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卉全身不可遏制的顫抖起來,記憶瞬間湧入腦海之中,消毒水刺鼻的味道、明晃晃的無影燈、心髒起搏器的電擊聲、以及奶奶撕心裂肺的哭聲。
明明是十年前的事情,可是這一切又清晰的如同昨日剛發生。
少女痛苦地靠在板房上,捂著自己的頭,企圖用這樣的姿勢來保護自己。
她搖著頭,聲音因為情緒激動,不像往常那般婉轉動聽,而是有種起初和瘋狂地味道,彷彿在拼命抗拒和逃避什麼。“不,是奶奶一個人拉扯我長大的,跟你沒有任何的關係!”
男人不屑地吐了一唾沫在泥地上,指著徐慕卉的腦袋罵道:“給臉不要臉,要不是我把你送到醫院,你那晚早就死...”
他話音未落,就被一陣悽楚的鼾聲給打斷了。
“你這小畜生,你還敢來!”
緊接著徐慕卉的奶奶手裡拿著一把掃帚,從屋裡衝了出來!
老人的腿腳不太靈活,踉蹌著上前瘋狂地拍打著那個男人!
“小畜生,咳咳,我打死你!”
她沒什麼力氣,哪怕使盡力道也不能對男人造成什麼損傷,反而是把自己弄得咳嗽不止,差點就要倒在地上。
男人用手扛著掃帚,有些不耐煩地皺著眉,生氣地說道:“媽!你這是幹嘛!”
徐慕卉的奶奶一聽這話情緒更加的激動,顫聲道:“我不是你媽,你也別叫我媽!當年你妹妹和你妹夫剛走,你就要搶走圓圓的撫養權,還差點讓我們兩餓死,現在又要把圓圓賣給野男人!梁仁,你真他嗎不是人!”
梁仁罵罵咧咧地向後退了幾步,“要不是我徐慕卉早就死了,還有就憑你這個老太婆能養活的了她嗎?把她送給別人,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徐慕卉的奶奶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能無恥到這個地步,到了現在還說這這些喪盡天良的話。她床著粗氣,捂著胸口一副痛苦至極的模樣。
“再說了!”梁仁梗著脖子說,“徐慕卉就我一個舅舅,等你這老太婆掛了,老子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我拿到撫養權後,她就是我閨女!”
“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是個什麼東西。就你?你配嗎你?”
老人憤憤地吐了一口唾沫,濺到了梁仁的身上。
誰知地痞流氓般的男人絲毫不在乎這些,用手一抹,徑直向著徐慕卉走去。
他渾身散發這廢棄,好似剛從看守所裡放出來的罪犯一般,笑的那叫一個猖狂。
“徐慕卉,你就乖乖跟舅舅走吧。我給你說了門親事,等你嫁過去之後,保證生活要比現在好上不少。這麼多年了,你看,舅舅心頭可還掛念著你呢!”
梁仁面目可憎,看著徐慕卉的眼神裡閃爍著對金錢的渴望,站在他面前的彷彿並不是他的外甥女,而是一堆行走著的超偏。
徐慕卉不住踉蹌後退,冰涼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從臉頰滑落,一滴滴打在了地面上,浸溼了泥地。
她絕望的搖搖頭,“舅舅,你放過我把...”
少女已經在崩潰的邊緣,徐慕卉的奶奶尖叫一聲撲了上來,“你個畜生,快走!快給我滾,別待在我家!”
梁仁不為所動,他臉色一沉,伸手將老人推到了地上。
已經撕破了臉皮,梁仁不會再在乎他和面前兩人有啥血緣關係,他只想要錢。
老人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沒了聲。
徐慕卉整個世界都要塌下來了,她哭泣著想要去檢視奶奶的情況。
可是梁仁直接伸手粗暴著逮住了徐慕卉的胳膊,讓她不能前進絲毫,並開始向外扯徐慕卉。
“外甥女乖,跟舅舅走一趟就行了。”梁仁獰笑道,絲毫不管倒在地上沒有動靜的老人。
徐慕卉淚如雨下,痴痴地看著老人,嘴裡喃喃道:“奶奶..奶奶...”
柔弱的少女被梁仁在泥地上拖行,潔白的裙子早已佈滿了泥濘。
徐慕卉瘋狂拍打梁仁的胳膊,央求著梁仁快去檢視一下奶奶的情況,可是梁仁像塊木頭一般不為所動,朝著板房外走去。
“舅舅!你這是要逼死我嗎?”少女嘶吼道。
可惜梁仁早已沒了人性,已經得手了的他不會在收手。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許多人,住在板房內的人都站了出來,眼睜睜看著徐慕卉被梁仁拖走。
有人甚至還對二人指指點點,遠遠地圍在一邊,卻無人上前幫忙。
徐慕卉只覺得自己的眼淚快要流乾了,她看著那些熟悉火陌生的面孔,顫抖著說:“求求你們,誰來幫幫我...”
然而並無一人上前。
老人倒在地上渾然沒了動靜,而徐慕卉嬌嫩的皮膚早已在泥地上劃破,在泥土地上留下了一行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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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嗎在做什麼!!住手!”
猶如晴天霹靂,一聲怒喝在梁仁的耳邊炸響,震得梁仁渾身一顫!
徐慕卉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彷彿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纖繩一般,絕境之中又湧現出了一絲光亮,她的眼睛之中再次黃髮了神采,這是生的希望。
徐慕卉的喉嚨在長久的哭喊中已然嘶啞,但她仍然聲嘶力竭地發出了一聲叫喊。
“阿葉!”
梁仁像拖麻袋一般拖走徐慕卉,回頭看向了那個站在他面的少年。
他還以為是誰來了呢,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也敢這個時候成英雄?
還穿著滕玲高中制服的陳葉喘著粗氣,他上課的時候右眼皮一直跳,隱約覺得要出事的他直接翹課,已最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目睹悲劇發生的陳葉只恨自己沒有來的再快一點,他大步衝上前去,沒等梁仁開口,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梁仁那張扭曲的連出現了明顯的凹陷,幾顆斷牙從他嘴裡噴出,光是一拳,他就覺得天旋地轉。
搖搖晃晃的梁仁盯著陳葉,威脅道:“你知道我跟誰混的嗎?不想死的話就滾遠點!”
說罷梁仁便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對著陳葉一陣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