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遊戲啊。”銀色的骷髏在月色下泛著冷光, 像尊沒有溫度的雕塑,全找不到從前夏希那乖軟可愛的模了。
他的聲音和以前不太相同,沙啞中帶著種骨質的硬度, 不像以前那麼清脆悅耳:“你應該知道的, 我沒有喜歡過你, 景瀾, 我只單純享受你無微不至的照料而已。我只選擇對自己有利的事情,所以明明不喜歡你, 還接受了你的追求, 住到你的家裡, 事情我有責任。到此為止吧景瀾, ”
景瀾定定看著眼前的骷髏,似乎想從他那兩團幽幽的紫色魂火裡找到絲說謊的痕跡。
耳邊像有多個尖銳的聲音, 遍遍重複著夏希剛剛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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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戀愛遊戲。
我沒有喜歡過你。
到此為止吧景瀾。
景瀾感覺眼前屬於自己的那束光, 像熄滅了。又或許,從來沒有屬於過他, 就像那截然不同的三年, 都不過場水月鏡花的幻覺。
沒什麼好怨恨的,夏希沒騙過他的感情,切都他甘情願。
景瀾只覺得不甘:“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麼?”
夏希沒有回答,兩個人路邊站坐, 安靜地待了久。夜風漫過山間, 卷著殘敗的枯葉,從兩人中間經過。
夏希有些走神地想,時間過得好快,竟然已經秋天了。
他個冬天晚和景瀾去山看星星,冷得鑽進對方大衣裡耍賴, 彷彿還昨天。他以前最怕冷的,不過以後不會了。
夏希並非沒喜歡過景瀾,只不過他曾經不懂而已。他半生顛沛流離,個人過。他把感情看得太重,他以為彼此付出生命,才說得愛,他畏懼逃避的感情。
他和景瀾在起,從沒想過喜不喜歡的問題,對方對他好,他就理所當然地享受著,從不深究。
直到末世後和景瀾分開。他才現景瀾已經成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而他雖然對景瀾沒有那種拋棄生命的熾熱愛,卻懂了喜歡和思念的滋味。
夏希有時候在想,或許他的命運,總得到後失去,親情,愛情,友情,凡他喜歡的在的,總什麼留不住。
能與他永遠作伴的,只有那成堆的枯骨。
那索性就不去喜歡了,以後大家就各自分開,各自安好吧。
景瀾沒有等到答案,又彷彿已經等到了答案。
景瀾又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他問夏希:“你的子……以後還能恢復嗎?”
夏希有些外,微微側過頭,視線落在景瀾身。
面前的男人身形依然高大,姿態卻彷彿幾天沒有澆灌的樹,有點蔫吧。他墨色的眸子落在自己身,沒有憤怒,沒有記恨,只顯得有些難過。
景瀾說:“我沒有其他思,只我去找過張雲涵,她說你希望場末世過去,希望人類可以活下去,希望以後還能在街角吃到小蛋糕。”
夏希輕地嗯了聲,承認自己說過段話,承認,自己以後會恢復,還能繼續吃小蛋糕。
末了又補充了句:“異能升到四級就會恢復。”
“疼麼?”景瀾又突兀地問了句。
“嗯?”夏希像沒反應過來,兩團鬼火茫然地浮動著。
景瀾說:“變成骷髏的時候。”
“哦。”夏希才反應過來他在問個。疼麼?當然疼,皮膚塊塊從身腐爛,脫落,那個感覺怎麼可能輕鬆。
夏希用撫口的位置,他現在還能清楚地想起匕首刺進髒時的劇痛。然而他的語氣淡淡的,像從未經歷過那些不好事情 “都過去了,已經不疼了。”
“我知道了。”景瀾的眼神恢復清明與冷冽。他挺直了背脊,眼裡又變成深不見底的漆黑,裡面彷彿湧動著深的墨色,又像片不見底的深淵,再找不到剛剛那種直白脆弱的情緒:“我記得你之前說,要和我分,現在我答應你了。”
第天早晨再出時,夏希騎了摩托車,而景瀾恢復了以前那種拒人千裡之外的冷漠狀態。彷彿之前兩人之間的曖昧,只神志不清時的場鬧劇。
因為高速多處交通堵塞,只能下車清理,還要應付不圍來的變異怪物,天只能走兩百公裡。
車隊朝田明市基地的方向開了三天,路過處避難所,卻現前方路口被人用鋼筋混凝土封堵起來,只留下個車身見寬的開口,幾個持武器的異能者全副武裝地守著。
他們穿得有些過於嚴密了,渾身下不留絲縫隙,甚至連呼吸器和護目鏡都帶了。
“停車,所有人立刻下車,接受檢查。”其中名寸頭的元素異能者拿著遠端武器朝他們威脅地瞄了瞄,語氣蠻橫地命令道。
朝墨搖下車窗,動作熟練地從車處摸出兩個隊伍裡沒人吃的午餐肉罐頭遞了過去,笑容溫和中帶著絲討好,彷彿自己只個沒什麼威脅的司機:“位大哥,我們路過的車隊,不進城,您行個方便。”
寸頭接過朝墨遞過去的罐頭,瞥了眼,塞進自己口袋,接著卻臉色厲,說:“路過不行,現在個區域歸我們管轄,任何透過車輛,必須接受檢查。”
朝墨在過往趕路的時候,偶爾會遇見種,收了好處卻不肯給個方便的人。他不想和對方起衝突,來耽誤時間,來暴露行蹤,於好聲好氣地應了聲:“行。“
轉頭吩咐後面幾輛車:“都下車,把車廂開啟,配合檢查。”
逐光小隊的隊員紛紛下車,景瀾輕嗤聲,瞥了朝墨眼,說了句“麻煩”,跳下車來。
車裡經過改裝,藏有許多暗格,武器裝備還有些特殊裝置都藏在裡面,明面能翻到的只有食物水和些狩獵回來的晶核以及變異生物身的材料。
負責檢查的那些異能者,繞著四輛越野車轉了圈。
看到旁邊騎著摩托,身黑斗篷,頭頂還站了只烏鴉的夏希,寸頭停下腳步:“還有個怎麼回事?帽子和面具摘了,別藏頭露尾的。”
他說著就要來扯夏希的斗篷。
“嘎嘎嘎!”小烏鴉撲稜著翅膀嘴下去,直接穿了板寸的臂。
“啊!”板寸握著臂出聲慘叫。小烏鴉乘勝追擊,朝著他眼眶戳過去。
眼看鳥喙就要戳到板寸的眼睛,只帶著白套的從漆黑的斗篷裡伸出來,抓住小烏鴉只爪子,把它放回自己肩,輕輕拍了拍。斗篷裡響起個沙啞的男聲:“乖,不許咬人。”
板寸整個人疼得腦袋有點懵。幾級變異動物?實力未免有點太強了吧!個捂著斗篷的神秘男人到底什麼來路,為什麼能把麼強的動物當寵物養?
“你別見怪,我家小烏鴉護,最看不得有人對我動動腳。”夏希有所指地說。
“哎,我沒別的思,但檢查嘛,自然得看到臉才算檢查。”寸頭在裡估計著小烏鴉的實力,語氣客氣了許多。
“但我家族的傳統,臉只能給未來伴侶看。”夏希用為難的語氣說:“你要非要看的話行,得和我結婚。”
“我……”寸頭完全不信夏希的胡說八道,但又怕被夏希藉口訛,蒙著斗篷,誰知道裡面人鬼。他猶豫著,忽然感覺旁邊傳來股讓人毛骨悚然的視線,彷彿他只要敢說看,那東就會衝來頃刻間把他撕成碎片:“算了,既然傳統,就不勉強了。”
寸頭快步離開夏希,才覺得那股如影隨形的危險視線散去了。
朝墨有些外地看向景瀾,他能感覺到剛剛景瀾已經處於失控的邊緣了。據他瞭解,之前景瀾遇到種情況,言不合都直接動的,根本不會控制自己的情緒,可他次,竟然安靜地忍耐下來了。
相比於之前渾身帶刺,滿仇恨的模,景瀾現在的情緒隱藏得更深,整個人顯得更加沉靜下來。
像把滔天的風浪隱沒在平靜的水面之下,更隱晦更危險。
不過眼下對朝墨來說,景瀾的確不動比較好,景瀾的異能太過有辨識度,他動,必定暴露身份。
另邊,幾個異能者看到越野車的的物資,露出幾分貪婪之色,伸便想去搬:“你們麼多人,麼多車,我們按規矩得收點過路費,不多要,車東我們拿半你們沒見吧?”
朝墨明白自己遇了劫道的。說拿半隻句試探,如果他們不吭不響答應了,就說明他們些人沒什麼實力,沒什麼背景。那接下來,半就會變成全部,說不定連人帶車起扣下。
如果他們顯露實力,則又另種情況。
“不想要了直說。”景瀾語氣森寒地說。不知道說剛剛的寸頭,還那幾個取東的人。
寸頭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生死線徘徊圈了,只覺得剛剛憋屈會,現在眼前個人語氣又囂張,不給自己面子。
可不行,他們幹劫道的,首先就得把氣勢提起來。他打算給對方點顏色看看,殺雞儆猴。
他端起武器,朝著景瀾的方向比劃:“有本事把你剛剛的話再說遍?”
朝墨怕景瀾暴走,趕忙給顧明打了個眼色,顧明會地點點頭,衝前去攔住寸頭:“位大哥,別誤會別誤會,我個朋友說話有點衝,我們就路過的,不想和諸位起衝突,大家以和為貴,您看什麼隨便拿,都拿光不要緊。”
他看似親暱的與寸頭面對面站著,笑容燦爛,看不出任何問題,只距離捱得有些過於靠近了。
只有寸頭自己知道,對方裡的匕首,此刻已經頂在他口的位置。而他甚至沒看清對方什麼時候把刀拿出來的。
顧明帶著臉春風和煦的笑容,八顆潔白的牙齒整齊地排列,牙縫裡飄出聲威脅:“不怕死就儘管來拿。”
太快了,寸頭甚至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把刀抵在他胸口的,他只個級元素異能者,對顧明的三級速度強異能者,根本沒勝算。
寸頭訕笑著應道:“不了不了,想想您辛辛苦苦攢麼多物資不容易,就借個道而已,沒事,您隨便過,出在外的,大家就應該互相幫助。放人放人,讓他們走。”
個命令讓後面的幾個異能者有些懵:“什麼放人?你瘋了?麼肥的條魚,到嘴邊了,不吃?”
我不想吃嗎?我怕把牙崩了,寸頭青年在裡叫苦,拼命地給幾個同伴使眼色。
在寸頭的堅持下,車隊順利放行,之後寸頭才給自己的隊友們解釋起個中原委:“打不過的打不過,那只古怪的烏鴉就不說了,後面隨便來個就三級異能者,刀子掏得那叫個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杵我口裡來了。我放他們走為了救你們!我們些看路的都些異能剛升到級的雜魚,怎麼跟三級異能者打啊?除非城裡那幾個重生者來,還差不多。”
“什麼差不多?”寸頭懷裡的通訊器響起來。
“十三叔!”寸頭立刻忙腳亂地把通訊器捧到胸前,語氣恭敬:“我說剛剛我們遇到的個車隊,居然藏著三級異能者,挺厲害的,當然比您還差點。”
被稱為“十三叔”的人哼了聲,並不買賬:“少在裡貧嘴,幾天眼睛都放亮點,過往的車隊都給我仔細檢查,若看見身有異常的,絕對不能透過。”
“還有,面下了通緝令,逐光小隊,四輛越野車,十六個成員。為首的個看去挺和氣的年輕人,叫朝墨,治癒異能。還有個長相俊朗脾氣差的男人,叫景瀾,腐蝕異能。其他人都三級異能者。稍後我把他們的照片傳給你。”
“另外,車隊可能還跟有輛摩托車,車的人穿黑色斗篷,帶面具,身邊跟了只烏鴉。給我盯嚴了,只要見到類似的可疑人員立刻跟我彙報,把人拖住,不要面與他們起衝突。明白麼?”
寸頭回憶著剛剛經過的那群人,後怕地吞了口口水。個逐光小隊什麼怪物?治癒異能?腐蝕異能?聽都沒聽說,全員三級異能者?什麼概念?人給他們來下,他們現在屍體都涼透了吧。
寸頭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顫顫巍巍地說:“十三叔,他們好像,剛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