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我對你們黃家口服氣，”姜老爺子開口，“人雖然少但是心齊，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十裡八鄉，可能都找不到這麼清淨的莊子。”
這話，黃老爹特別愛聽。
“可不是這樣，人本來就少，再不一條心，還不被人欺負死。”
不是自誇，黃家口的人，有小心思不假，但在大事上，還是能拎的清，特別是頂門梁的爺們。
對此，姜暖不置可否。
位置不同感受也不同，縱覽全村可能是這樣，但具體到個人卻沒有那麼美好。
只是，趨利避害，人之常情，真要橫加指責，自己也沒有立場。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黃老太很不滿，“老婆子先說好了，這次就算了，可別再有下一次，你想收買人心，自己憑本事我不說二話，可別逮著兒媳的好東西糟蹋。”
這事，姜老太挺不高興的。
自家閨女的本事，還沒傳給姜家先教給外人。
只是，這事她並不好開口。
畢竟，閨女嫁出去就是人家的，自己收了一千兩的孝敬已經很重，再惦記這些就讓閨女不好做人了。
聞言，心裡一陣酸爽。
黃家可算有個明白人。
家早就分了，閨女該給的孝敬也給了，居然還惦記閨女手藝，這就有點說不過去。
清清嗓子，老太太壓制住喉嚨裡的笑意，然後勸說，“老姐姐，親家公做了一輩子村長，懂得的道理的比咱們婆娘多，肯定知道這些道理。”
這話，讓黃老爹不自在起來。
明著勸說，實則敲打自己。
他明白姜老太不滿意了。
惦記兒媳手藝之類的，確實不厚道。
“那什麼，肯定沒有下次。”
說完，黃老爹臉都紅了。
親家公婆給自己面子沒有明說，他得知道好賴。
“行了，”黃老太擺擺手，“別在這礙眼，不想看見你。”
心累！
男人跟女人就是不同，她明白再孬的男人都會想著做一番事，可，老頭子也不顧及自己多大年紀？
一隻腳踏進墳頭還不消停，這是幹什麼？
兒媳親近公婆，那是他們兩個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不好好惜福，淨整這些么蛾子。
拿這麼多銀子還惦記兒媳手藝，真是過分。
再好的情分也禁不起這麼消耗！
“我......”黃老爹有些解釋，卻什麼也沒說。
最終，輕嘆一聲，佝僂著揹負手離開。
“娘，你們不用這麼在意。”姜暖摸著鼻子開口。
其實，自家公爹的行為，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
對別人很珍貴，對自己卻只是普通常識，如果這次有效果，她打算直接找個時間推廣出去。
但，兩個娘都這麼霸氣護女，這感覺，真是爽歪歪。
特別是看到一直穩如泰山的公爹被兩人擠兌的落寞退場。
“你不懂，”黃老太擺擺手，“在不在意是一碼事，慣著不慣著是另外一碼事，形成習慣後，胃口只會越來越大！”
“沒錯，，不點一下他，他都不知道你的東西再不值錢，也是你自己的，跟別人沒關係。”姜老太也跟著開口。
“行，聽你們的。”
姜暖也知道這個道理的，只是她相信自家公公的人品，壓根沒有往這上面想。
但，兩個母親卻擔心自家崽子吃虧，護的緊緊的，一點都不敢放鬆。
後院，黃老爹回去，蔫噠噠的。
一個人蹲在牆根，啪嗒啪嗒抽菸。
“呦，這是怎麼了？”姜老爺子的語氣說不出的幸災樂禍，“被婆娘教訓，自個兒生起悶氣？”
終於看一下這老頭子的笑話，姜老爺子心中的小人正在掐腰狂笑。
早就看這小老兒不順眼，眼睛一轉，就有壞水冒出來，今兒可算遭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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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天有眼啊！
果然報應可能會遲到，卻絕對不會缺席。
“姜老頭，”黃老爹蹭一下站起來，“說的你比我好到哪去，還不一樣被自家婆娘教訓？”
“誰說的，我可是當家爺們，才不跟某人一樣，”姜老爺子挺挺胸膛，讓自己看起來更理直氣壯，“退一步來說，就算我怕婆娘，今兒也沒有被教訓，反倒是你......”
“我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黃老爹咬著牙開口，“你別開心的太早。”
說完，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他才不是因為被自家婆娘數落才如此沮喪。
數落而已，這輩子不知道挨了多少，他像那種在意的人？
而是覺得對兒媳太過虧欠！
想彌補，卻發現成為糟老頭子的自己，根本沒有拿的出手的東西。
煩，好煩，特別煩！
見狀，姜老爺子一臉惋惜，“怎麼就走了？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呢！”
姜老爺子煩，他的孫子們更煩。
“黃蘭哥，麻煩你把自己的蘭花指收一下，跟著我念7+8=15。”黃老大強壓著怒火咬著牙開口。
這些學生，剛開始很好，特別乖巧。
不到半個時辰就現出原形了。
看著人很認真的在聽講，心早就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一問三不知。
其中，黃蘭最過分，講著講著突然聽到她伸著蘭花指發出魔性的笑聲。
“哦，”黃蘭乖乖地答應後，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
見狀，黃老大更覺煩躁。
每次都這樣，有錯就認，認後接著犯。
“算了，今兒先到這，你們先回去吧。”
說完這句話，黃老大頹廢的蹲在地方，彷彿身上的力氣被全部抽空。
“大哥，節哀，”黃老二同情地開口，“這才剛開始呢！”
他感覺自己已經夠笨，沒想過還有人跟木頭似的。
一句話講十遍都不往心裡去。
笨的讓人想揍人，偏偏爺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們動手。
“會不會說話，”黃老大惱怒地看弟弟一眼，“一邊去，別煩我。”
“大哥，要不咱跟家裡商量一下，不教了。”黃小三有些後怕，“這純粹浪費時間。”
還給自己找氣受！
“對對，”黃老二飛快地點頭附和，“我可不覺得能教會他們。”
這提議，讓黃老大很動心，“要不，試試？”
“試試吧，”黃小三接話，“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咱們那麼多事，哪有這麼多時間陪他們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