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倫整個人是麻木的。
甚至,他有些不想出去了,他恨不得將時間永遠定格在這一瞬間,不要前進,也不要後退,這樣他就不會被尤紅傷心,也不會看到米露被許胖子糟蹋……
毫無徵兆的,米露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再次浮現在安倫的腦海中……
她在看安倫,用那雙冰冷徹骨的眸子。
卑鄙!
真的好卑鄙!
安倫認為,好看的女人真的好卑鄙!
安倫起身,推門而去。
因為時間不能靜止,有些事情還是需要面對,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許胖子禍害米露,同樣的,他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坦克進入監獄。
……
瘋子是開車來的,坦克等人坐在車上等待著安倫,幾人都沒說話,車內靜悄悄的,待機的引擎聲清晰可聞。
安倫下來,坐進後排,關上門。
坐在副駕駛位的坦克淡淡的道:“瘋子,開車吧。”
這時,急的人不是安倫,卻變成了坦克。
瘋子沒說什麼,掛擋,踩油門……
在去往機場的路上,幾人都是漠然的。瘋子專心開車,坦克目光炯炯的看著前方的路,滑鼠望著窗外,安倫也是望著窗外。
夜色很美,車水馬龍的街頭很熱鬧,有嬉鬧的情侶,有散心的一家三口,還有追逐打鬧的青年……
安倫沉迷於此,他覺得,似乎有人的地方就有歡樂,轉念一想,他又失落了,覺得似乎有悲傷的地方,就必定有人。
想必,這個世界上,還是快樂的人比較多吧?
只是,他不理解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快樂的人從自己變成了我們?
在回過來神時,安倫在看著城市便覺得這個城市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美麗了。
他開啟車窗,頭探了出去,本想感受一下外面的清風,但開啟窗之後進來的便是外面的喧鬧聲,亂糟糟的。
就在他打算關上窗時,這亂糟糟的聲音勾起了他腦海中的曾經的記憶……
記得那會兒,安倫是大學入學的第一天,找到屬於他的寢室,進了屋子發現坦克坐在床上擺弄著手中的魔方。可能是安倫進來的急,坦克沒任何準備,見得寢室進來了人,他第一反應不是打招呼,而是將他的魔方藏到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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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是時安倫老臉一紅,撓著頭,道歉:“抱歉,忘敲門了。”
坦克沒說話,畏手畏腳的,在躲避著安倫的目光。
安倫也很尷尬,他覺得既然是室友了,應該打個招呼,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坦克還是不說話,而是將那魔方藏進了被子後面。
新生報到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安倫和坦克是第一天住進寢室的,這一天兩人沒有一次對話。
但那時的坦克知道,他叫安倫,而安倫卻不知道坦克的名字,只知道他體型很大,肌肉很大,似乎特別能打。
第二天的早晨,安倫邀請坦克一起去吃早飯,坦克還是沒有說話,收拾好內務,獨自一人出去了……
安倫沒說什麼,覺得這個人可能不大擅長言辭,或者性格比較內向吧。他歪頭悄悄的瞄了一眼藏在被子後面的魔方,疑惑著,好像自從自己來了寢室,他就沒再玩過吧?
後來就開學了,滑鼠和瘋子也陸續來了寢室,三人關係很快的就好了起來,唯獨坦克至始至終不參與這快樂的氣氛中。
當然,也沒玩過魔方。
時間久了,整個班級的人都知道坦克不大合群,並誤以為坦克性格上可能有什麼缺陷,或者腦子有什麼毛病。
背負著“性格缺陷”和“腦子有病”的標籤,坦克一點點不收人待見,經常有人那他開玩笑,久而久之,就變成了欺負,到最後就是動手侮辱。
坦克不語,畏手畏腳的,一聲沒有。
讓坦克開啟心扉的是因為幾次打架。
那會兒的安倫不是說刻意想去保護坦克,而是覺得既然他可是自己寢室的一員,而自己又是寢室長,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室友被人欺負吧?
這跟坦克是不是真的有性格上的缺陷或者腦子有病什麼的沒有一毛關係!
那天,在食堂吃飯,安倫帶著瘋子滑鼠兩人一屁股坐在坦克兩側,什麼不說,就是在那吃飯。
坦克害怕,想走,但左邊是瘋子,右邊是滑鼠,對面是桌子,桌子對面就是安倫,他根本無路可走。
坦克不敢吃飯了,目光是躲閃著的,生恐那道目光惹怒了安倫幾人,反正就是在那裡畏手畏腳的。
這一切都被安倫看在眼裡,安倫心裡特別的難受,他不明白,坦克明明那麼壯,完全可以不被人欺負,可為什麼膽小,哪怕他站起來吼上那麼一嗓子,恐怕也沒有人敢這麼蹬鼻子上臉的去欺負他吧?
他到底在害怕什麼?
坦克仍在害怕,安倫等人也不說話,就是默默的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