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正喝茶了，差點沒把茶水噴出來。
鬼谷子存不存在？他也不知道，只不過鬼谷子這個詞，在他前世為春秋戰國時期的歷史上添了濃墨重彩的一筆。傳聞這位大佬除了生孩子，什麼都會。自己就用著他的名頭出來當是自己師傅了。
可話又說回來，這關這個時代什麼事兒？這個時代也有鬼谷子？
想到這兒，沈默及時地剎住了車，露出一副急切的面孔：“盟主知道家師的訊息？”
不管怎麼樣，人設不能崩。
“道友可知鬼谷子先生的過往？”離茗並沒有回答沈默的問題，反而問了他這麼一句。
沈默只能是一副迷茫的模樣，搖了搖頭：“家師只是囑咐我勤加修煉，待到時機成熟之時，便可出山助力人族霸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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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茗心裡咯噔一聲，“霸業”這兩個字可不是隨便用的。現在人族，在各妖獸種族排名裡面，連前五十都進不去。即便是暗地裡還有隱藏的力量，也不過如此。可鬼谷子卻說了“霸業”二字，人心的野心早就被鬼谷子先生看破了嘛？
“不知道友從鬼谷子先生那裡學到了什麼？”
“家師學究天人，我也不過是剛入門罷了。只擅長煉器、煉丹、佈陣、五行、八卦、人文、政治等等一些比較基礎的東西。”沈默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離茗：“……”
霍悅：“……”
如果這二位懂得什麼叫流行語的話，大概就是人類史上最早凡爾賽現場了吧。
“哈……哈哈，小友真是謙虛哈。”離茗有些心虛地哈了兩聲，又轉移了話題：“不知道小友，煉丹又是何物？”
“丹者，藥之道也，藥本天成，補齊陰陽，為丹。”沈默簡潔明了地說道。
“補齊陰陽？”離茗抓住了重點。
“不錯，家師曾經說過，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道之理，謂之平衡也。陣是如
此，丹是如此，器是如此，人，亦是如此。觀此洛城之凡人……”沈默說到這兒，搖了搖頭，感慨了一句：“非人已。”
離茗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麼就非人了。有吃的有喝的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盟主，若是你如那凡人那般，一天吃了喝，喝了“睡”。你可還有活在這世上的理由？第一代或許知道以前的苦，能夠享受生活，可後一代呢？如此往復，人族根基危矣！”
“這……”離茗撓了撓頭，仔細代入了那些凡人的生活，好像……好像活在這世上就有一個目的，為了誕生下一代。可這樣子，跟牲畜又有何異。
“可有解決之道？”離茗對沈默的身份已經確認了個七八分，人族的根基，的確是這些凡人。修煉到他們的這種程度，已經很難再誕生下一代了。若是這些凡人這麼下去，搞個消極怠工，對人族的根基影響是很大的。這些還只是第一批，後來還有源源不斷的凡人會出現在這座城市之中。
“這是吾整理出來的方法，還請盟主過目。”沈默遞給了離茗一本書籍。
老實講，修仙界就不該插手凡人的世界，即便是插手，這中間也得有個緩衝地帶。例如現代的武者，武者知仙，而凡人不知仙。這麼一代一代往上疊。至於凡人怎麼辦，那簡單，自己開採、自己重地，慢慢地，文化由他們自己去衍生。而不是修仙者一直插手其中。
“如此，那便多謝了！”離茗立馬接了過來，翻開看了起來。
霍悅在一旁欲言又止，離茗這一看，就直接入了迷了。直到沈默離開了這座小院子，他依舊沉浸在這本書的內容之中，這本書裡面有很多的知識需要細細推敲。
揉了揉略微有些酸澀的眼睛，作為修士，並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但誰讓他的腦力消耗過度呢。
“咦？霍悅，沈道友呢？”離茗看著坐在他旁邊的霍悅，問道。
“你給他擺了一道。”霍悅翻了個白眼。
“何出此言
？這本書裡面的東西讓我受益匪淺。”
“可現在人族的問題是那些凡人的問題嘛？我不否認凡人的重要性，但當下最重要的並非這本書的內容。而是這五座陣法的問題，即便是五座陣法的問題現在不談，更加重要的不是他手中的丹藥嘛？”
“啊……這！”霍悅打了個激靈，沒錯啊！凡人的問題重要，但優先順序沒那麼高。
“可他為什麼這麼做？”離茗不是很明白，拖住自己這幾天又有什麼好處？
“豎立自己的威信罷了，丹藥，現在只有他有，若是他趁此機會推廣出去。那麼會有多少人找他？你這個盟主的位置又是否坐的安穩。”
離茗眉頭緊皺，低頭看著手中的書，上面有一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利！一個永恆不變的話題！
他仔細琢磨琢磨，好像人族現在幹的事情，就是為了人族整體的利益。若是小的利益，裡面還摻雜著感情。可大的利益，人族幹的事兒。其實用一句話來總結——為了更偉大的利益？
多少先驅為了人族的利益犧牲自己？
想到這兒，離茗嘆了口氣，說道：“他又何必如此，若他真的是鬼谷子先生的弟子，這盟主給他坐又如何？”
“那他也得信啊。”霍悅翻了個白眼，她是家族出身的，知道這裡面的齷齪。身不由己這四個字就能夠很好詮釋。
小摸小貪是一回事，更大的衝突在於信念的衝突，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政見，例如鷹派和鴿派，你說鷹派有錯，他也沒錯，你說鴿派有錯，他同樣也沒錯。兩者只是意見不同，到了最後，便演化出了些許仇恨，直到不停擴大。
沈默心裡清楚，因此，他不會給離茗開口的機會，便直接把他引到了溝裡，用一個當年優先順序不夠高的話題，讓離茗陷進去。
第一層的意思便是考驗離茗的水準，以及這古代人的心智到底到達了什麼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