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匠尷尬的將暴躁的盧老六拉到一旁解釋道,“我是覺得突然拉著那些東西招搖過市有些突兀,才私自給你按上了一截,你等下拉到後院,將上面那一擷取下來交給我拉回去就好。”
盧老六順著周鐵匠的話,走過去,用力抬了抬爐鼎的鍋把兒,還真的能抬動,“卡察”聲傳來,這才轉怒為喜,“你們幾個別愣著了,過來幫周掌櫃的卸貨,都給我小心輕拿輕放,先抬到後院去集中清洗!”
呂俊負責酒樓裝置採買,盧六郎點頭了,他過來交收,周鐵匠接過遞來的銀票激動不已,說是回去就立馬趕製出下一批青銅鍋來,絕對不會延期,同時保證質量上乘。
在宋朝,商人們很注重契約精神,既然立了契約,就會辦成,違約不光是賠錢,還會丟掉名聲。
後續的拆卸過程都在後院直接完成了,原車給周掌櫃拉回了周家鐵匠鋪,倒是沒有引起別人的懷疑,反而周家鐵匠鋪裡幹勁十足的訊息傳遍了汴京大街小巷。
“打聽清楚了?周家鐵匠又接了盧記小蘆的新訂單?”長衫男子雙眉微皺,甩了一貫賞錢過去,轉身離開。
下午的時候,呂務簡拉著盧琴從國子監過來盧記小蘆,作為酒樓名義上的幕後老闆,盧琴也很無奈,不是說新品試吃麼?怎麼你們呂家的幾位都來了?看著身後一群尾巴,盧琴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說,我來試吃就行了,會給你們帶回去的,你們怎麼都來了?”呂務簡看向身後一群兄弟,有些惱怒的看向大哥呂從簡,“連大哥你也來了,真是閒啊!”
“幾位就別站在這裡了,樓上包廂都安排好了,今天新品上市頭一天,吃好喝好啊!”王家二舅出來打起了圓場,他也是好久沒見到這個大外甥了,說起來還是想念那個小外甥盧瑟,“今天我們膳房主廚給幾位準備了一人一鍋,誰也不妨礙誰,說起來這古董羹是真心好吃,我到現在舌頭還是麻麻的感覺。”
被王家二舅這麼一打岔,呂家幾個兄弟都很興奮,就連一直古井不波的冰塊臉呂從簡都有點欲欲躍試。
幾人將盧琴放在主位上後,各自入座,那幾個來自三佛齊的使女這段時間已經能夠熟練運用大宋官話說一些基本對話了,這也是盧記小蘆眼下最大的賣點,你說酒樓裡安排個唱戲的唱曲的很正常,這種業務各大酒樓都有,有駐場也有流動的,但是這外藩女子的使女確是不多見的,而且聽聞這是從三佛齊來的使女,更是新奇了。
呂家兄弟七人外加盧琴八個人剛好一桌,那十幾名三佛齊的女使端著一人份青銅鍋,下面是燒紅的石炭,鍋裡的湯底各不相同,邊緣處不時冒出熱氣和香味,後面的幾個女使手裡端著的托盤裡都是切配好的新鮮熱氣羊肉牛肉片,這應該是在整個汴京都是獨一份了,酒樓裡羊肉不缺,牛肉確實不多見,這些牛肉都是西夏商人送來的,契約上都清清楚楚的列明,就算有人誣告到開封府也不怕的。
還別說,那些得了紅眼病的正店礬樓背後的勢力確實想過這招釜底抽薪,但是根本無用,那些西夏商人根本不給面子,誰要是斷了他們的財路,還要小心受到他們的毆打。
確實是盧記小蘆要的量太大了,聽說和很多西夏商人都有生意往來,對於這樣一個大金主,這些西夏商人都是供著的份。
呂惟簡這個單身狗一雙眼珠子就順著一行三佛齊女使轉過來轉過去了,要不是呂從簡一個勁的乾咳,這小子口水都能灌滿銅鍋了。
“二哥這是春心動了,看上哪個了?”呂務簡賊兮兮的看過來,“我看那個中間的,皮膚白皙的不錯,要是爹爹看到,也會同意的。”
“你小子,飽漢不知餓漢飢,別拿我說事!”呂惟簡吸了吸口水,去揭鍋把兒,直接被燙到了,一個勁的吹氣。
“這位客人,這下面燒著石炭,很燙的,用這個起子揭鍋把兒就行了。”那位膚色白皙的女使湊近,一股香風撲面而來,幾個離得近的都神魂顛倒了,誰都沒比呂惟簡好多少。
“咳咳,好了就下去吧!”盧琴乾咳一聲道,那些女使施了禮紛紛魚貫而出,合上包廂門。
“你這個臭小子,見不得哥哥我好是不是?”呂惟簡知道盧琴臉皮博,還不懂這些男男女女的事情,笑罵道,“我不管,那個女使我是看中了,回頭你幫我去說項!”
“可是...這些都是盧瑟在管的,她們都是跟酒樓簽了長期契約的,我可不好說。”盧琴看著前面那翻滾著的骨頭鍋底,手裡快子不斷的將裡面的牛窩骨夾出來,放在一旁的盤子上,一邊吹著氣,一邊夾起爛湖的肉塞進嘴裡,“嘖嘖嘖,沒想到居然弄出來了,好吃,能夠遇見,未來的盧記小蘆,恐怕連座位都沒有了。”
呂務簡現在嘴裡塞滿了牛肉羊肉,手裡擺弄著羊頭,這是準備秒羊頭了。
“五哥,沒人跟你搶,你慢點吃!”小七呂知簡捂嘴偷笑道,“這吃相要是讓爹爹看到了,恐怕會氣得昏厥吧?”
“隔壁哪個小畜生?有這麼咒你爹的嗎?還不滾過來!”包廂隔音遠沒有後世那麼好,所以這包廂裡吵鬧聲隔壁只要想聽還是可以聽清楚的,只是沒想到自家老爹正在隔壁宴請,或者說這盧家將自家老爹給安排在了隔壁包廂裡了。
呂知簡看了眼正在跟一塊牛窩骨較勁的盧琴,只得起身走出包廂來到隔壁挨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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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們下衙都沒事了?隔壁還有誰在?很好,連你大哥都來了?”包廂門被推開,呂蒙正走了進來,身後是一臉賊笑的寇準,還有那受氣包呂知簡,“你們也不問問你們爹我有沒有吃呢?這是什麼鍋底?這太厚此薄彼了,盧琴你也在啊?這怎麼個意思啊?”