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老實說希城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真的嚇到林言了。
那一瞬間林言甚至產生了難道是我薅羊毛薅得太狠以至於羊不樂意了等一系列不靠譜的想法。
不過也就這麼一瞬間的事，林言其實就反應過來了。
希城是真心想要他們去別的城市避難。
而且仔細想想，希城這去別的城市避難的方案還是有點道理的。桑桑身上的幻術王級之下基本看不穿，而王級也不是哪個城市都有的——林言還不知道官方王級都在帝都的事——這樣的前提下找個沒有王級的城市待一陣子，等風頭過了也就沒有太大危險了。
“可是希城大人，離開希城雖然是一個規避風險的方法，可離開希城之後我和桑桑同樣會失去您的庇護，這樣一來，弊大於利啊！”林言微微皺著眉頭，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同時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思索。
希城不是魯莽的性格，雖然也不是特別聰明，但是以林言對希城的瞭解，他知道希城不會忽視這麼大的弊端。
所以……
林言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一點你不用擔心，我打算讓你們去的，是位於北方的臨城。臨城的城市意志和我的關係很好，我會拜託祂照顧你們的。”希城意志說出了在林言預料中的回答，祂頓了頓，又道：“林言，如果你們真的在臨城遇到的危險，就和臨城締結臨時契約吧……別擔心，關於這一點我會跟祂提前打好招呼的。”
希城說這話時語氣沒有太多變化，但林言是誰，又怎麼聽不出希城這話裡隱隱約約帶上的情緒。
所以他眨了眨眼睛，就笑著道：“希城大人是擔心，我會一去不回嗎？”
“沒，沒有！”希城猛地被戳穿了心思，連忙否認道。
“真的？”林言卻是瞥了祂一眼反問了句，他隨後低垂下眼眸，顯露出中令人心疼的失落，道：“我還以為希城大人會擔心的呢……”
“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他狀似失落的嘆了口氣，道：“原來我對希城大人來說只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啊，大人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回來。”
希城這一次是整個糰子都僵住了，祂看著失落無比的林言，理智告訴祂這貨一定是在演戲，可感情卻讓祂相信對方此刻是真的失落無比。
所以在沉默了幾秒鐘後，祂道：“沒有！”
“恩？”林言看向祂，一副失落又期待的樣子。
“沒有不在乎，你也不是可有可無的存在……”既然話已經開了天，希城自然不可能再咽下去，祂道：“我一點也不想你留在那裡……我確實很擔心，因為我一直都不願意和你締結契約，讓你成為我的使徒……”
“而如果你想的話，臨城一定會讓你成為祂的使徒的，不止祂，很多城市意志都希望能夠擁有一個使徒……”希城說到這裡也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道：
“所以我很擔心，擔心你不會回來了，會留在那裡成為祂的使徒……”
“既然這麼擔心，為什麼還要我過去呢？”林言臉上的失落與期待散去了，輕聲問道。
“因為我知道是我耽誤了你，如果你不是在我這裡，在其他城市早就成為正式的使徒了，是我束縛了你……”希城身上的光這時候都黯淡了許多，“所以……如果到時候你真的不願意回來了，麻煩你照顧好桑桑……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的，畢竟你很喜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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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正感情投入的訴說著的希城忽然聽到了一聲笑聲，然後下一秒祂就再度被林言撈到了手裡，不過這一次林言可沒有親暱的用臉頰蹭祂，反而毫不客氣的賞了祂兩個紅燒板栗。
這一下子，希城都被打懵圈了，好半響才道：“你在幹什麼？”
“揍你啊，這麼明顯的事情希城大人都看不出來嗎？”林言卻是慢條斯理的道，然後又在希城不可置信的神色中用兩隻手掐住祂那光團身子的左右兩邊，用力的扯了扯。
“你——！你！你！你！”
希城何曾被這麼對待過，整個大腦都停機了幾秒鐘，半響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
林言卻是一點沒有放手的意思，繼續玩弄著手中的光團——你別說手感還挺不錯的，跟那種軟綿綿的毛團長一樣——臉上的表情卻變得嚴肅。
他道：“希城大人，我生氣了。”
“哈？！！！”
希城一時間感覺又是好笑又是好氣。
你生氣什麼明明是你在玩我啊！
我才應該生氣的好不好！
“怎麼？希城大人還不明白我為什麼生氣嗎？呵！”林言忽然輕輕的笑了下，笑聲如清泉相當的好聽，卻讓希城整個糰子直接炸毛。
危險！
好危險！
希城耳邊在這一刻簡直警鍾長鳴。
“林、林言，咱們有話好說。”
祂結結巴巴的道，同時開始思考林言到底是為什麼生氣了。
只是還沒有等祂想清楚，就聽林言道：“希城大人，我明明剛剛才向你表過忠心啊，你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趕我走嗎？明明你剛剛也很感動的……”
希城立馬就想到了剛剛那個關於死亡的討論，連忙道：“我不是想趕你走，我只是擔心……”
“所以在希城大人眼裡我是那種為了力量不擇手段，可以拋棄一切的人？”林言打斷了祂的話，反問道。
“不是……”希城一滯，就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如果你真的在乎力量，你就不會把桑桑往普通孩子的方向養了……”
“那你是覺得，我加入了你們城市意志的聊天群這麼久，還沒有意識到其他的城市意志想要我去做祂們使徒的這件事？”林言再度反問道，語氣也越發冷厲。
他這段時間又不是沒有再接入過城市意志們的聊天群，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那群城市意志個個都想擁有新的使徒呢？
只是林言不願意罷了。
他從來不是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人，雖然這一次的事件讓他有了想要成為覺醒者的想法，卻也從來沒有想過拋棄希城。
對於林言來說，希城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對他伸手的人，儘管那是一場交易，但林言卻不是那種會因為交易兩字就無視恩情的人。
更別提在之後的日子裡他們相處的很愉快，希城也幫了他很多。
在這種情況下，林言又怎麼可能輕易拋棄希城——更別提他壓根不在意自己有沒有成為正式的使徒，反正力量不是照樣用。
當然，不拋棄歸不拋棄，真的去了別的城市遇上什麼事，臨時藉藉別的城市的力量，林言還是不介意的——但他總會回到這裡。
回到這座城市，陪伴這個不太聰明的城市意志。
“對，對不起啦！”
希城忽然不知道說什麼了，最後也只能憋出這麼一句，然後撞到了林言懷裡，道：“我不該懷疑你的……”
“下次不要這樣了……不過這次我就原諒你了。”林言說著，臉上的冷厲消失，臉上再度恢復了笑容。
他看著希城，心中也松了口氣。
很好，又解決了一個隱患。
——沒錯，這一次林言又是故意的。他早看出了希城在這方面發擔憂，所以乾脆藉著這個機會把事情說開。
這樣對他們都好！
“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這段時間先去臨城避一避。”
沉默了一會兒後，希城忽然說道。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