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銳利，”姜暖戲虐道，“這些日子的學問，白教你了。”
“就是銳利，”黃老二使勁點頭，“娘，我感覺黃葉哥，比賴子哥還讓人害怕，就這麼隨便看一下，就感覺整個人都被扒光了。”
關鍵是還整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這感覺，很糟心！
“那是你心思淺，”謝氏搖搖頭，“什麼心事全寫在臉上，被人瞧得一清二楚，當然不自在。”
轉過頭，她接著開口，“娘，你真要收黃葉哥做徒弟？”
“收都收了，說什麼都完了，”姜暖若有所思地開口，“咱們家，可能要不太平了。”
村裡並不缺聰明人，一個閉門不出的人都能分析出這麼多，姜暖不相信，會沒有人知道這些。
好像在印證姜暖說的話，黃葉夫妻倆剛走沒多久，黃生就帶著黃海登門。
“五弟妹，”他笑得很燦爛，“吃過了沒？”
額......
姜暖抬頭看一下，日頭已經升到半空，再過會兒都能準備午飯。
“吃過了，”她回答後，試探地問，“黃生大哥，你這是有事？”
說著，眼眸微不可查地略過他旁邊的黃海。
“兒子，”聞言，他笑得更加燦爛，“還不趕緊給你師父跪下來？”
“師父在上，”黃海非常乾脆的跪地，“徒弟給你磕頭了。”
見狀，姜暖立刻躲開，“你們這是幹嘛？”
搞什麼鬼，這前腳剛收一個徒弟，怎麼後腳就有人知道？
還這麼速度的登門！
“拜師啊，”黃生非常自然地接話，“五弟妹，我把這個不成器的兒子交給你了，他若是不聽話往死裡抽，抽壞了算我的。”
“不是，”姜暖疑惑地開口，“你們從哪聽到我要收徒的訊息？”
“師父，”黃海不好意思地開口，“早上的時候我碰巧看到黃葉哥兩口子跪在門口，就等了那麼一會兒，他們出門的時候高興，把這事說了一下，正好被我聽到。”
她家這麼偏僻，見鬼的碰巧。
這是一個心機boy！
見鬼，黃家口到底是什麼風水寶地，怎麼這些人，一個個跟猴似的。
“我不是你師父，”姜暖擺擺手，“你別亂叫，別到時候你娘覺得我佔你便宜，找我算賬。”
廖春花那麼彪悍，她可不敢惹。
聞言，父子倆默了。
見狀，姜暖就知道兩人瞞著廖氏來的。
嘆一口氣，姜暖才開口，“這事你還是跟她商量一下，可別因為這個鬧出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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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弟妹放心，我會管好婆娘，不讓她鬧事，”黃生一臉誠懇，“海兒是個好孩子，你收他做徒弟，咱不會讓你吃虧的，打今兒起，他就是你親兒子。”
兒子原本就是老大難，又因為自家婆娘的事傳揚出去，媒人都不敢說親，再不想點辦法，都要打一輩子光棍！
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可不能放過。
“你們還是再商量下吧，”姜暖緩緩語氣開口，“若是她不反對，黃海我可以收下。”
這話，姜暖說的沒一點壓力。
反正，廖氏肯定不會答應。
“那成，”黃生面帶喜色，“我這就回家跟她商量。”
轉頭衝黃海吩咐，“在這好好侍奉你師父，我跟你娘商量好就過來！”
說完，完全不顧姜暖反應，直接走人。
“師父，”黃海殷勤地遞過來一杯水，“喝茶！”
“不用，”姜暖扶扶額頭，頭疼地說，“我這裡不需要你，你跟老二出去玩吧。”
“娘，我要去姥家接人！”
“我也要去老宅一趟。”收到姜暖的眼神，黃老大不好意思地說。
“小三，你也有事？”姜暖的聲音，已經帶有幾分警告。
“我，沒有，”黃林認命妥協道，“大海哥，咱們去學堂那邊幫忙。”
兩人走後，姜暖立刻把兒媳招過來，“等會兒再有人來，就說我不在。”
“娘，”謝氏搖搖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說也沒用的。”
人家就在家門口守著，還真沒有什麼好法子應對。
“先躲著，”姜暖站起來，“我想想該怎麼處理。”
老宅，一行人已經預備出門。
“娘，”黃老大疑惑地開口，“你怎麼也來了？”
“就是，”黃老太開口，“這都準備去找你呢，還沒出門你就來了，是不是有啥事要跟我們商量？”
“是有件事找你們拿主意，”姜暖鬱悶地開口，“咱們進屋說。”
到了廳堂，她把自己的苦惱說了出來，“今兒黃葉找上門拜師，我剛答應，黃海也過來，我怕再待下去，還有人繼續找上來。”
村裡，還真是沒有一點秘密！
說好的人與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怎麼回事？”黃老太開口，“這些人不要臉了？”
“就是，”黃大嫂附和，“他們怎麼好意思拜女人為師？就不怕被人笑話？”
“丫丫，”黃老爹沉穩地開口，“這事，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我從來沒想過，”姜暖開口，“這事太突然，我沒有一點準備。”
“現在好好想想，先說說你的看法，我再幫你參謀參謀。”
“爹，不能放任這事，”黃村長開口，“丫丫現在的日子很好，夠安穩。”
黃老爹明白兒子的意思。
活得越久越明白一件事，有才也好平庸也罷，啥都沒有安穩重要！
他私心也希望兒媳這輩子都過得順遂，但是，人還是有點追求比較好。
“爹，”姜暖有些迷茫，“我暫時不知道該怎麼辦。”
若說不想把自己這一身知識傳授給別人，那肯定不可能。
但，她又不希望打破現在這種平靜。
這裡並不是她一直生活的世界，即使所有人都對她很好，內心深處，還是有一種不安。
總覺得這種一覽無餘的日子，更能給她帶來安全感。
雖然不想承認，姜暖也知道自己缺乏一往直前的勇氣，家裡人都覺得自己沉穩，其實，內心裡，為避免出現自己無法掌控的局面，一直都得過且過。
“這有啥好想的，不收，”黃老太不滿地開口，“女人跟男人不一樣，這麼折騰可不是什麼好事，無論初衷是好是壞，人家只會覺得丫丫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