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
矮個男人哂笑一聲，暼了瞥三人手上的大包小包，有些玩味道：“大黃魚賣出去了？多少錢一斤啊？”
這雙河鎮的海鮮，基本只有他肯收，除非賣給鎮子裡的人，但野生大黃魚這玩意兒，不是有錢人，真不會買。
劉江脾氣火爆，正要懟他，劉海衝他搖搖頭，嘆了口氣，道：“只能賣出去啊，不賣的話，死掉就不值錢了。”
“價格嘛？就那樣唄。”
“嗨，”矮個子男人搖搖頭，一副惋惜地模樣，道：“你們說說，當初要是賣給我多好，價格可以再談啊？”
“你就算了。”
江海搖頭。
“嗯？”
矮個男人一怔，“什麼意思？”
“出的價格比我高？”
“何止。”
江海得意地笑著，看到老闆這副樣子，莫名心情好了很多。
“那是多少？500？600？”
“呵呵，我可不信，有人給你們出1000塊錢。”
“沒錯，你說對了，確實沒人給我們出1000，”江海忍俊不禁道：“三斤的大黃魚，人家出3000元一斤，2斤的，2000一斤，是你的五六倍都不止啊。”
“300塊一斤就想收野生大黃魚，做夢吧你！”
“哈哈哈！”
看著那一臉呆滯的老闆，三人大笑著離開了。
“3000？2000？怎麼可能？”
矮個子男人愣在原地，一臉難以置信，就是他，也賣不出這價格啊？
“吹牛！你們一定是在吹牛！”
他回過神，衝著三人的背影大喊著。
頓時，不少人投來疑惑的目光。
“神經病。”
劉江嘀咕了一句，連回頭搭理的心情都沒有。
“管他呢？”劉海笑笑。
“我就知道，還真以為老子是傻子，呵呵。”
男人小聲嘀咕著，怎麼可能有人願意花3千元一斤的價格，買野生大黃魚？別說是雙河鎮了，就是南華縣也夠嗆。
這麼想著，他心情好了許多，可是內心最深處，卻有一道聲音在低語著，萬一呢？萬一他們真的找到了渠道？
……
夕陽餘暉灑滿大地，勞累了一天的陳永善，剛到家門口，就聞到了一股極為熟悉的肉香味。
“這是，豬頭肉？”
陳永善嗅嗅鼻子。
“老陳你回來啦？”
李秋菊左右手各端著碗，從廚房走出，笑道：“把手洗一下，準備吃飯了。”
“真是！”
陳永善卻像是沒聽見一樣，牢牢地盯著其中一隻碗。
碗裡滿滿當當的豬頭肉，色澤紅潤，香糯濃醇，鹹甜適度，肥而不膩，再配上一些蔥花，絕了！
“呵呵呵，”李秋菊忍俊不禁，“都是你兒子買的，知道你喜歡吃豬頭肉，一下子買了一百多塊錢，豬耳朵豬舌頭也買了不少。”
“這孩子，亂花錢。”
陳永善責備道。
“你這說的什麼話，”李秋菊不滿道：“還不是孩子關心你，知道你就喜歡喝點小酒，吃點豬頭肉，哦，對了，還給你買了一箱好酒，聽說花了四五百呢。”
陳永善不說話了，看看四周，道：“小凡他人呢？”
“去海邊了。”
“對了，小凡他還買了一輛電動三輪車，說是到時候拉貨用。”
“就是好不容易賺了8千多，一下子就剩下3000不到了，這孩子花錢也太快了些，將來娶媳婦可都得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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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車子，房子，哪像過去，雙方看對眼就結婚了，老陳，你說對吧，老陳？”
李秋菊感慨萬千，卻得不到回應，轉頭一看，沒氣得笑出來。
只見陳永善伸手拿了一塊豬頭肉放進嘴裡，細細嚼著，一臉滿足。
“去去去，手還沒洗呢！”
李秋菊滿臉嫌棄。
……
海邊。
陳凡駕駛著漁船，距離岸邊兩三公裡的時候停下，將那包海藻種子拿了出來。
這奇特的海藻種子，模樣卻很平常，黑漆漆的，看不出特殊之處。
根據說明，方圓兩公裡之內，有十幾顆海藻種子，就能完成淨化。
這包種子看似很多，有一百多得樣子，充其量，也就能淨化幾十平方公裡的樣子，相比於數百公裡的近海，還是捉襟見肘。
“海藻啊海藻，就拜託你了。”
他說著，拿出十幾顆種子，撒入海水之中。
緊接著，又開船到別處，再次撒下種子。
十分鐘左右，一袋海藻種子全部撒完，陳凡眺望著海面，心中忽然升起某種奇特的感覺。
他似乎，能感受到這些種子進入海洋後，那種淡淡的喜悅之感。
說起來很玄學，可他切切實實感受得到。
“好奇怪，希望能有用吧……”
陳凡自言自語了一句。
就在他離開後不久，那些海藻種子，卻快速生根發芽，飛速成長，不到一分鐘，就有成年男人手臂長短，隨著海水，上下起伏。
周圍的海水，肉眼般可見的清澈湛藍。
甚至於一些指頭的小魚，歡快的在海藻附近遊動著。
將漁船開回碼頭，一道銀鈴般的聲音響起。
“陳凡哥哥！”
陳凡轉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白色倩影，一米六的身高，肌膚雪白，赤著雙腳，手裡提著小桶，笑起來像個天使，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在她的身邊，還有幾個小孩子，光著腳丫，嘻嘻哈哈地打鬧著。
見到陳凡，孩子們也都熱情地圍了過來。
“注意安全啊，不要下海知道嗎？”陳凡特地囑咐了一句，不由得想起自己還小的時候，也是這樣無憂無慮，童年，真美好。
“知道了！嘻嘻嘻。”
幾個孩子又一溜煙的離去，你追我趕。
“依依，來趕海嗎？”
陳凡走了過去。
眼前的女孩叫程依依，比他小三四歲，十年前，程叔出海打魚，就再也沒有回來，母女倆從此相依為命。
“是啊，陳凡哥哥，不過收穫不怎麼樣呢……”
程依依說著，俏臉上露出一抹失落。
小桶裡，放著兩隻不大的扇貝。
別說拿去賣了，自己吃都雞肋。
陳凡不知該如何安慰，如果是有男人的家庭，他還可以帶著去迷霧海域，可程依依是個女生，而且，清水村像這樣的老弱病殘家庭，數目也不少啊。
“會有辦法的。”
想了半天，陳凡笑著摸摸女孩的頭，道：“要不了多久，這片海灘的魚，會再次多起來。”
“是嘛？”
程依依俏臉一紅，微微低下頭。
夕陽餘暉灑在二人身上，像是鍍上一層金衣。
不遠處傳來孩子的歡聲笑語，這一幕，美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