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了？”
衛子虞怔了一下，隨後不由得有些心驚，因為前身其實也算是死了一次，只不過因為自己穿越過來了，所以才又活過來了。
如果照這麼算的話，那昨天參加葬禮的那些人，豈不是全滅了？
想到這裡，衛子虞有些發寒，昨天參加葬禮的，算上那些槓夫什麼的，差不多有幾十個人，一夜之間，全死了？
本來以為前身招惹的只是一個小鬼，有天生神力和燃血術在，隨隨便便就解決了。
可現在看來，能一夜殺了幾十個人的鬼，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普通的鬼啊。
“沒錯，全都是在睡夢中死亡，除了你無一例外。”
壯漢又重複了一遍，然後開口說道：“我是鎮邪司小旗官賀軍，奉命來調查此事。”
賀山說完之後，拿出一枚令牌讓衛子虞看了一眼，等衛子虞看清楚之後，他開口說道：“因為只有你一個人倖免，按照規矩，我需要核實一下你的身份。”
在鎮邪司，偶爾會遇到一些人被鬼怪殺害之後，然後被鬼怪佔據肉身的情況，所以剛開始見到面色這麼蒼白的衛子虞，他才會這麼警惕。
只是那種鬼怪，雖然佔據了肉身，但一般卻不會直接開口說話，或者說話不利索，因此在衛子虞開口之後，他才稍微把心放下了。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還是從自己的懷裡摸出了一枚疊成三角形的符籙，“接著。”
這枚三角形的符籙，被他直接扔給了衛子虞。
“這是什麼？”
衛子虞接住符咒之後，隱隱能感覺到符籙上有一絲靈氣，不過這符籙具體是做什麼的，他就不知道了。
“辯氣符。”
看到符咒落到衛子虞手中之後，並沒有一絲異樣，賀山不由得松了口氣，徹底放開了握在刀柄上的手，“這種辯氣符可以分辨出鬼氣，如果你被鬼怪附體了，或者是鬼怪假扮的，那它就會自己燃燒起來。”
賀山從衛子虞的手上將辯氣符重新拿了回來，然後繼續開口說道：“現在它沒燒，就說明你沒問題。”
“哦。”
衛子虞微微點頭，看來對於這些橫行的妖魔鬼怪，大殷王朝也不是什麼事都沒做。
有符籙，還有鎮邪司，就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鎮邪司，實力到底如何。
心中此時沒有了安全感的衛子虞，已經有了去鎮邪司避難的打算了，畢竟是官方的機構，怎麼也能保護自己幾天吧。
等過了幾天，自己從山神那裡多薅出來一些功法，想來就算面對那個鬼怪，也應該有點自保之力了。
不過雖然心中有了打算，但衛子虞並沒有著急說出來，他先是看了一眼賀山，然後開口問道：“辛苦賀大人，不過您帶那個草蓆？”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個樣式的草蓆，應該是用來卷屍體的吧？
“咳咳……”
看衛子虞問起草蓆，賀山有些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感覺有些尷尬。
本來按照流程來說，他是要先確認衛子虞的生死，然後才能拿草蓆過來收屍。
只是忙活了一上午，賀山有些煩躁了，再加上他覺得衛子虞必死無疑了，所以才會拿著這張給死人收屍的草蓆直接上門。
一般來說，帶著這種草蓆上門，主人家很容易翻臉的，雖然以賀山的身份，強壓下衛子虞的不滿也沒問題，但賀山從來都不喜歡以勢壓人，因此他有些語塞的開口解釋道：
“這個……這個……那什麼，昨天不是死了很多人嘛，這是給他們收屍用的，剛才來的急，忘了放外面了，還請衛秀才見諒。”
“哦，這樣啊。”
衛子虞微微點了點頭，他對這些東西也沒有那麼忌諱，所以也並沒有多說，而是轉頭定定的看向了自己的大門，這次他什麼都沒說。
“……”
賀山看著剛才被他踹到在地的大門，神情更加尷尬了，“那什麼，你這門質量有點問題，我稍微用點力它就倒了。”
“不過沒關係，這事交給我了，回頭我讓人給你裝一扇新門，保證踹不倒。”
看著拍胸脯給自己信誓旦旦保證的賀山，衛子虞覺得這人很有意思，明明是官方的人，卻沒有一絲勢弱凌強的意思。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官府的人可是擁有絕對的權威。
就他一個窮秀才，就算是隨便來個小捕快拆了他家的大門，衛子虞也沒處說理去，更別說賀山是鎮邪司的人了。
“換門就不必了，反正家裡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我回頭找人把這門重新裝上就行了。”
衛子虞想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我有些餓了，準備去吃點東西，不知可以嗎？”
“吃東西？當然可以，剛好我也沒吃飯，我們一塊去好了，今天這頓飯我請了。”
聽衛子虞這麼說，賀山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說道：“不過現在還搞不清楚那個鬼怪為什麼會放過你，所以吃完飯的話，需要你去我們鎮邪司走一趟。”
“當然，這不是審問，最主要的是為了你的安全。”
“嗯，這沒問題。”
衛子虞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在對於鬼怪這方面，鎮邪司肯定是專業的人員，所以衛子虞對於配合他們沒有任何牴觸。
……
路邊的酒樓，賀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衛子虞吃下了第八碗米飯，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他自己常年習武，身高足有兩米，身材壯碩，人高馬大的，一次最多能吃三大碗米飯，因此平日裡也有人叫他飯桶。
可是看著衛子虞連幹八大碗米飯，順帶報銷五盤菜，兩盆湯，他瞬間就覺得自己這個飯桶徒有虛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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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衛子虞一比，自己叫什麼飯桶，叫飯碗算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衛子虞還是一個身材瘦弱的讀書人，結果就這麼一個看上去十分儒雅的讀書人，愣是當著他的面吃了這麼多，這種強烈的反差，讓賀山一直處於發懵的狀態。
他看著衛子虞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樣子像是吃好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衛秀才，你這是幾天沒吃飯了？”
“倒沒有幾天，主要是我這人有個毛病，一害怕就會吃東西。”
衛子虞看著賀山，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開口說道：“比如現在我就十分害怕，所以吃的多了一點。”
“一點？”
賀山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盤子空碗，由衷的感嘆了一句，“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麼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