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備，開槍！”
澤法的左手一落，近百杆燧發槍幾乎同時開槍，校場上飄起了一陣灰白色的煙霧，渾圓的金屬彈丸朝著西斯激射而來。
西斯凝著臉，眯起眼睛，長吐了一口氣，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全都沉了下來，獨屬於他的見聞色霸氣籠罩在四周，手間的刀把一緊，鋒刃在半空中劃出片片寒芒，如同一塊從天而降淒冷雨幕。
子彈很快，可是落在西斯眼中卻要稍微慢上幾分，手上刀光如電，不少子彈還沒落到跟前就被他劈成了兩半。
“加快速度，繼續射擊。”澤法嘴中含煙，向著身旁的士兵繼續吩咐道。
“是。”
隨著一聲應和，士兵們射擊的速度更快了，數百顆金屬彈丸同時飛舞在空中，嚇得西斯額上，背上滿是冷汗。
刺啦！
第一顆子彈劃過西斯的臉頰，帶上一道血線，濃烈的硝煙味糊了他一臉。
“這子彈是真的，這子彈是真的，他這是想我死嗎？”西斯在心裡嘶吼一聲。
凡事有一就有二，數顆子彈呼嘯而來，穿過刀幕，直接打在他的小臂上，大腿上，在他的身上濺起幾朵血花。
鮮血滴滴，疼痛的觸感在其神經節間飛躍，直至他的大腦，他的眼睛紅的厲害。
“該死。”
西斯在心裡暗罵一聲，咬緊了牙。
身上越是疼痛，他越是不想叫喚，只是悶哼了一聲，拼勁了渾身力氣在揮刀。
他手上的刀在不知不覺中越揮越快，甚至帶上幾道殘影，在他的眼中，世界彷彿變成了灰濛濛的一片，刀的影子與子彈的影子在他的瞳孔中逐漸重合了起來，好像一團團黑影，等到刀鋒擦過彈丸，影子才會逐漸恢復成它原來的模樣，一刀兩斷，在半空中化作兩塊殘片，散落在地。
“這小子。”
澤法看著這一幕，一時有些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種成長速度，當真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年輕人？
澤法不斷在心裡質問著自己，包括還在不斷射擊著的海軍，在場的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片呆滯之中。
作為鎮守在海軍精英訓練營所在島嶼的海軍，他們不是一群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雖說比不得訓練營中的一眾學員，但他們也是從數萬軍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每一個放在四海都能做軍曹、伍長的那種。
再者他們又是駐守在要害部門，什麼都見得不多，就是天才見得多，可像西斯這種的，他們還真沒見過，至少在他們當值的這幾年內沒有見過。
西斯面目猙獰，只聽見哐當一聲，精緻的海軍制式長刀上崩出了一個缺口，這把武器儼然已經承受不住西斯的巨力了，開始在崩碎。
澤法眼尖，點了點頭，左手輕抬。
“好了，今天就先到這裡吧。”
言罷，海軍們這才放下了手中的燧發槍。
在他們身前，西斯一手握在刀把上，刀尖觸地，整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鮮血，樣子比昨天被野獸圍攻時還要可怕，喘著粗氣，顫抖著身子沒有倒下，眼睛異常的明亮。
他已經累的沒有力氣說話了，佈滿血絲的雙眼緊盯著澤法，鮮血從一直髮間延申到臉頰，看不清他的表情究竟是喜、是悲、還是怒。
澤法很是熟練的把他的右手一挑，抗在了肩上，臉上露出了一抹輕笑。
“你今天真的很好，比我預料中的還要好，如果堅持的話，你在四十歲之前絕對能超過薩卡斯基，我保證。”
西斯依舊沒有說話，現在的他就連稍稍動動嘴皮子都不願意，只是趴在澤法肩上翻了個白眼兒。
四十歲呀？
這是多麼久遠的一個數字，等到了那個年紀，王路飛搞不好真成路飛王了吧？海軍真的還會有嗎？世界政府這兩破破爛爛的馬車又將駛向何方？
未來的事情，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
澤法還說的什麼他已經聽不見了，他實在是太累了，眼皮子只是輕輕一扒拉，他就在澤法的肩膀上深深睡了過去。
澤法微微抬頭，沒有再繼續說話，只是給身旁的副官遞了個眼神，讓他幫忙蓋了件衣服，把自己的腳步放的很慢，很低。
……
夢中世界。
“喲，詩人，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早。”
傳教士坐在高背椅上，抬手朝詩人西斯打了個招呼，周圍只有他一個人，西伯利亞的冬天又到了，屋外寒風呼嘯，冷的嚇人，閒來無事，自然睡的也早。
詩人西斯打了個呵欠，整個人顯得有一些疲倦，回了個禮，趴在椅子上就想睡。
明明還在夢中，這人卻想睡覺，這還真是絕了。
傳教士推了推詩人西斯的胳膊，身上的傷痕讓他忍不住心中一顫。
“你這是怎麼搞的？為什麼渾身是傷？”傳教士皺著眉頭，開口問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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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西斯真的累極了，回答的聲音有一些低，
“我在修煉霸氣，放心，有你的超能力在，不會有事的。”
說完，夢中世界就傳出了鼾聲。
傳教士坐在一邊，靜靜的擺弄著桌上散亂的撲克牌，今天的夢中世界安靜的出奇。
……
一島，等西斯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太陽落山了。
醫生給他處理了傷勢，他活動活動了兩下手腕，身上的傷勢看起來挺嚴重的，但都是皮肉傷，隱約已經在開始見好了，也不知道醫生們用的什麼藥，這效果有些格外的好。
他的床邊坐著一人，不是澤法，是澤法的副官，桌上還給他留有飯，比起中午，好像要清淡了些。
“西斯少校，您醒了。”見西斯醒來，副官溫和一笑，有本事的人總是值得尊敬的，就算他還只是個學員也一樣。
西斯點了點頭，“麻煩您了。”
他很客氣，也沒有急著去找澤法的麻煩，那可是真正的大忙人，又怎麼可能把所有的時間都花費在他的身上，況且他還真的學到了東西，身上的見聞色霸氣顯得異常活躍，連帶著黑暗對外界的侵蝕力都加重了幾分。
副官臉上帶笑，從一旁遞過來一碗粥。
“澤法大人去處理精英班的事情了，叫我留在這裡照看您，醫生說儘量清淡一點兒，那您就先來點兒海鮮粥吧，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吃一頓正常伙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