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郵政局。
“他們在幹什麼啊？”
大清早來存錢的小鎮居民，看著不遠處忙得熱火朝天的一行年輕人，不由好奇地問道。
“哦，你是說他們啊？”
一名工作人員解釋道：“他們在郵寄海鮮呢？”
“要郵寄這麼多海鮮？”
當下，好幾個人走了過去，這不看還好，一看都被嚇了一跳。
“這是大黃魚吧！得有兩斤！”
“我看不止，我的乖乖，這麼大的大青蟹？”
“小夥子，你們這怎麼賣啊？”
“啊？”
正在打包的呂兵抬起頭，一臉懵逼。
“我是問，你這大黃魚怎麼賣？”問話的是一名中年人，看穿著打扮比較有品味，顯然家底還不錯。
“不好意思，我們這大黃魚已經被預定了。”
陳凡抬起頭，笑著說道。
“已經被預定了？”
中年人一臉失望，不過都送到郵局郵寄了，肯定是賣出去了。
“那下一次要是還能捕到大黃魚，給我留一兩條怎麼樣？我給你們留個電話，到時還是郵局見？”
“這個……”
王鐵柱他們不禁看向陳凡。
“這個，實在是不好意思。”
陳凡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情況，稍加思索，還是拒絕了對方。
“嗯？”
男人一怔，“為啥呀？是害怕我給不起錢？”
“像這麼大的大黃魚，我可以花500一斤買。”
旁邊幾人都笑了。
開什麼玩笑？
2斤的大黃魚，2000元一斤好嘛？憑啥不賣給人家，要賣給你呢？
“這個真的不好意思。”陳凡尷尬而又不失禮貌地笑著。
“小夥子，你到底啥意思，是覺得我給的價格低嗎？”中年男人急了，“價格可以談啊？我再加一百呢？”
“這位大哥，主要是我們已經跟人家說好，以後的漁獲都會供應他們。”陳凡解釋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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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破個例？”
男人還不死心。
陳凡笑笑。
“真是……”男人有些氣憤，嘟囔了一句離開了。
又忙活了兩三個小時，幾人才將包裹通通郵寄出去。
“哎呀。”
呂兵伸了一個懶腰，笑道：“這寄快遞也不是個輕鬆的活啊，尤其這麼多快遞。”
“兵子，少在這裡得了便宜還賣乖，多不好嗎？”孫彪反問道。
“額……”
“就是，寄快遞累算什麼？巴不得每次這麼累呢！”
“這倒是，哈哈哈。”
“那接下來？”
童峰看看大家，心裡有些癢癢的。
“我去取錢，大家有什麼想買的，就去吧。”
陳凡一眼看穿，也沒多說，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靠自己雙手掙的錢，只要不去做啥壞事，怎麼花都是合理的。
“凡子，那我跟你一起吧。”王鐵柱笑道。
“行。”
“那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去吧去吧。”
孫彪幾人立刻走出門去，議論聲遠遠傳來。
“我看華子的電動三輪車不錯，要不咱們也去買一輛？”
“也買電動三輪嗎？”
“賣電瓶車也行啊？”
“看看唄。”
陳凡則進去取錢，將現金放進揹包，走出來問道：“柱子，你想買點啥？”
“我啊？”
王鐵柱認真想了想，道：“沒啥想買的，我想把錢存著，等攢夠了，把老家的毛坯房拆掉，修個磚瓦房。”
“這樣啊，那可得好好攢攢，重新建房子，三四萬還是要的吧？”
“是啊。”
王鐵柱深吸一口氣。
“不過也不一定，”陳凡忽然笑道：“萬一哪天，你也拉上來一條老鼠斑，立馬就能蓋房子。”
“那就好了。”
王鐵柱一聽也樂了。
“走，陪我去一趟手機賣場。”
“你要買手機？”王鐵柱驚訝道。
“我的手機還行，給我爸媽都買一臺智能機，一來方便聯絡，二來家裡也裝了寬頻，讓他們看看影片也不錯。”
陳凡解釋。
寬頻還是他回來那一年裝得，只是筆記本已經落伍了，基本開個機都需要半天，無奈囊中羞澀，手機也能上網，就一直沒換新的。
“柱子，我看你的手機也挺老的，不如換一臺？”
“不不不，”王鐵柱連連擺手，苦笑道：“我對手機功能沒啥要求，能發發微信，打打電話就行。”
“行吧。”
陳凡知道他是捨不得錢。
6000元看起來挺多，其實真花起來，也挺快的。
……
與此同時，手機店角落裡。
程依依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小臉紅撲撲地看著自己的腳尖。
“依依，不是我說你，你到這裡也一個多月了，連一部手機都沒有賣得出去，你這讓我沒法跟上面交代啊？”
“上個月念在你初來乍到，不熟悉業務，基本工資1500，我都讓你拿了，這個月還剩下10天，你還是一部手機都沒賣出去，你自己好意思再拿工資嗎？”
女店長一臉嚴肅道。
“對，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程依依面紅耳赤，恨不得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
“說對不起有用嗎？”
見到她這樣，女店主就氣不打一處來，道：“做銷售，首先要膽子大，說話聲音都這麼小，客人怎麼聽得清楚？”
“我，我……”
程依依快哭了。
她也試著去推銷手機，可是真到那時候，大腦裡就一片漿糊，無論怎樣都開不了口。
“你看看你，算了，不說了。”
女店主擺擺手，道：“你回去吧，要是接下來你還是一部手機都賣不出去，就別來了。”
“謝謝，謝謝店長。”
程依依擦擦眼淚，慢慢走了出去。
“哎，這孩子。”
女店長嘆口氣。
程依依的情況她也清楚，確實可憐。
可關鍵是，誰都活的不容易啊！
“呀，我們的小美女出來了。”程依依剛剛出來，一道陰陽怪氣的聲音隨之響起。
程依依看了對方一眼，默默走到自己的位置。
“這咋還哭鼻子了呢？”
女店員裝作驚訝的樣子，“哦哦，我知道了，你說你這又是何苦呢？又不是誰都能吃銷售這碗飯的，大家說對不對？”
“麗麗，你少說一點吧。”旁邊一名女店員看不下去，勸道。
“咋了，還不準我說話了？”
周麗聲音陡然提高。
“做的不好還不準人說了？”
“柔姐，是我的不對，麗麗姐說的不錯。”程依依低聲道。
“哎。”
李柔嘆口氣，周麗則更加得意，正要乘勝追擊，一陣腳步聲傳來。
“依依？”
陳凡驚詫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