垠的海面上，幾盞燈光先後航行，顯得如此渺小。
陳凡站在自家二叔的船上，晚風習習，頗有些涼爽。
“小凡，那邊就是迷霧海域了。”
陳二叔手指向左前方，緊緊盯著陳凡的眼睛，壓低聲音道：“小凡，你跟叔說實話，你真有把握？”
“二叔，我什麼時候說過假話？”
陳凡面帶笑容。
“也是。”
陳二叔呵呵一笑，嘀咕道：“要是大夥兒真能捕到一兩條大黃魚，那就發財了。”
“會的。”
陳凡重重點頭。
他這一次，絕對會讓清水村，富裕起來！
很快，一片白霧瀰漫的海域，呈現在幾人面前。
因為是夜晚的關係，氣溫較低，白霧甚至於比之於白天，更加濃郁。
原先飽含期待的眾人，此刻不禁都躊躇起來，那白霧，鋪天蓋地，猶如一隻巨獸，人站在白霧前，渺小如螻蟻。
陳凡閉上眼，再次睜開，白霧散去，一如中午。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面帶微笑地看向眾人，道：“好了，誰想先進去？”
“這……”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鼓不起勇氣。
“小凡，二叔先跟你進去吧。”
陳二叔深吸一口氣，黝黑的雙眼，露出堅定之色。
“行。”
陳凡也理解村民們的感受，衝他們一笑，道：“那劉大哥，我們就先進去了，你們在外面稍微等會兒就行。”
“啊，好，好。”
劉海一個勁的應著，有些不好意思看陳凡的眼睛。
眼看著漁船的屁股，就要消失在濃霧裡，他才如夢初醒的喊道：“小凡，你出來要多久啊？如果超過了三小時還不出來，我們就報警了。”
“好！”
陳凡應了一聲。
眨眼之間，漁船就消失在視野裡。
“小凡他們，不會出事吧？”
劉江望著漁船消失的地方，怔怔道。
“胡說什麼呢？”
李大華瞪了他一眼。
“呸呸呸。”劉江忙抽了自己一巴掌，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氣氛突然間壓抑起來。
漆黑的夜色下，漁船隨海浪起伏，幾道人影佇立，凝望著前方。
……
”小凡，這霧可真大啊？“
陳二叔感慨道，兩人相距如此之近，陳帆的身影，竟然有些模糊。
如果真是他一個人進入，不被嚇死也慌得不行。
”是啊。“
陳凡點點頭，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提醒道。
”二叔，可以下網了。“
”啊？“
陳二叔一怔，有些沒反應過來。
這才剛進入，就開始下網了？”
“是不是太快了點？”
“差不多了。”
陳凡笑道：“這裡不像外面，魚蝦很多。”
“對。”
陳二叔猛點頭，他回想起年輕時，那時捕魚哪像現在這樣，隨隨便便撒網下去，都能有些漁獲的。
摸索著找到漁網，放入海中。
因為視線模糊的關係，足足半小時，才將500多米的漁網放完。
陳二叔坐在船上休息，喃喃自語道：“真的會有大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