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下了地，把躺在地上叫喚的兒子給扶了起來。
村長媳婦聽到響聲也跑了過來，還有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也不知道從哪鑽了出來，兩個女人進屋一看叫大光的男人被踹了，都開始大聲哭嚎起來。
秦笑被這兩個女人尖利的嗓音刺的耳朵疼，他皺著眉，拉著蘇雲霞就往外走。
一路沉著臉又走到了山腳下，秦笑在路上撿了一個空的礦泉水瓶，來到工廠外排汙水的地方就“冬鼕鼕”的砸了起來。
砸下來一堆碎冰碴子，秦笑一點一點的，全捏到了瓶子裡。
裝了大半瓶的冰碴，秦笑把蓋子一擰，站了起來：“走，去找個地方檢測水質！”
到縣城後，天都有些暗了，秦笑的火氣也降下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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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找了一個地方填飽了肚子，又隨便找了家旅館開了兩間房。
本來秦笑還想跟蘇雲霞一個房間，但蘇雲霞覺的在外面不好意思，死活不同意，秦笑只好帶著那瓶髒水，跟壁虎睡一間房。
衝了個澡，秦笑躺到自己的床上，盯著桌子上的髒水出神。
“你為什麼要管這個閒事？你又不在這住？”壁虎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問了出來。
等了半天，就在壁虎以為秦笑不會回答他的時候，秦笑突然出聲。
“我不住，不是還有別人住嗎？”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小女朋友都跟你一塊搬到城裡了，這又沒有你親戚。”
“照你這麼說，不認識的人就不用管他們死活？”
“那倒也不是，看什麼事呀？見義勇為，扶個老太太過馬路啥的，都可以管吶，這個什麼汙染，又死不了人，你管他幹嘛？”
“誰說汙染死不了人？”秦笑輕聲唸叨了一句，翻了個身，把臉轉向了牆面，只留了個後腦勺給壁虎。
“你說啥？我沒聽清。”壁虎追問了幾遍，見秦笑一直不理，也就閉了嘴。
可能是睡前的談話觸動了秦笑深埋的記憶，夜裡秦笑罕見的又夢到了末世的情景。
那些被烈日曬成幹的人類，就像是一條條魚乾，粘黏在乾涸龜裂的土地上。
那些為了水獻出所有一切的人類，還有那些用人命填出來的深水井。
水源，明明代表的應該是生命和希望......
在末世，卻變成了人性的試金石和催命符。
秦笑又夢見，現在的這個世界也沒有了可以飲用的水源，世界開始慢慢荒蕪。
天亮以後，秦笑直接帶著蘇雲霞和壁虎去了環保處，他提前打聽過了，做水汙染檢測就是在這裡。
進了環保處，秦笑說明了來意，就有人帶他們去找了負責檢測的工作人員。
在一間類似於實驗室的房間，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拿出記錄表讓秦笑填，當看到秦笑在表格中樣本來源一欄裡填了下山村時，眼鏡男抬眼看了一下他，臉色有些變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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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村的水質，我們每年都去測，沒什麼問題。”
秦笑聞言，放下筆拿過水瓶，放到眼鏡男跟前：“你們管這樣的水源叫做沒問題？”
眼鏡男不高興了：“我們是專業的，還比不上你用眼睛看嗎？水看起來髒不代表有毒有汙染物。”
“那就是你這裡不能檢測了？”
“你要想做當然也可以給你做，檢測費五萬，一個月出結果。”眼鏡男渾不在意。
“一個月這麼久？還要五萬？”秦笑簡直不敢置信。
“你以為水質檢測那麼容易？你既然要測汙染源，那必須107項都給你做了，這需要大量的時間。”
“怎麼樣，做不做？”透過厚重的鏡片，秦笑都看的到這個男人眼中的玩弄嘲笑。
“那在檢測結果出來之前，你們是不是應該讓下山村的那家工廠暫時停工？等確認水質合格以後才允許他們繼續開工？”
“你事怎麼這麼多？做就去交錢，把樣本留下，不做就走，我們怎麼做事還需要你來教？”
拿過瓶子，秦笑一句話沒再說，拉著蘇雲霞就走了。
“秦笑，”見秦笑一路沉默，蘇雲霞擔心的握了握秦笑的手。
“嗯？我沒事，看來這的人已經跟下山村的那些人聯合到一起了，既然這樣，不如我們回沉城再做檢測。”
“好，”蘇雲霞不明白秦笑為何這麼執著要查汙染源，但上山村也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現在變成這樣，蘇雲霞也心裡不舒服，秦笑既然想管，那就支援他。
從回來就一直跟著秦笑跑，蘇雲霞不說，秦笑也看的出蘇雲霞臉上的疲憊，回到旅館後，秦笑讓蘇雲霞在房間好好休息，趁著天色還早，他想去魏龍的工廠看看。
“你一個人在這可以嗎？”
“放心吧，這是縣城能有什麼事？我就在房間裡等你，不出去。”蘇雲霞笑道。
“好，那你把門鎖好，我很快就回來，然後帶你出去吃晚飯。”秦笑在蘇雲霞額頭輕輕一吻，等聽到蘇雲霞在裡面把門鎖好才跟壁虎離開旅館。
兩個人直接打車去了縣城河邊魏龍的工廠，還是那扇大鐵門，門上掛著巨大的鎖頭。
秦笑看了看以前排汙水的那個圓管，依然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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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鐵門正前面，秦笑後退兩步，往前一衝一躍，輕鬆的就翻過了大門，壁虎在後面也跟著翻了進去。
一進大門，之前的那間通透的大車間，兩頭都封了門，從外面已經看不到裡面的機器了，繞過車間，那一個個大缸還在，只是裡面已經沒有了那些刺鼻的汙水，看樣子，已經停工有一段時間了。
但東西還是原來那些東西，魏龍根本就沒有安裝汙水處理器。
“走吧，”這裡已經沒什麼好看的了，秦笑和壁虎又從大門翻了出去。
回去的路上，壁虎忍不住問：“這縣城裡的河水你也準備管？”
秦笑不吭聲，他想管，但是他現在實力太差，那些利益至上的人怎麼可能會怕他的恐嚇。
兩人回到旅館，秦笑去敲蘇雲霞的門，一敲，門竟然開了。
秦笑推門進去，就見房間內空無一人，他們的東西還在。
洗手間，旅館樓層，甚至樓下附近的商店，都找遍了也沒有看到蘇雲霞的身影。
給她打電話，手機關機，秦笑終於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