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全都做好了？”姜暖驚訝地問。
“嗯，”謝氏甜甜地笑了，“昨晚做了會兒，沒剩多少了。”
聽到這話，姜暖眼睛閃了閃。
黃家十四口人，外加兩家父母和姜朝，要做十九件衣服。
即使沒有繡花，也沒那麼快。
這三個兒媳婦，可能熬了兩個通宵。
“不用那麼著急，家裡有衣服穿，慢慢做就行，”看到謝氏血絲的眼，姜暖心疼了，“先去睡覺，有事睡醒了再說。”
“娘，我不困，”謝氏剛說完，不受控制地打了一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還說不困，”姜暖點了點她的腦袋，“快去睡覺吧，咱家人多，不用你們操心。”
“嗯，”謝氏擦了擦眼淚，“娘，別忘記讓大嫂和弟妹一起睡，她們跟我一樣熬了兩宿。”
“放心，快睡你的。”
姜暖催著另外兩個兒媳婦睡覺，才走到院子。
“丫丫，大川他們出去做什麼？買牛？”姜老太坐在牆角閉著眼睛太陽，說話都沒睜開。
“嗯，”姜暖坐到姜老太旁邊，“娘，我準備收白菜，一文錢一斤，姜旭那裡有多少全都可以送過來，我給錢。”
“這麼貴？”姜老太驚訝地睜開眼，“你要白菜做什麼？”
“做成辣白菜賣，”姜暖指了指院子裡的瓦翁，“那裡面就是，特別開胃下飯。”
“能賣的出去？”姜老太眼眸閃過一絲擔憂，“賠錢了怎麼辦？”
“不會，”姜暖解釋道，“現在青黃不接，好多人都想換換口味，不會賠錢反而會賺個滿盆缽。”
“嗯，”姜老太輕輕點頭，而後回過神，“不對呀，你怎麼突然做這個決定？家裡不是還有很多銀子？不夠花？”
“娘，”姜暖低下頭，小聲開口，“我想在黃家口蓋個學堂，用錢的地方多，才想狠狠賺一筆。”
“你想蓋學堂？”姜老太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兒，“丫丫，你確定？”
“嗯，”姜暖說出自己的理由，“家裡人太多，全送去學堂也要一大筆開銷，倒不如蓋個學堂，還能惠及鄉里。”
訊息太令人震驚，姜老太用了好一會兒才消化。
良久，開口道，“這是好事，你想做就做吧。”
雖說要花費不少銀子，可這種事惠及子孫，蔭庇後人，這銀子花的值。
想到這，姜老太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閨女。
丫丫真的變了。
沒了刻薄和偏激，卻多了良善與慷慨。
不愧是仙人，這麼塊朽木都教好了，跟脫胎換骨似的。
姜老太心中五味俱全，既為自己女兒驕傲，又有些惋惜。
這麼好的閨女，卻只能便宜了黃家，有點心塞。
“娘，”得到親孃認同，姜暖非常開心，“如果家裡沒啥事，你留在這裡享福就成，女兒能賺錢，可以養你。”
“得了吧，”姜老太擺擺手，“三五天已經是極限了，哪能一直待在這，我跟你爹過兩天就走。”
“幹嘛走這麼早？”姜暖一臉疑惑，“家裡有什麼事？”
“春耕呀，”姜老太不由得搖搖頭，“二月了，地裡活也該忙活起來，我跟你爹做不了重活，看個門還是沒問題的。”
聽到這話，姜暖再說不出挽留的話。
農活有多重，只有親身體驗的人才知道。
不停歇的彎腰壟地，不到半個小時就能把人的腰痠的起不來，成畝的地哪怕壯勞力也要忙活好幾天，還要趕時節，壓根拖不得。
低頭沉默一會兒，姜暖開口安慰，“娘，牛買回來就可以耕地，今年應該能輕快點。”
“那可不是，”姜老太眉眼間滿是笑意，“一頭牛抵得上兩個壯勞力，肯定能輕快不少。”
跟姜老太又說了會兒話，交代姜朝和黃小四照看家裡，姜暖去了黃村長家。
黃老二說的話她一直記得，想儘快做出一番事扭轉村裡人的看法。
至少，也不能成為避而不及的存在。
黃村長家，廳堂中。
黃村長聽到姜暖神采飛揚地說自己要親自去村裡收白菜，正在喝水的他，忍不住噴了，咳嗽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
“弟妹，”黃村長擦了擦嘴巴，一臉為難地開口，“這事交給我，你待家就行。”
“謝謝大哥，”姜暖揚起笑臉，“我還是想自己來。”
最是收買人心的舉動，這時候退縮，什麼時候才能扭轉那些人的看法？
“丫丫，”黃老太連忙喝口水壓壓驚，“這事聽你大哥的，交給他就成，一準兒給你辦的漂亮，你陪娘聊天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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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說的對，”黃大嫂連忙附和，“那些白菜又重又髒，教給你大哥這個糙漢子就行，咱們在家聊聊天做做女紅就成。”
“不行的，”姜暖也很無奈，“爹孃，大哥大嫂，這事只能我自己來，誰都沒法替代。”
別人收買人心，她這名聲，什麼時候能洗白？
村裡人本來就對自己有偏見，不是自己親自下場，一定不相信自己會這麼好心。
只覺得黃村長故意給她做名聲，或者乾脆把功勞安在他身上，感謝他深明大義，勸自己改邪歸正。
當然，這些都是她小心眼臆測的，但她不介意防患於未然。
“誰說的，”黃村長反駁道，“村裡大大小小的事沒人比我知道的更清楚，誰家剩下多少白菜，誰家還有幾顆蘿蔔，我瞭解的清清楚楚，這事交給我，肯定把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頓了頓，他又問，“弟妹，忘記問你，你打算給多少錢？”
“一文錢一斤收，”想了想，姜暖連忙補充，“只有咱們村是這個價錢，特意照顧鄉親的，還要水靈的白菜才行，爛的壞的全都不要。”
“一文錢一斤？”驚訝之下，黃老太的聲音陡然拔高一截，“丫丫，你是不是發熱了？腦袋不大清楚？”
“才沒有，”姜暖低下頭，小聲解釋，“我以前把人得罪的太狠，全村看到我都繞道走，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
“在意那些人做甚，”黃老太非常不屑，冷哼一聲開口，“你沒做錯什麼，家裡沒個男人，可不就要硬氣點？他們跟你一個寡婦過不去，還要不要點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